我踩进帐篷的时候,天己经黑透了,营地里飘着一股炊事班炖萝卜汤的香味,但闻起来像是掺了点“忧郁”。李铁柱靠在角落里擦他的狙击镜,王大力蹲在门口啃馒头,嘴里还哼着《青藏高原》,跑调得像是在给藏獒配乐。
我摸了摸裤兜,那瓶辣椒油还在,沉甸甸的,像个小秘密。
“你回来啦。”王大力头也不抬,“再晚点,我都打算去雷区找你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角落,把那瓶辣椒油搁在背包旁边。
“你那眼神,比我这镜片还亮。”李铁柱忽然开口。
我没接话,只是把背包拉过来,开始整理东西。
今晚有任务。
炸越军弹药库。
但在这之前,我想干点别的。
——恶作剧。
这玩意儿,比炸药还上瘾。
我蹲在营地边缘,手里摆弄着一个炸药包。引信、雷管、定时器,样样齐全。我一边检查一边哼着歌,那调子像是《青藏高原》和《二泉映月》混搭出来的。
“你疯了?”吴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眉头皱得能夹苍蝇。
“没疯。”我头也不抬,“只是想提前测试下炸药。”
“测试?你这是要拆了自己人?”他一把抓住我手,“别乱动炸药,这玩意儿不是玩具。”
我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你懂炸药吗?”我问。
“懂个屁。”他瞪我,“但我知道这玩意儿会炸。”
“那我教你。”我拿起雷管,轻轻在手里转了个圈,“燃料要分三组,一组接触水就燃,一组见光就炸,还有一组……得靠声音引爆。”
“声音?”他愣住。
“对。”我点点头,“比如你打个响指,它就炸。”
他瞪大了眼,一脸“你这玩意儿是不是从外星捡来的”表情。
“不信?”我笑了笑,“要不你试试?”
他立刻后退两步,差点被石头绊倒:“你还是别瞎折腾了。”
我耸耸肩,把炸药包收好。
“放心。”我说,“我不会炸了自己人。”
“那你刚才那套……”
“骗你的。”我冲他眨眨眼,“不过炸药确实分三组,只是没你说的那么玄乎。”
他愣住,然后狠狠瞪我一眼:“你这人……真阴。”
“谢谢。”我笑着把炸药包背好,“这叫教学。”
他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勾。
——这年头,忽悠人比打仗还容易。
夜色像一锅煮开的墨汁,浓得化不开。
我摸出那瓶辣椒油,轻轻晃了晃,里面还混着捣碎的曼陀罗花。这玩意儿,吃了能让人眼前冒星星,脑袋转不过弯。
我悄悄往越军营地摸去。
风从山那边吹过来,带着点湿气,也带着点炊事班的香味。
我蹲在水缸旁边,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确定附近没人,才轻轻拧开盖子。
辣椒油缓缓倒入水缸,像一条红色的小蛇,慢慢扩散开来。
我蹲下身,闻了闻。
辣。
真辣。
我差点没忍住打喷嚏。
我赶紧后撤,猫着腰钻进灌木丛,一路往回撤。
身后,水缸静静立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明天,越军炊事班会有一场“惊喜”。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
目标:越军弹药库。
我们摸到营地外围,躲在山崖后观察敌情。
忽然,营地里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王大力压低声音问。
“不知道。”我眯着眼看过去,“但……好像有点热闹。”
只见炊事班方向,几个越军正满营地疯跑,手里还拿着菜刀,一边跑一边追着自己人砍。
“他们……疯了?”李铁柱皱眉。
“不是疯。”我嘴角一扬,“是昨晚喝了点‘特制’的水。”
“你干的?”王大力瞪大眼。
“小打小闹。”我耸耸肩,“不过……这下他们可没心思守弹药库了。”
果然,营地里顿时乱成一团,原本守在弹药库边的几个哨兵也跑过去帮忙,弹药库周围顿时空了一大片。
“机会来了。”我低声说。
我们几个迅速摸进去。
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顺利到了弹药库前。
我蹲下身,把炸药包放下,开始布置。
“你真不打算再整点别的?”王大力问。
“今天够热闹了。”我笑了笑,“剩下的,就交给它了。”
我按下定时器,红灯开始闪烁。
我们几个迅速撤离。
刚跑出几百米,身后“轰”地一声,火光冲天而起,像是有人在天上点了个巨大的鞭炮。
“爽!”王大力一拳砸在空中,“炸得漂亮!”
我回头看了眼那片火海,心里却忽然有点空。
——这些人,有些人是我认识的。
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敌人。
但战争,就是这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空瓶子,那是装辣椒油的。
它现在空了,像我的心。
我把它扔进灌木丛,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又吹起来了,带着点火药味,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
但我己经准备好了。
——至少,比昨天更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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