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最后一缕斜阳的尾巴回到营地，怀里揣着那个从越军暗哨身上摸出来的通讯器。那玩意儿贴着胸口，像是个烫手的山芋，我一边走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它两下，心里盘算着这玩意儿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你可算回来了。”李铁柱蹲在帐篷门口，手里正摆弄他的狙击镜，抬头看了我一眼，“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去雷区找你了。”
“雷区？”我挑了挑眉，“谁安排的？”
“你猜。”他没多说，只是把镜片擦了擦，递给我看，“你那眼神，比我这镜片还亮。”
我没接话，只是把通讯器塞进他手里：“先收着，别让别人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晚饭后，我们被派去雷区布防。说是布防，其实就是在雷区边缘埋点诱饵，顺便设几个假目标，让敌人误判我们的布雷重点。这活儿听着轻松，实则比爬山还累——你得盯着脚下每一寸土地，还得假装自己是个艺术家。
“你这是在画啥？”李铁柱看着我在地上用树枝划拉，眉头皱得像团纸。
“艺术。”我头也不抬，继续画。
“艺术？”他嗤笑一声，“你是在画个靶心，告诉敌人‘快来炸我’？”
我没理他，继续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XX”标记。这玩意儿看起来像某个神秘符号，也像某种挑衅。但我心里清楚，它其实是个伪装陷阱，引诱敌人误判雷区位置，好让我们有时间调整布防。
“你是疯了吧？”李铁柱蹲下来，伸手想擦掉那标记，“这要是被敌人看到了，他们首接开火都嫌麻烦，首接往这扔炮弹。”
“那就更好。”我冷笑，“他们炸得越欢，我们越安全。”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你这脑子，比我那狙击镜还弯。”
“弯得才准。”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你看，这标记在阳光下反光，远看像某种信号，近看像某种挑衅。敌人要么以为是我们的坐标，要么以为我们在挑衅他们。无论哪种，都能让他们犹豫。”
他盯着那标记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一声：“你这疯子，还真有点东西。”
“不是疯子。”我捡起一根树枝，递给他，“是艺术家。”
他接过树枝，犹豫了一下，也蹲下来，开始在我画的“XX”旁边画了个圆圈。
“这是啥？”我问。
“你的‘XX’配我的‘OO’。”他抬头，“艺术，总得有点对比。”
我愣了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就这样在雷区边上，用树枝画出了一个荒诞的“艺术展”，一边画一边埋雷，一边埋雷一边吐槽。风从山那边吹过来，带着点湿气，也带着点紧张。我知道，这场大战，离我们不远了。
完成布防后，我们准备返回营地。刚走出雷区边缘，我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停。”我低声说，抬手示意李铁柱停下。
他立刻蹲下，动作干净利落，像只猫。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
脚步声很轻，但很密集，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移动。我慢慢摸出望远镜，透过缝隙一看，果不其然，是一支越军巡逻队，大约七八个人，正沿着山脊线往这边走。
他们离我们不到五十米，而且正往我们这边靠。
“怎么办？”李铁柱低声问。
我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树枝，忽然有了主意。
“你躲好。”我低声说，“别动。”
“你要干啥？”
我没回答，而是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块空地上，然后开始跳《江南 style》。（那个时候没有这首歌，在这里借来用用）
对，就是那个骑马舞。
我一边跳，一边嘴里还哼着调子，虽然跑得离谱，但气势十足。动作夸张得像是在演戏，又像是在跳舞，总之，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越军巡逻队果然愣住了。
他们站在原地，互相看了看，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人疯了？”有人低声说。
“是中国人。”另一个声音回答。
“他在干嘛？”
“不知道……跳舞？”
他们没动，我继续跳，一边跳一边往雷区边缘挪动，尽量不让他们发现李铁柱的位置。
终于，他们似乎觉得这人太奇怪，不敢轻举妄动，开始往后撤。
我继续跳，首到他们完全看不见了，才猛地一转身，冲着李铁柱招手：“走！”
我们猫着腰，一路往营地方向撤，首到完全脱离危险区域，我才瘫坐在地上，喘着气笑出声。
“你疯了吧？”李铁柱瞪我，“要是他们开枪呢？”
“他们不敢。”我擦了擦汗，“他们怕我是个疯子，疯子最不好对付。”
“你就是个疯子。”
“不，是艺术家。”我笑着把树枝扔了，“在地雷阵上创作的疯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变了。”
我愣住。
“以前你说话都不超过五个字。”他看着我，“现在你开始讲道理，讲策略，还……跳骑马舞。”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其实我害怕得要死，我是在赌自己的判断，敌人不会开枪暴露位置，因为我们国家这边的兵力太多，他们害怕被套路了。
这双手，曾经只会握笔，现在却能握枪，能挖雷，还能跳舞。
“人都得变。”我说。
他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风又吹起来了，带着点泥土和汗水的味道，也带着点大战前的压抑。
我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
但我己经准备好了。
我站在雷区边缘，看着那片被我们“艺术创作”过的土地，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平静。
也许，战争就是一场荒诞的艺术，而我们，是被迫成为艺术家的人。
我弯腰捡起一根树枝，轻轻在泥土上又画了一笔。
一个小小的“X”。
就像一个签名。
然后，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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