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墙边，听着外面的风声，忽然觉得这世界，有点陌生。
有点真实。
有点疼。
肚子也开始疼了。
这疼来得比越南人的子弹还急。我摸了摸肚子，从背包里翻出半块压缩饼干，嚼得牙根发酸。这玩意儿吃下去，像是往胃里灌了水泥。
我决定去炊事班碰碰运气。
夜色浓得像锅底，炊事班的灯还亮着。我猫着腰绕到后门，门没锁，吱呀一声就开了。一股辣子鸡的香味扑面而来，我鼻子一抽，差点把口水咽下去。
锅里还剩半锅，我拿了个勺子，刚要舀，突然听见“砰”的一声。
枪声。
我蹲在地上，勺子掉进锅里，溅起一滴汤，烫到了手背。
紧接着，第二声枪响。
我抬头一看，炊事班班长正捂着脖子，血从指缝里往外冒。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就倒下了。
我靠。
我抓起锅盖，刚举起来，子弹就打在上面。哐当一声，碎片飞溅，我右脸一疼，像是被刀划了一下。
我摸了摸脸，手上全是血。
我咬牙，把锅盖扔了，翻身往旁边滚。腌菜缸就在旁边，我一脚踢翻，酸菜和水哗啦啦流了一地。
我滑倒了。
刺客从门口冲进来，手里拎着枪，穿着一身黑衣服，脸上蒙着布。他冲我举枪，我一脚踹过去，正中他脚踝。
他踉跄了一下。
我趁机爬起来，拽住他脚踝，猛地一拉。他摔进了腌菜缸里，脑袋首接栽进酸菜水里。
他挣扎了一下，手在水里乱抓，但没抓几下，就不动了。
我喘着气，坐在地上，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脚。
完了。
我杀了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全是油和酸菜汁，脸上还挂着血。我摸了摸脸，疼得厉害。
我得回去。
我站起身，把刺客的枪捡起来，扔进腌菜缸里。然后我拎起班长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但他己经没气了。
我叹了口气，把锅盖捡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
然后，我走了。
回到营地时，天还没亮。我摸黑往训练场走，结果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张班长。
他站在那儿，手里拎着两个水壶，脸上没表情。
“你他妈去哪了？”他问。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他手里的水壶。83年的兵，越战越勇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83年的兵，越战越勇最新章节随便看！壶身上沾着点泥，像是刚从地上捡起来的。
“回答我。”他瞪我。
我抬头看着他，右脸上的血还在往下流。他愣了一下，眼神变了。
“你受伤了？”他问。
我没说话。
他一把抓住我胳膊，把我拽到灯下。灯光照在我脸上，我看见他眉头皱得死紧。
“谁干的？”他问。
我张了张嘴，想说，但我没说话。
“说话！”他吼。
我看着他，心里有点乱。
我杀了人。
我第一次杀人。
我本来以为，杀人会很难受，会吐，会崩溃。但我现在只是觉得累，还有点饿。
“炊事班……班长死了。”我低声说。
张班长脸色变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转身就跑。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拎着个急救包。
他把包摔在我脸上，说：“有种别擦我送你的雪花膏。”
我愣了一下。
雪花膏？
我低头看了看包，里面是碘伏、纱布，还有几根棉签。
我笑了。
我他妈居然笑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笑，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太饿了。
我拿起碘伏，倒在伤口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一边擦一边想，这玩意儿比酸菜还酸。
我擦完，把纱布贴上，然后把锅盖还回了炊事班。
第二天早上，张班长把我们几个叫到训练场。
“今天，你们几个去炊事班帮忙。”
王大力一听，脸都绿了：“龟儿子，我还没吃饭呢。”
“吃你个头。”张班长瞪他一眼，“你以为当兵是来旅游的？”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只手，刚才还沾着刺客的血。
现在，它只是个普通的兵。
我靠在墙边，听着外面的风声，忽然觉得这世界，还是有点陌生。
有点真实。
有点疼。
但至少，我活下来了。
而且，我还能吃上辣子鸡。
我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心想，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能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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