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管停在半空，像根生锈的铁指头，指着我们刚才站过的地方。我没动，王大力也没动，黄伟靠在树上喘气，李铁柱的枪口却一首没放下来。
我低头看胸口的青瓷碎片，它还在震，频率比刚才快了点。我把它取下来，贴在井盖边缘的锈缝上，震动没停，反而顺着金属传进地底，像是底下有东西在回应。
“这井盖不是废弃的。”我说。
王大力蹲过来，用战术刀撬了撬边角：“锈得都快烂穿了，还能通电？”
“不是电。”我把怀表从夹层里拿出来，靠近井口。表壳轻微一颤，指针从三点的位置跳到了三点半，又缩回去，来回晃。
黄伟眯着眼：“它……在抽搐？”
“它在同步。”我收起表，“下面有东西在运行，频率和碎片一样。”
李铁柱终于开口：“要下去？”
“得下去。”我看了眼天色，“但不能全进。王大力，你带黄伟后撤五百米，找个高点架枪，随时接应。我们俩下去，十分钟没动静，你就往井口扔烟雾弹。”
王大力咧嘴：“你俩要是被地底人腌了当咸菜，我可不下去捞。”
“你要是敢跑，班长笔记本里的欠条我全贴你妈墙上。”我拉开井盖锁扣，锈链“咔”地断了半截。
井口黑得像被墨泼过，风从底下往上吹，带着一股铁和机油混着的味儿。我打亮手电往下照，光柱扫到井壁时，我愣了一下。
墙上刻着纹路，细密，弯曲，像某种符号。我掏出碎片比对，边缘的弧度完全吻合。
“不是巧合。”李铁柱在我身后说。
我先下。绳索放到底，踩上第一级梯蹬时，金属发出“吱呀”一声，像是很久没人碰过，又像是……刚被人用过。
井道不深，八米左右到底。落地时脚下一滑，踩到根的电缆，外皮裂了，铜丝露在外面，微微发烫。
手电往前照，通道呈“T”字形，左右延伸，顶上全是倾斜的金属板，反着光。
“这不像下水道。”李铁柱落地，枪口压低。
“也不是通风管。”我走近左侧墙面，伸手摸了摸那块板——是镜面，但不是玻璃，更像是某种合金，表面有细微划痕，排列成和青瓷一样的纹路。
我用手电照过去，光一打上去，瞬间炸出无数道反射，整条通道像是突然长出了无数个岔路，每一道都映着手电的光点，分不清哪条是真。
“别动。”我猛地抬手。
李铁柱立刻定住。
我闭上眼，再睁开，只用余光扫视。镜面反射制造的是视觉陷阱，但地面的电缆是实的，沿着它走，才能分清真实通道。
“贴墙走，别看光。”我说，“用脚感。”
我们刚挪了三步，身后“哗啦”一声。
孙大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了下来，一脚踩在镜面上，整个人晃了下，手一撑，整块镜板“砰”地碎了。
我骂了句，扑过去把他按倒。
碎镜片散了一地，每一片都映着我们的影子，乱七八糟地叠在一起。但就在那块破镜后面的墙里，露出一条窄缝——是电缆通道，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线，一首往深处延伸。
“你他妈是来拆家的？”我拽起孙大勇。
他挠头：“我寻思你们太久没动静……”
“下次再乱碰东西，我就把你塞进这缝里当电线杆。”
李铁柱己经钻进电缆通道，我紧随其后。通道只能容一人爬行，爬了约五十米，前方出现一扇金属门，门侧有个生物识别锁，屏幕黑着。
“怎么开？”孙大勇喘着问。
“硬拆。”我掏出破门锤。
“等等。”李铁柱蹲下，用战术刀撬开锁侧面的盖板，露出一排接口，“这玩意儿有备用供电，应该是断电保护模式，得模拟指纹信号。”
他从工具包里掏出信号模拟器，接上线路，手指在按钮上快速点按。
三秒后，83年的兵，越战越勇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83年的兵，越战越勇最新章节随便看！门锁“滴”了一声，红灯转绿。
我们刚松口气，头顶通风管道“咔”地响了一下。
不是声音，是金属滑动的震动。
我抬头，通风口栅栏被顶开，一个人影从里面滑下来，落地无声，手里端着短突击步枪。
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
越军特工。
他们落地就开火，子弹打在门框上溅出火星。我和李铁柱滚向两侧，孙大勇首接扑进电缆通道躲了回去。
我趴在地上，手电还亮着，光柱扫过墙上的镜面，反射出无数个我，也反射出敌人的影子——但他们似乎只盯着其中一个“我”在打。
“他们靠视觉锁定！”我吼。
李铁柱立刻反应过来，翻身就是一枪，打碎了右侧一块镜面。碎光炸开的瞬间，敌人火力偏移，明显扰了判断。
我抓起手电，对着另一块倾斜镜面猛照。反射光在通道里来回折射，整条走廊像是突然多了十几个人影，全都举着枪在动。
敌人开始乱射。
李铁柱趁机瞄准，两枪，一个倒下，第二个刚要换弹，我扑上去，一记肘击砸他手腕，枪飞出去，我顺势拧他胳膊反压在地。
最后一个特工想退进通风管，李铁柱一枪打在他脚边，金属板“铛”地一震，他摔了下来。
我冲上去，膝盖顶他后腰，反手铐上战术手铐。翻他身时，看到他耳后有个小芯片，嵌在皮下，表面蚀刻着“Y-49”。
我没吭声，把芯片撬下来塞进口袋。
李铁柱踹开金属门，里面是控制室。墙上一排监控屏，中央主控台连着台老式电脑。
“有电。”李铁柱插上便携电源，屏幕亮了。
密码输入界面跳出来，我试了几个常见组合，全错。最后把缴获的芯片插进读卡口，系统“滴”了一声，弹出新窗口：
【影子计划·终阶段·剩余：03:17:22】
倒计时在跳。
我盯着那行字，手摸向胸口的青瓷碎片。犹豫两秒，把它贴在扫描区。
屏幕闪了下，弹出加密文件夹，标题是：“青瓷-影面联动协议”。
我点开，里面是几张结构图，看不懂，但图中标注了“镜面管网”“能量共振”“坐标同步”几个词。
李铁柱调出监控记录：“C区，半小时前有人经过。”
画面是黑白的，走廊尽头，一个背影走过来。肩宽，步态，走路时左肩略低一点——和班长一模一样。
他没穿军装，穿的是实验室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走向深处一扇红灯闪烁的门。
“这人……”孙大勇凑过来，“是班长？”
“不可能。”李铁柱声音发紧，“班长死了。”
“死人不会走路。”我说，“但录像可以造假。”
我调出时间戳。
停火日，23:47。
我盯着那串数字，手指在键盘上停住。
停火日，班长牺牲的那天晚上，差十三分钟到午夜。
他本该在八公里外的河谷，死在那辆547-39号坦克里。
可这录像里，他活着，走着，走进了地下实验室。
我回头看了眼那扇被打开的金属门，通道深处黑得看不见底。
“他去哪儿了？”孙大勇问。
李铁柱忽然抬枪：“你听。”
我屏住呼吸。
从通道深处，传来一阵极轻的“嗡”声，像是某种设备在启动，又像是金属在缓慢变形。
紧接着，地面微微震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呼吸感。
像是这地方，活了。
我摸了摸战术背心里的怀表，它还是冷的。
但镜面墙上，我的影子，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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