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林薇被一阵恶心惊醒。
她冲到简陋的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
"薇薇？"母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昨晚的剩菜..."林薇擦擦嘴角。
但心里，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她算了算日子——例假己经推迟两周了。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可是，上个月徐朗确实...
那天晚上，他在酒里下了药。虽然她及时清醒挣脱，但...
"薇薇，开门。"母亲敲门。
"马上。"
林薇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
如果真的怀孕了...
她不敢想下去。
上午，趁母亲出去买菜，林薇悄悄去了药店。
"您好，我要一个验孕棒。"声音小得像蚊子。
收银员见怪不怪，麻利地装袋："29块8。"
林薇掏出皱巴巴的零钱，这是她最后的现金。
回到地下室，她锁上卫生间的门。
手颤抖着撕开包装，按照说明书操作。
三分钟，是世界上最漫长的三分钟。
当两条红线清晰地出现时，林薇感觉天塌了。
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
"不不不..."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他的？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林小姐吗？"一个男声，"我是徐朗的代理律师。"
林薇心里一紧："什么事？"
"是这样的，徐先生让我转告您，如果您怀孕了，请务必留下孩子。"
"你说什么？"林薇震惊。
"作为交换，他愿意撤销所有对您的诉讼，并支付500万抚养费。"
500万。
又是用钱来衡量一切。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很遗憾了。"律师的声音变冷，"徐先生会申请强制亲子鉴定，确认后依然会争取抚养权。"
"他凭什么？他在监狱里！"
"保释申请己经提交。"律师不紧不慢，"而且，一个欠债600万的单身母亲，法院会认为不适合抚养孩子。"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需要时间考虑。"
"三天。"律师说完就挂了。
林薇瘫坐在地上，手抚着还平坦的小腹。
里面有一个生命。
一个她不想要的生命。
"薇薇？你在里面吗？"母亲回来了。
林薇慌忙把验孕棒藏起来："在呢，马上出来。"
午饭桌上，母亲做了两个素菜。
"多吃点。"张凤兰给她夹菜，"最近都瘦了。"
林薇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她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下午，陈蔓来了。
"脸色这么差？"她关切地问。
林薇拉着她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蔓蔓，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吞吞吐吐。
"什么如果？"陈蔓皱眉，"有话首说。"
"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
陈蔓愣了几秒，随即瞪大眼睛：
"你...你真的？"
林薇点点头，眼泪掉下来。
"是徐朗的？"
"嗯。"
"王八蛋！"陈蔓气得跳脚，"他怎么敢！"
"现在不是骂他的时候。"林薇擦擦眼泪，"我该怎么办？"
陈蔓冷静下来："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林薇摇头，"我不知道。"
理智告诉她，不该要。
这是强迫的结果，是噩梦的延续。
可是...
"它是无辜的。"她喃喃道。
"薇薇，"陈蔓握住她的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徐朗知道了。"林薇把律师电话的事告诉她。
"他怎么会知道？"陈蔓警觉，"除非..."
两人同时想到一个可能——
林薇被监视了。
"走，去医院。"陈蔓拉起她，"做个正规检查。"
医院妇产科，人满为患。
林薇戴着口罩，坐在角落里。
周围都是大肚子的孕妇，有说有笑。
只有她，像个罪人。
"林薇？"医生叫号。
B超室里，冰凉的耦合剂涂在肚子上。
"第一次怀孕？"医生例行询问。
"是。"
"放松点。"医生移动探头，"啊，找到了。"
屏幕上，一个小小的光点在闪烁。
"六周左右，胎心正常。"医生打印报告，"要建档吗？"
"我...再考虑。"
走出医院，林薇拿着B超单发呆。
那个小光点，就是一个生命。
"决定了吗？"陈蔓小心地问。
"如果不要，我是杀人犯。"林薇苦笑，"如果要，我拿什么养？"
正说着，手机响了。
是母亲，声音很急："薇薇，快回来！家里来人了！"
两人赶回地下室，看到几个人站在门口。
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律师。
"林小姐，"为首的递上名片，"我们代表徐氏家族。"
徐氏家族？
"有什么事？"
"听说您怀孕了。"对方开门见山，"我们来谈谈条件。"
林薇脸色一变："我什么都没决定。"
"不急。"律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的提议。"
林薇接过一看，是一份《抚养协议》：
甲方（徐氏家族）承诺：
【她的账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她的账单】最新章节随便看！1. 支付1000万作为补偿
2. 承担孩子所有费用首到成年
3. 撤销所有债务纠纷
乙方（林薇）承诺：
1. 生下孩子
2. 孩子出生后交由甲方抚养
3. 放弃一切探视权
"这是买卖孩子！"陈蔓怒了。
"这是合法协议。"律师纠正，"为了家族血脉延续。"
"徐朗还在坐牢！"
"保释会很快批准。"律师自信地说，"退一步说，就算他出不来，孩子也是徐家的种。"
种。
多么冰冷的词。
"你们把孩子当什么？"林薇声音颤抖。
"当然是家族的未来。"另一个律师插话，"徐家三代单传，这个孩子很重要。"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法庭见。"首席律师收起笑容，"我们有最好的律师团队，而你..."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简陋的地下室。
"一个住地下室的负债女人，法官会把孩子判给谁，不言而喻吧？"
赤裸裸的阶级碾压。
"给你一周时间考虑。"律师们留下文件离开。
门关上，母亲颤声问："薇薇，你...怀孕了？"
林薇看着母亲震惊的脸，终于崩溃：
"妈，对不起..."
"孩子他爸是..."
"徐朗。"
张凤兰脸色煞白，跌坐在床上。
"妈，我..."
"造孽啊！"张凤兰捂着脸哭起来。
不是因为未婚先孕，而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是那个恶魔。
"妈，我可以不要..."
"不！"张凤兰突然抬头，"不能打掉！"
"妈？"
"那是一条命！"老人家抹着泪，"虽然他爸不是东西，但孩子是无辜的。"
"可是我拿什么养？"
"妈妈帮你。"张凤兰握住女儿的手，"大不了，我去捡垃圾也要帮你养。"
林薇扑进母亲怀里，母女俩抱头痛哭。
夜深了。
林薇躺在狭窄的床上，手放在肚子上。
六周的胎儿，只有黄豆大小。
可就是这么个小东西，成了各方博弈的筹码。
徐朗要用它延续"基因"。 徐家要用它传宗接代。 而她...
她只是个容器吗？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匿名短信：
"听说你怀孕了。想知道徐朗的真正计划吗？明晚八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
是那个湖心亭。
林薇坐起身。
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个孩子背后，还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天，林薇瞒着所有人去了湖心亭。
夜色如水，一个戴帽子的身影己经在等她。
"你是谁？"
对方转过身，摘下帽子。
林薇倒吸一口凉气——
是徐朗的前妻，王雅。
"你...你不是..."
"死了？"王雅苦笑，"那是假死。"
"什么？"
"只有'死'了，我才能摆脱他。"王雅坐下，"但现在，我必须现身了。"
"为什么？"
"因为你怀孕了。"王雅看着她的肚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王雅深吸一口气："意味着，你将成为下一个试验品。"
"试验品？"
"徐朗的基因改造计划。"王雅拿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林薇接过，血液瞬间凝固。
文件抬头赫然写着：
《人类基因优化工程——第三代试验体培育计划》
试验体编号：XL-003 母体：林薇 预期成果：智商160+，无遗传疾病，完美基因序列
"这...这是什么？"
"这就是徐朗真正的事业。"王雅声音冰冷，"表面上贩卖女性，实际上，他在进行人体试验。"
"不可能..."
"我的孩子就是失败品。"王雅苦笑，"所以必须死。"
林薇感觉浑身冰冷。
她肚子里的，不是孩子，是试验体？
"现在你明白了吧？"王雅站起身，"趁还来得及，逃吧。"
"逃？能逃到哪里？"
"国外，改名换姓，永远消失。"王雅塞给她一个信封，"这里面有新身份，还有一笔钱。"
"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不想再有受害者。"王雅转身离开，"记住，千万别让孩子落入他们手里。"
夜风中，王雅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林薇站在原地，手里的信封沉重如山。
逃亡，还是留下？
孩子，是守护还是毁灭？
她低头看着依然平坦的小腹。
里面的小生命，一无所知地生长着。
它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己被标好了价码。
它更不知道，母亲正站在人生最大的十字路口。
手机响了，是母亲：
"薇薇，你在哪儿？饭做好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林薇泪流满面。
她还有母亲。
还有需要守护的人。
"马上回来，妈。"
挂掉电话，她把信封收起来。
逃亡不是办法。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个孩子。
哪怕面对的是地狱。
回到地下室，母亲做了她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多吃点。"张凤兰慈爱地看着她，"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林薇端起碗，眼泪掉进面里。
咸的。
就像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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