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山的雪色被染成了金红。
司马鼋立在广寒宫台阶上，暗金鳞片与狐火交融，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流动的赤黑光罩。远处的冰蓝剑气己近在咫尺，剑尖裹挟的玄冰寒气甚至凝出了冰晶，落在他的光罩上，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玄冰鉴的本源寒气……”他眯起眼，望着天际那道越来越清晰的身影——玉女仙宫的当代宫主，乐天儿的师尊，苏清歌的师兄，玉虚子。
传闻中，玉虚子是天道最忠实的守墓人，手中玄冰鉴不仅镇压过无数妖邪，更封印过洪荒时期的混沌凶兽。此刻他悬立云端，素白道袍无风自动，手中玄冰鉴泛着幽蓝冷光，镜面中映出的不是青丘山，而是司马鼋胸口的“煞心”印记。
“玄冥转世，你可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玉虚子的声音如冰锥刺骨，“三百年前，你为救苏清歌引动煞气撞碎天罚；三百年后，你带着玉心与煞心重临青丘，是要让这方天地再陷轮回？”
司马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广寒宫的冰棺上，苏清歌的虚影正站在冰棺前，手中捧着一枚流转着金红光芒的玉牌——那是青丘狐族的“镇族信物”，也是苏九娘刚刚交给他的。
“阿姐说，这玉牌里藏着心渊的终极秘密。”司马鼋低声道。他能感觉到，玉牌上的纹路与自己胸口的“煞心”印记正在共鸣，每一次共鸣，都有一股清凉的力量注入他的识海，压制着煞主残魂的暴戾。
玉虚子的玄冰鉴突然嗡鸣。镜面中，苏清歌的虚影清晰浮现：“师兄，当年你以玄冰鉴封印我时，可曾想过今日？”
玉虚子的手剧烈一颤。玄冰鉴的冷光骤然暴涨，镜中竟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苏清歌跪在雪地里，胸口插着染血的长剑，玉虚子持玄冰鉴站在她面前，镜中射出的寒芒正冻结她的魂魄。
“你可知，你今日的‘正义’，与当年的‘天道’有何不同？”苏清歌的声音穿透千年时光，“你封印我，是为了维护天道；他（司马鼋）觉醒煞心，是为了打破天道。若天道容不下一个‘变数’，那这方天地……”
“住口！”玉虚子暴喝一声，玄冰鉴的寒芒几乎要撕裂虚空。他周身浮现出十二道冰龙虚影，每一道都裹着足以冻结元婴的寒气，“玄冥，你敢质疑天道？当年你引动煞气撞碎天罚时，就该知道，这方天地容不得半点差错！”
司马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感觉到，玉虚子的玄冰鉴中竟藏着一道天道法则的残片——那是三百年前天罚的一部分，专为镇压煞主所留。此刻残片被激活，整座青丘山的温度骤降，连狐火都被冻成了赤红的冰晶。
“阿鼋！”苏九娘的声音从山林中传来。她的九条狐尾全部展开，每根狐尾都燃烧着金红的“心焰”，“用玉牌引动心渊！快！”
司马鼋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牌。玉牌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金红流光钻入他的眉心。刹那间，他的识海炸开万千星芒，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古老祭坛虚影浮现——正是心渊的本体！
“原来如此……”司马鼋的声音带着几分震撼，“心渊根本不在葬骨山，而在青丘山的雪脉之下！”
他抬起头，望向玉虚子的玄冰鉴。镜中，苏清歌的虚影正对他微笑：“阿鼋，用你的煞心点燃心渊。记住，真正的‘心渊’不是封印，是……”
“是容纳。”司马鼋接口道。他能感觉到，玉牌中的力量正与他体内的煞心、玉心本源、煞主残魂融合，在他识海中凝成一颗流转着金红光芒的“心渊种子”。
作者“时间自由者”推荐阅读《震天洪荒》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玉虚子的玄冰鉴突然剧烈震颤。镜中，苏清歌的虚影竟开始燃烧，化作无数金红的火蝶：“师兄，你若执意维护这腐朽的天道，我便用这最后一丝灵识，助玄冥破界！”
“清歌！”玉虚子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镜中火蝶，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镜面。
司马鼋的胸口突然剧痛。“煞心”印记与玉牌、玉心本源同时共鸣，在他体内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的暗金鳞片全部脱落，露出下面流转着金红光芒的皮肤，背后半蛟化的蛇骨虚影与狐火交融，在半空凝成一只巨大的赤黑凤凰。
“心渊……破界！”
一声嘶吼震得群山回响。司马鼋的身影化作一道赤黑流光，首冲天际的玄冰鉴。玄冰鉴的寒芒试图冻结他，却被他体内的心渊之力融化；十二道冰龙的攻击撞在他身上，竟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不可能！”玉虚子的脸色惨白如纸。他能感觉到，玄冰鉴中的天道残片正在崩溃，而司马鼋身上的气息，己不再是单纯的煞主或玉心，而是一种能调和一切的“中和之力”。
司马鼋的指尖终于触到了玄冰鉴。他的手掌按在镜面上，心渊之力如潮水般涌入镜中。玄冰鉴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镜面中映出的画面开始扭曲——不再是天罚，而是苏清歌的笑容；不再是封印，而是轮回的尽头。
“师兄，你看。”苏清歌的虚影从碎片中走出，“这才是真正的天道——允许变数，允许重生。”
玉虚子的身体剧烈颤抖。他望着镜中苏清歌的笑脸，又望向司马鼋眼中那抹金红的温柔，终于想起了三百年前那个雪夜：苏清歌跪在他面前，不是求他封印自己，而是求他“放过那个愿意为她对抗天道的少年”。
“我……”玉虚子的声音哽咽，“我守了三百年天道，却忘了……天道本应护佑众生，而非禁锢。”
玄冰鉴彻底碎裂。镜面中，一道金红流光射入司马鼋的眉心。他的识海中，“心渊种子”终于发芽，绽放出一朵金红相间的莲花——那是心渊的真正形态，既能容纳煞气，又能滋养玉心，更能调和天道与人性的矛盾。
青丘山的雪色突然放晴。狐族的火狐停止了嘶吼，玉女宗的冰镜化作漫天星芒，就连远处的玉女仙宫，也停止了剑气的攻击。
司马鼋站在云端，望着下方重归平静的青丘山。他的手中，玉牌与玉心本源、煞心印记同时发光，在掌心凝成一枚新的玉坠——上面刻着“心渊”二字，既有玉心的温润，又有煞心的锋芒。
“阿姐。”他轻声道，望向广寒宫的冰棺。冰棺中的苏清歌虚影对他眨了眨眼，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他的识海。
苏九娘走到他身边，九条狐尾轻轻缠绕住他的手臂：“阿鼋，你做到了。”
司马鼋点点头，目光投向更北方的天际。那里，玉女仙宫的方向，一道熟悉的冰蓝身影正悬立云端——是乐天儿。她的冰魄剑不再指向青丘，而是垂在身侧，眼中第一次没有了杀意。
“去看看吧。”苏九娘轻笑，“或许，天道的新章，才刚刚开始。”
司马鼋转身，朝着乐天儿的方向飞去。他的身后，青丘山的狐火仍在燃烧，却不再是复仇的火焰，而是守护的温度；玉女宗的冰镜碎片折射出七彩光晕，不再是封印的光芒，而是新生的希望。
而在他的识海深处，心渊的莲花正在绽放。莲花中，苏清歌的虚影、玉虚子的释然、乐天儿的迷茫，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第十八章 完）
(http://www.220book.com/book/T2U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