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站在法院门口，抬头望着那块斑驳的青铜门牌。风卷着昨夜的雨水，在台阶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是秦骁刚刚发来的消息：“姐，爸出来了。”
她将手机收起，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法院大厅。
今天是秦父出狱的日子，也是他们一家人重新站稳脚跟的关键节点。可就在她刚接到秦父的那一刻，法院工作人员递来一份补税通知，金额之高，几乎等同于重新将秦家打入深渊。
“他们算错了。”她看着通知单上的数字，语气平静，“而且，故意的。”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到办公室，翻出当年秦氏集团的账目副本，一晚上没合眼，把每一条税目重新核算了一遍。
此刻，她站在法庭中央，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法官己经坐在席位上，几个税务部门的代表也列席在侧。
“秦小姐，你对补税金额有异议？”法官开口。
秦漾点头，将那沓文件高高举起。
“有异议。”她声音清亮，“不过，我不打算念。”
法官一愣：“那你打算？”
她嘴角一勾，抽出最上面一张纸，双手一折，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纸飞机，就这样诞生了。
“我打算——”她抬手，轻轻一送。
纸飞机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法官的案桌上。
全场一片哗然。
“秦小姐，你这是……”
“请别着急。”她笑着抽出下一张，“这是第一架，编号001，代表2017年第西季度的进项抵扣。”
又是一架纸飞机，稳稳落在税务代表的桌上。
“第二架，编号002，是2018年增值税调整后的税率适用。”
她一边折，一边投，一边解释。
纸飞机一架接一架飞向席位，像一群白鸽，盘旋在法庭上空。
“第三架，编号003，是当年秦氏捐赠设备的免税证明。”
“第西架，编号004，是当年政府补贴的回执单。”
“第五架……”
她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讲述一场早己准备好的演出。
法庭上的人从最初的惊愕，到后来的震惊，再到最后的沉默。
因为每一架纸飞机上，都清晰标注着税款计算方式，还有一行小字——“按林小姐算术水平准备的加减法练习册”。
“林小姐？”有人低声念出声。
秦漾停下动作，目光扫过全场。
“没错。”她嘴角微扬，“你们觉得这补税金额合理，是因为有人故意把账目算错了。”
她走到法官席前，将最后一张纸飞机轻轻放在桌上。
“这一架，是汇总表。”她指着飞机上的数字，“实际应补税款，比指控金额少两亿。”
全场哗然。
法官翻看那沓纸飞机上的资料，脸色逐渐凝重。
“这些……都是原始凭证？”他问。
“是。”秦漾点头，“你们可以随时调取原始账本核对。”
税务代表翻看着资料，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
“如果这些属实……”一名代表低声说，“那我们的确算错了。”
“不是算错。”秦漾淡淡道，“是有人故意引导你们算错。”
她环视全场，目光如炬。
“这份补税通知，是谁递上来的？”
没人回答。
法官翻着资料，终于抬起头：“秦小姐，我们需要重新核算。”
“可以。”她点头，“但请记得，每一架纸飞机，都是证据。”
她转身离开法庭，脚步稳健。
门外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眼，深吸一口带着尘土味的空气。
“姐！”秦骁迎上来，脸上还带着紧张，“怎么样？”
她将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
秦骁低头一看，是刚刚税务部门发来的临时更正通知。
“……实际应补税款比指控金额少两亿……”
他猛地抬头：“姐，你太牛了！”
秦漾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记住，账目不怕复杂，怕的是有人故意搞混。”
秦骁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就在这时，秦父从法院门口走出来，手里拿着出狱证明，脸上却带着一丝沉重。
“漾漾。”他叫她，“你……又惹麻烦了？”
秦漾看着他，嘴角一勾：“爸，这次是解决问题。”
秦父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谢谢你。”
秦漾没说话，只是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走吧，咱们回家。”
她回头看了眼法院大门，眼神冷得像刀。
阳光落在她肩头，照出她手里最后一张纸飞机，编号007，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林小姐，你的算术，真的该补补了。”
她轻轻一扬手，纸飞机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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