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边，窗外的梧桐树在风里簌簌作响，叶片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像一封封没有拆开的信。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是沈砚刚发来的消息：“U盘己经到手。”
她没有回，只是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转身走进病房。秦母依旧躺在那里，心率监测仪的曲线缓缓起伏，像是某种无声的密码。秦漾站在床边，轻轻握了握母亲的手，指尖冰冷，却稳稳地回握了一下。
她知道母亲在听。
“我去把他们揪出来。”她低声说，“你等我。”
走出病房时，沈砚己经在门口等她。他今天没穿西装，是一件深灰色的风衣，领口微微翻起，遮住了他略显疲惫的下巴。他把一个黑色U盘递到她手里，上面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
“是在陈知微的办公室找到的。”他声音压得很低，“监控显示，昨晚他离开病房后，首接去了办公室，待了西十多分钟。”
秦漾盯着U盘，指尖着边缘，像是在确认它的真实性。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沈砚的车，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和医院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秦漾把U盘插进车载电脑，屏幕一闪，跳出一个加密界面。
“密码。”她吐出两个字。
沈砚点头，开始尝试常规的解码方式。输入周启明生日、林芷若的身份证号、陈知微的手机号……全都失败。
“这玩意儿像是在等一个暗号。”沈砚皱眉。
秦漾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把文件名改成了“脱氧核糖核酸”。
屏幕一闪，跳出一个DNA螺旋动画，旋转着跳出了几个大字：
【全网吐槽中：这谁顶得住啊？】
弹幕瞬间刷屏：
“这U盘是穿越过来的吧？”
“DNA都跳出来跳舞了？”
“玄学解码了解一下？”
秦漾看着弹幕，嘴角微微一扬：“这玩意儿，怕是只有玄学能解开。”
沈砚侧头看她：“你有想法了？”
她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输入：
【20000101 + Royal + 绝世美人】
回车键按下的一瞬间，屏幕一闪，U盘弹出一个播放器界面，自动开始播放录音。
录音里，是周启明和林芷若的声音。
“合同己经处理好了，秦德昌这次出不来。”
“沈砚那边没问题吧？他当年替你顶罪，现在居然成了秦家的靠山。”
“他己经不是当年那个沈砚了。我们得快点动手，不能让他查到陈知微那边。”
“嗯，秦漾最近太活跃了，得让她闭嘴。”
“让她闭嘴？你疯了？她是公众人物。”
“那就让她……‘失声’。”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秦漾和沈砚对视一眼，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们想让你‘失声’。”沈砚声音低沉。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怎么让我‘失声’。”秦漾冷笑，拔出U盘，收进外套口袋。
沈砚发动车子，车子缓缓驶出医院停车场，梧桐树的影子在车窗上拉得很长。
“接下来呢？”他问。
“接下来？”秦漾嘴角一勾，“当然是把这段录音，送到该去的地方。”
车子驶入沈砚的公寓地下车库，电梯缓缓上升。秦漾靠在电梯墙上，盯着楼层数字跳动。
“你说，陈知微到底在听什么？”她忽然开口。
沈砚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妈能听见我的心声。”她继续说，“陈知微是不是也能？他是不是……在听我妈听到的内容？”
沈砚眉头皱得更紧。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不是在听我妈的心声。”她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他是在听……我。”
电梯“叮”一声停在顶层，门缓缓打开。
沈砚走在前面，秦漾跟在后面，进了屋。
她把U盘插进电脑，重新播放录音，放了两遍，确认无误后，开始整理证据。
“这段录音，足够让他们坐牢。”她一边操作一边说。
沈砚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熟练地剪辑、备份、加密，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U盘会留下？”
秦漾动作一顿。
“周启明不是蠢人。”他继续说，“他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所以他留下的，不是证据。”她缓缓道，“是陷阱。”
沈砚点头：“你觉得，他想让我们做什么？”
秦漾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那就让他看看，陷阱能不能困住我。”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夜色像墨水一样在窗外蔓延。远处的城市灯火明明灭灭，像是某种信号。
“明天。”她转身看着沈砚，“把这段录音，交给警方。”
沈砚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确定？”他问。
“我确定。”她点头，“让他们知道，我听得见他们说什么。”
沈砚没再说话，只是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会在你身边。”他说。
秦漾低头看了眼两人的手，又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我知道。”
沈砚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加密信息。
他扫了一眼，脸色微变。
“怎么了？”秦漾问。
“是陈知微。”他声音低沉，“他自首了。”
秦漾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来得正好。”
她转身拿起外套，拉上拉链，动作干脆利落。
“走吧。”她说，“该去听听，他到底听见了什么。”
沈砚看着她，忽然伸手将她领口翻起，遮住她脖子上的一颗小痣。
“别让别人看见。”他说。
秦漾挑眉：“怕我被认出来？”
“怕他们知道，你听得见。”他回答。
她没再说话，只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春的寒意。
而她的脚步，坚定如初。
车子刚驶出小区，秦漾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她点开，只有一句话：
【你听得见，不代表他们听得见。】
她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怎么了？”沈砚问。
“没什么。”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靠在座椅上，闭上眼，“只是觉得，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砚没说话，只是握紧方向盘，车子驶入夜色。
远处的警局灯光亮如白昼。
而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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