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推开家门时，天己经彻底亮了。
阳光斜斜地洒在玄关的地砖上，像撒了一层碎金。她刚从法院回来，风衣扣子都没解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比往常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客厅里没人。
茶几上摆着几颗紫翡翠葡萄，还带着晨露的水汽，映得玻璃杯壁泛出微光。她随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凉丝丝的，像是咬了一口冰镇过的月光。
“妈呢？”她问刚从厨房出来的秦父。
“在阳台。”
秦漾嗯了一声，拎着包往阳台走去。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眉。
秦母正站在花盆边，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瓶口对着一株绿萝的根部，药片一粒粒地掉进土里，像撒种子。
“妈。”秦漾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对方僵住。
秦母猛地一抖，药瓶差点摔在地上。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干笑两声，试图把药瓶藏到身后。
秦漾走过去，一把抽走药瓶，上面写着“抗抑郁药物”。
“倒进花盆里，绿萝能长出心理医生？”她语气平静，却带着点凉意。
秦母讪讪地笑：“我这不是……觉得好多了嘛。”
“好到能听见葡萄藤唱歌？”
“那不是你爸说的吗！”
秦漾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忽然蹲下身，扒开绿萝的泥土，果然发现几粒还没完全融化的药片。
“妈，”她站起身，把药瓶举到秦母面前，“这是给你吃的，不是给植物做肥料。”
秦母嘴一撇：“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那为什么要把药倒掉？”
“我……”秦母一时语塞，支吾半天，忽然指着旁边一盆仙人掌，“它昨天开花了！我听见它在笑！”
秦漾：“……”
她看着母亲那张脸上混杂着兴奋和倔强的表情，忽然意识到，母亲不是不想治病，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她己经可以“装正常人”了。
“妈。”她叹了口气，语气缓下来，“你以为倒掉药，我们就会觉得你好了吗？”
秦母低下头，不说话。
“你现在就像在演电视剧。”秦漾轻轻地说，“演一个‘我没事’的妈妈。”
秦母眼圈有点红。
秦漾把药瓶塞回她手里：“我不是要你装没事，而是希望你真的没事。”
秦母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来。”秦漾拉住她的手，“我们进去。”
秦母被拉着往客厅走，脚步有些迟疑。
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住。
“等等。”她蹲下身，从花盆底下抽出一个纸包。
“这是什么？”秦漾问。
“不知道。”秦母皱眉，“好像是你爸放这儿的。”
秦漾接过纸包，撕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灰扑扑的陶罐，罐身上刻着几个字：“养生砂锅”。
“养生砂锅？”她念出声，疑惑地翻看。
秦母却己经站起身，拿着药瓶，一副“我要去干大事”的表情。
“你干嘛？”秦漾问。
“我要把这个药瓶摔了！”秦母一脸悲壮。
“……你干嘛摔药瓶？”
“我这不是……想表示决心嘛！”秦母高高举起药瓶，准备往下砸。
“别！”秦漾赶紧拦住，“你摔药瓶干什么？”
“我要断药！”秦母一脸决绝，“我要证明我好了！”
秦漾：“……”
她看着母亲那张脸，突然有种“这届家长不好带”的感觉。
“妈，你要是断药，明天就该住院了。”
“我不信！我用谐音梗爆改剧情被全家偷听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用谐音梗爆改剧情被全家偷听最新章节随便看！”秦母咬牙，“我今天心情好得很！”
她一甩手，药瓶飞了出去。
“哐当”一声，药瓶摔碎了。
秦漾：“……”
秦母也愣住了。
她低头一看，药瓶碎的地方，正好压住了那个“养生砂锅”。
陶罐裂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东西。
秦母瞪大眼睛，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不会是……”
“妈。”秦漾看着她，“这是骨灰盒？”
秦母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跳了半步，差点摔倒。
“谁放骨灰盒在花盆底下！！！”
秦漾也愣了一下，赶紧蹲下来看。
她伸手拨开碎陶片，里面确实是一层灰，但灰里还夹杂着几根干枯的草药。
她嗅了嗅，一股熟悉的药香味。
“妈，这不是骨灰盒。”她抬头，“是养生砂锅。”
秦母愣住：“啥？”
“爸不是说他最近在研究养生吗？这个……应该是他用来煮药的砂锅。”
秦母愣了两秒，忽然蹲下来，捧起一把灰：“这……这还能煮吗？”
秦漾：“……”
“妈，你冷静点。”
“不行，我得给你爸打电话！”秦母掏出手机，手指飞快，“问他是不是疯了！”
秦漾看着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蹲在花盆边捡“灰”，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看着母亲那副“我要为砂锅讨个说法”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妈。”
“嗯？”
“你刚刚摔药瓶的样子，还挺像演喜剧的。”
秦母一愣，随即也笑了：“那我以后要不要去拍短视频？”
“可以啊。”秦漾点头，“标题就叫‘秦家废柴妈的沙雕日常’。”
秦母：“……”
“不过。”秦漾收敛笑意，认真地看着她，“以后每天，我们都要监督你做一件沙雕的事。”
“啥？”
“为了你的康复。”秦漾眨眨眼，“全家轮流监督。”
秦母瞪大眼：“你们要我每天干点啥？”
“比如。”秦漾指了指她手里的灰，“明天早上起来，用这个灰画个妆，发朋友圈。”
秦母：“……”
“或者。”秦漾继续，“把绿萝的药片换成跳跳糖，看看它会不会蹦起来。”
秦母：“……”
“总之。”秦漾站起身，拍拍她的肩，“你要是每天都能干点沙雕的事，咱们就当你是真的好了。”
秦母看着她，忽然笑出声。
“你们这是……要我搞笑治抑郁？”
“对。”秦漾点头，“你不是一首觉得我们把你当病人吗？那我们就当你不是病人，而是个喜剧演员。”
秦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看着满地的药片、碎陶片、灰和绿萝，忽然觉得生活，也没那么难熬了。
“行。”她抹了抹眼角，“那我明天就去拍个‘秦母倒药成笑话’。”
秦漾：“……”
“妈，你能不能别把标题都起好了？”
秦母得意地扬起下巴：“这叫职业素养。”
秦漾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家，真的开始暖了。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母女俩身上，像是给她们披了层金色的毛毯。
秦母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那你爸的砂锅……还能用吗？”
秦漾看着地上那堆灰，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他要是知道你把养生砂锅当成骨灰盒摔了，估计得把你也炖进去。”
秦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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