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客厅的百叶窗缝隙里漏进来，像一把金色的梳子，把地板上的尘埃都梳理得井井有条。
秦漾坐在镜头前，一边调试麦克风，一边用余光瞥了眼坐在旁边的秦母。
“妈，你坐正一点，别像坐诊的老中医。”
“我这不是紧张嘛。”秦母扯了扯衣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袜子，嘀咕道，“这双真挺好看的，配你那件外套。”
秦漾嘴角一抽，心里忍不住吐槽：“妈今天又穿错袜子了。”
话音刚落，秦母突然抬头，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秦漾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她正想转移话题，首播间里突然有人刷弹幕：
“主播，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说你妈穿错袜子了？”
“我靠！我怎么也听见了？”
“不是吧？这是读心术吗？”
“主播你是不是偷偷开了外挂？”
秦母的表情从疑惑转为震惊，再转为狐疑，最后定格在一种“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了什么神功”的复杂情绪里。
秦漾额头冒汗，强作镇定：“大家别慌，这是……这是……首播延迟。”
“延迟个鬼！”弹幕疯狂刷屏，“我们听见你心里说话了！”
秦漾深吸一口气，迅速在脑海中翻找应对方案。
她一边点开首播间设置，一边冲秦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你先别慌，我改个标题。”
“改啥？”秦母一脸懵。
“夹心蜜糖首播间。”
“啥玩意儿？”
“就是……就是我们家的日常。”秦漾一边改标题一边解释，“你看，‘心’是夹心的夹，‘肠’是腊肠的肠，我们家就是夹心肠，啊不，夹心蜜糖。”
“你这比喻……”秦母皱眉，“怎么听着像腊肠泡在蜜里？”
“对对对，就是这样。”秦漾点头如捣蒜，然后面对镜头，语速飞快地解释，“大家知道的，我们家最近出了点……嗯，小状况，就是我妈现在能听见我心里想的事。”
“真的假的？”
“主播你不会是想带节奏吧？”
“试试看，主播你现在想‘我今天吃了火锅’。”
秦漾心里默念：“我今天吃了火锅。”
首播间立刻有人刷：“她说她今天吃了火锅！”
“哇！真的能听见！”
“主播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系统绑定了？”
秦漾：“……”
她眼角抽了抽，迅速转移话题：“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相当于我们家多了一个‘家庭语音助手’。”
“那主播你现在想‘秦母年轻时候是校花’。”
秦漾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首播间立刻炸锅。
“她心里说‘秦母年轻时候是校花’！”
“妈，你听见没？”秦漾赶紧看向秦母，“他们说我心里说你是校花。”
秦母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你心里真这么想的？”
“嗯……嗯。”秦漾干笑，“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你刚刚是不是还想我穿错袜子了？”
“……”
秦母眼神一冷：“你这孩子，是不是忘了你小时候我怎么教育你的？”
秦漾：“……”
她看着首播间弹幕疯狂刷屏，心里己经把“谐音字改命系统”骂了一百遍。
这系统就不能加个“屏蔽读心”功能吗？
她正想着，首播间突然有人刷：“主播，你刚刚是不是心里说‘我昨天才在某宝买了情侣装’？”
秦漾瞳孔地震。
她刚才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和秦母的搭配，确实有点像情侣装。
秦母也低头看了看，一脸震惊：“你真的买了情侣装？”
“没有没有，我那是……那是顺手买的。”秦漾语无伦次，“就是刚好颜色一样。”
“哦。”秦母点点头，忽然又反应过来，“你刚刚是不是心里在说‘妈今天像老年版的我’？”
“我没有！”秦漾脱口而出。
“你有！”秦母瞪她。
“我真的没有！”
“你有！”
“妈，咱能不能不吵了？”
“不能！”
秦漾看着首播间弹幕疯狂刷屏“主播读心现场翻车”“母女读心大战”“主播心里想的都被弹幕说出来”，欲哭无泪。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好了好了，大家冷静一点，我刚刚只是……有点紧张。”
“主播你紧张啥？”
“就是啊，主播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我今天是不是该减肥了’？”
秦漾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首播间立刻刷屏。
“她心里说‘我今天是不是该减肥了’！”
“妈，你听见没？”秦漾试图转移话题，“他们说我心里说我要减肥。”
“你确实该减。”秦母点头。
“……”
秦漾看着首播间弹幕从“读心现场”变成了“主播身材分析”，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赶紧趁热打铁：“好了好了，大家别吵了，我刚刚只是……太想我妈了。”
“主播你是不是心里在说‘我妈年轻时候是校花’？”
秦漾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弹幕立刻刷屏。
“她心里说‘我妈年轻时候是校花’！”
“妈，你听到了吧？”秦漾赶紧接话，“我刚刚心里说你是校花。”
秦母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柔和了一点：“你这孩子，总算有点良心。”
秦漾松了口气，心里想着：“终于稳住了。”
弹幕立刻刷：“她心里说‘终于稳住了’！”
秦漾：“……”
她看着首播间弹幕从“读心现场”变成了“主播心里话实录”，心里默默发誓：“等我找到那个谐音字改命系统的客服，我一定要投诉他！”
她正想着，首播间突然有人刷：“主播，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今天是不是该把首播关了’？”
秦漾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弹幕立刻刷屏。
“她心里说‘我今天是不是该把首播关了’！”
秦母看着她，眼神犀利：“你真想关首播？”
秦漾干笑：“没……没那回事。”
“那你刚刚是不是心里在说‘我今天是不是该把妈送进养老院’？”
“……”
秦漾看着秦母，眼里写满了“我冤枉”。
她张了张嘴，正想解释，首播间弹幕刷出最后一句：
“她心里说‘我今天是不是该把妈送进养老院’！”
秦母猛地站起：“你这孩子，是不是皮痒了？”
秦漾：“……”
她看着秦母举着拖鞋冲过来，首播间弹幕疯狂刷屏“主播被亲妈追着打”“母女读心大战升级”“主播今天真的翻车了”，终于忍不住大喊：
“妈！我错了！”
画面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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