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关掉首播时，窗外的阳光正斜斜地洒在她手边的玉米棒上。屏幕里弹幕还在滚动，她看了眼最后一条“姐姐威武”，嘴角微扬，顺手把玉米棒搁在茶几边缘。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秦骁去银行取消抵押了，母亲还在疗养院休养。家里难得安静，连空气都像是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起身去厨房倒杯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停车场保安”。
秦漾挑眉接起。
“秦小姐，您楼下停车场来了几个……呃，有点吓人的家伙。说是来找您讨债的，还带了个……鳄鱼池？”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李泽远背后的人。
“我知道了。”她语气平静，“你让他们在停车场等我，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她站起身，顺手从玄关的工具箱里拿了罐红色喷漆，又从厨房里拿了根玉米棒。
电梯下行时，她对着镜面整理了下衣领，镜中人面色如常，仿佛不是要去面对一群拿着鳄鱼威胁人的债主，而是去参加一场茶话会。
停车场的灯管嗡嗡作响，冷白的光线打在水泥地上，显得格外空旷。
一辆改装过的厢式货车停在角落，车门敞开，里面果然是一池子水，水面上浮着几条鳄鱼，张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像是随时会扑出来。
几个穿着皮衣的大汉站在旁边，叼着烟，眼神不善。
“你是秦漾？”领头的疤脸男人吐了口烟圈，语气带着几分轻蔑。
“是。”秦漾点头，举着玉米棒晃了晃，“你们是来讨债的？”
“聪明。”疤脸冷笑，“你哥欠的钱，你得还。”
“我哥欠的？”她挑眉，“那你们有借条吗？合同呢？”
疤脸一愣，随即皱眉：“你他妈跟我讲法律？”
秦漾耸耸肩：“不讲法律，你们怎么证明我哥欠你们钱？”
疤脸被噎住，脸色一沉，挥手示意手下：“把她拿下。”
几个大汉刚要上前，秦漾忽然抬手，将喷漆对准那池子鳄鱼，猛地按下按钮。
“蛾鱼翅。”
喷漆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弧，落在鳄鱼身上，瞬间，那些张牙舞爪的鳄鱼竟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皮肤迅速变得柔软，颜色也褪成灰白，最后竟像泡发的海带一样，软塌塌地瘫在水里。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
“卧槽！鳄鱼变海带卷了？”
“这什么特效？”
“姐姐牛逼！”
秦漾看着池子里的“海带”，满意地点点头，又举起玉米棒，冲着镜头喊：“大家好，欢迎来到《专业鉴渣课》特别篇——今天吃铁板鱿鱼须。”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对准疤脸等人带来的文件。
文件堆在车边，压着几张打印的合同，上面盖着模糊的章，还有几张手写的欠条，字迹潦草。
她一边说着“鱿鱼须要新鲜的”，一边把镜头对准那些合同的细节。
首播间弹幕疯狂刷屏：
【姐姐这是要现场取证？】
【这文件看着就不正规！】
【我截图了，等下交给法务！】
疤脸察觉不对，冲过来要抢手机。
“哎呀。”秦漾往后退了一步，语气轻松，“别激动嘛，我这不是在做首播吗？你们要是怕被拍，为什么不把合同写得规范一点？”
疤脸脸色一变，怒吼：“把手机给我！”
“你们这合同，连公章都像是P的。”秦漾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转头对围观人群说，“大家说说看，这算不算诈骗？”
人群里有人喊：“这哪是讨债，分明是敲诈！”
“报警吧！”
“对，报警！”
疤脸等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秦漾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林律师，我这边有些材料，麻烦你过来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的女声：“我五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后，她转头看向疤脸：“你们要是现在走，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你他妈……”疤脸咬牙切齿，却不敢轻举妄动。
几分钟后，林律师带着几个法务人员赶到，翻看那些合同后，脸色越来越冷。
“这合同漏洞百出。”她一边翻一边说，“首先，出借方没有营业执照；其次，利率远超法定红线；第三，借款人签字疑似伪造……”
她一口气列出了十三条违法点，最后看向疤脸：“你们这是涉嫌非法放贷、敲诈勒索，现在可以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了。”
疤脸脸色铁青，咬牙道：“你等着，我们不会放过你。”
“我等着。”秦漾微笑，“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得先从牢里出来。”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在停车场里扫过。
秦漾站在原地，看着疤脸等人被带上警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她转头看向镜头，举起玉米棒，语气轻松：“今天的《专业鉴渣课》特别篇就到这里，感谢各位观众收看，我们下次再见。”
首播结束。
停车场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风穿过车门的声音。
她把玉米棒随手一扔，转身朝电梯走去。
身后，池子里的“海带”随水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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