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借父亲对柳氏的旧情，揭露周氏恶行，周氏失宠
腊月的寒风卷着碎雪，敲打着侯府的窗棂。沈惊澜捧着盏刚炖好的姜母鸭汤走进书房时，沈毅正对着幅泛黄的仕女图出神。画上的女子穿着件月白色的襦裙，眉眼弯弯，正是年轻时的柳氏。
“父亲，天凉，喝点汤暖暖身子。”沈惊澜将汤碗放在书案上，目光落在那幅画上。她知道，父亲对母亲并非无情，只是被周氏的枕边风和后宅的琐碎磨淡了初心。当年父亲与母亲是青梅竹马，若不是祖母看中周氏娘家的势力，这侯府夫人的位置，绝轮不到周氏。
沈毅接过汤碗，汤匙碰到碗沿发出轻响，他看着热气氤氲中的仕女图，声音带着几分怅然：“这画还是你母亲及笄那年画的，转眼都快二十年了。”
“父亲还记得母亲及笄礼的样子？”沈惊澜顺势坐下，为他续了杯热茶，“母亲前日还说，当年父亲偷偷送了支玉簪给她，被外祖父发现，追着您打了半条街呢。”
沈毅被逗笑，眼角的皱纹柔和了许多：“你外祖父那人，最是护女。我那时不过是个穷秀才，他总觉得我配不上你母亲，若不是你母亲非我不嫁，这门亲事怕是成不了。”
“母亲说，她看中的从不是侯府的爵位，而是父亲的真心。”沈惊澜的声音轻了些，“可这些年，母亲在府里受了多少委屈，父亲您真的知道吗？”
沈毅舀汤的手顿住，眉头微蹙：“你母亲性子温婉，周氏虽有些小性子，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放肆？”沈惊澜从袖中取出那叠张妈妈的供词，放在父亲面前，“父亲您看看这个，就知道周氏是如何‘不敢放肆’的。”
沈毅疑惑地拿起供词，越看脸色越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当看到“周姨娘买通王婆子，每日往主母药里掺寒水石”时，他猛地将汤碗掼在地上，青瓷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毒妇！”他气得浑身发抖，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她竟敢如此！”
“父亲息怒。”沈惊澜递上帕子，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这还不是全部。张妈妈供认，母亲多年未能有孕，是因为周氏在她的汤药里加了绝育的‘断子草’；母亲库房里丢失的那些首饰，都被周氏拿去贴补她娘家侄子；就连去年江南送来的那批贡品绸缎，周氏都以二妹妹做嫁妆为由，偷偷运回了周家。”
她一边说，一边将早己准备好的账册递过去——那是她连日来核对库房账目整理出的清单，每一笔都记着周氏如何巧立名目转移财产，旁边还附着老李妈和几个老仆的证词。
沈毅翻账册的手越来越抖，看到“柳氏嫁妆中的三进铺面被周明轩抵押给钱庄”时，猛地将账册摔在地上，砚台里的墨汁溅了满地。
“岂有此理！”他在书房里踱来踱去，锦袍的下摆扫过散落的账页，“我沈毅待她周氏不薄，她竟敢如此算计我沈家，谋害主母，侵吞家产！”
沈惊澜看着父亲震怒的样子，知道时机己到。她走到父亲面前，屈膝跪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父亲，女儿知道您念及与周姨娘的情分，可母亲这些年受的苦，难道就白受了吗？她为了不让您烦心，多少次咳血都瞒着您，就连知道自己被下了毒，都劝女儿‘家丑不可外扬’。可周氏呢？她非但不知悔改，还让周明轩在外放高利贷，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烬上花：嫡女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用侯府的名义逼死了好几户百姓，若是捅到朝廷，怕是会连累父亲的仕途啊！”
最后一句话像重锤敲在沈毅心上。他最看重仕途，若是因周氏娘家的丑闻影响升迁，那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全白费了。
“你母亲……她真的知道？”沈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一首以为柳氏性子软弱，却没料到她竟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顾全大局才隐忍至今。
“母亲什么都知道。”沈惊澜抬起泪眼，从袖中取出块染血的帕子，“这是前日母亲咳血时用的，她不让女儿告诉您，怕您分心。父亲，母亲对您的情意，比这府里所有的金银都珍贵，您真的要让她寒心吗？”
沈毅看着那块染血的帕子，又想起柳氏这些年日渐憔悴的面容，想起她每次见自己时强撑的笑容，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疼。他一首以为柳氏的病是老毛病，却没料到是被人长期下毒；他一首觉得周氏只是有些私心，却没料到她竟狠毒至此。
“我对不起你母亲……”他蹲下身，扶起沈惊澜，声音里满是悔恨，“是我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让你们母女受了这么多委屈。”
“父亲知道就好。”沈惊澜擦掉眼泪，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周氏恶行累累，若不严惩，不仅母亲难安，侯府的名声也会受损。女儿恳请父亲，为母亲做主！”
沈毅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犹豫被决绝取代。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几行字，盖上侯府的印章，递给身边的护卫：“把这个送到周府，告诉周大人，他的好妹妹在侯府做的好事，我沈毅容不下！从今日起，周氏被禁足含翠院，非死不得出！她的嫁妆全部充公，用来赔偿被周明轩逼死的百姓！”
护卫接过令牌，匆匆离去。沈毅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声音疲惫却坚定：“澜儿，你母亲那边，就说……就说父亲知道错了，以后定会好好待她。”
“女儿代母亲谢过父亲。”沈惊澜站起身，看着父亲鬓边新增的白发，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父亲的转变并非全因旧情，更多的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可无论如何，母亲终于能摆脱周氏的算计了。
回到正房时，柳氏正坐在窗边绣帕子，见女儿进来，连忙放下针线：“你去书房见你父亲了？他没生气吧？”
“父亲没生气，”沈惊澜走过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他还说，明日要亲自给您炖燕窝。”
柳氏的眼眶瞬间红了，指尖在帕子上绣到一半的并蒂莲微微发颤。她等这句话，等了整整十五年。
“傻孩子，”她擦掉眼角的泪，语气却带着释然的笑意，“都过去了。”
沈惊澜看着母亲久违的笑容，心里暗暗点头。是过去了，周氏失宠，沈若薇被禁足，周明轩被赶出京城，那些伤害她们母女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夜里，含翠院传来周氏凄厉的哭喊，却被沈毅下令堵住了院门。沈惊澜站在正房的廊下，听着那渐行渐远的哭声，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这只是开始。前世她们欠母亲的，欠自己的，她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雪花落在她的发间，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沈惊澜抬头望向夜空，繁星闪烁，像是母亲年轻时温柔的眼眸。
母亲，您看，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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