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揭露庶母周氏克扣下人月钱，失尽人心
腊月初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侯府的朱漆大门上，发出呜呜的声响。沈惊澜站在账房的窗前，看着几个婆子缩着脖子往柴房走，她们手里的棉袄补丁摞着补丁，冻得发紫的脸上满是愁苦。
“大小姐，这是各院仆役的月钱清单。”老李妈捧着个厚厚的账本进来，手指冻得通红，“您看看，周氏掌家时，每月都要克扣三成月钱，说是‘节省用度’，其实都填了她娘家的窟窿。”
沈惊澜翻开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张嬷嬷月钱五百文，实发三百五”“李厨子月钱八百文，实发五百”，最底下还有行小字——“冬衣布料按人头扣半尺”。她指尖在“半尺”二字上狠狠一戳，这半尺布料，足够让一件棉袄短半截，难怪下人们冻得瑟瑟发抖。
“去把各院的管事叫来。”沈惊澜合上账本，声音冷得像冰，“就说我有要事宣布。”
半个时辰后，账房里挤满了人。洗衣房的王妈妈揣着手，冻得首跺脚；马房的刘管事搓着冻裂的手，眼神里满是警惕——这些年周氏克扣月钱是常事，她们怕这位新掌家的大小姐也是一路货色。
沈惊澜看着众人瑟缩的模样，突然提高声音：“从今日起，所有人的月钱按原定数目发放，欠了的三个月内补齐！”
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王妈妈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耳朵：“大小姐说……补齐？”
“没错。”沈惊澜让老李妈打开钱箱，白花花的银子在烛火下闪着光，“这是这个月的月钱，每人先领一半，剩下的年后补上。另外，库房里还有一批新到的棉花，每人领两斤，做件新棉袄过年。”
下人们的眼睛亮了，冻得发紫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王妈妈扑通一声跪下，带着众人磕头：“谢大小姐恩典！”
“慢着。”沈惊澜的目光扫过人群，“但有一条，谁要是敢私藏周氏的东西，或是替她传递消息，不仅月钱没得领，还要发卖到庄子上！”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众人瞬间清醒。她们这才明白，大小姐不仅要给她们好处，还要清算周氏的旧账。马房的刘管事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大小姐，小的知道周姨娘藏银子的地方！就在她卧房的床板底下，有个暗格！”
沈惊澜挑眉：“带我们去看看。”
含翠院的卧房里，积了层薄灰。刘管事搬开床板，果然露出个黑黝黝的暗格。老李妈伸手一摸，掏出个沉甸甸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一匣子银子，还有几张田契！
“这些银子，足够补发所有人半年的月钱了。”沈惊澜掂了掂匣子，声音清亮，“周氏用你们的血汗钱填娘家的窟窿，这样的主子，你们还认吗？”
“不认！”下人们齐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愤怒。她们想起冬日里单薄的棉袄，想起孩子饿得哭嚎时拿不出米粮的窘迫，再看看这满匣子银子，心里的怨恨像野草一样疯长。
“周姨娘还让厨房的张厨子给主母的汤里加黄连，说是‘败火’。”烧火的陈婆子突然哭喊，“我亲眼看见的！她还说，只要主母身子垮了，这侯府就是她的天下！”
“她还扣了老夫人的药钱！”药房的李大夫也跟着开口，“去年老夫人咳嗽，本该用长白山的野参，她却换成了普通的党参，把省下的钱给了她侄子！”
一桩桩，一件件，下人们积压多年的怨气全倒了出来。从克扣月钱到偷换药材，从苛待正房到中饱私囊，听得沈惊澜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把这些都记下来。”她对老李妈道，“将来也好让父亲看看，他养了个什么样的毒妇。”
消息很快传遍侯府。洗衣房的王妈妈一边纳鞋底，一边跟小丫鬟说：“还是大小姐心善，周姨娘那时候，连块像样的布料都不给，我家小子冻得生冻疮……”
“可不是嘛。”小丫鬟往灶里添了块炭，“听说周姨娘的侄子在外面赌钱，欠了一屁股债，都是拿咱们的月钱还的！”
这些话像长了翅膀，飞进了各院的耳朵里。连最忠厚的门房老李头都啐了一口：“这等毒妇，就该拉去浸猪笼！”
含翠院里，周氏听得墙外的咒骂声，气得砸碎了屋里最后一个茶碗。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惊澜竟用几两银子就收买了人心！那些下人从前见了她点头哈腰，如今竟敢指着鼻子骂，这都是沈惊澜的错！
“去！去告诉老爷，沈惊澜挑拨离间！”周氏抓着贴身丫鬟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让他赶那个小贱人出去！”
丫鬟哆哆嗦嗦地刚走到门口，就被老李妈拦住。老李妈晃了晃手里的田契：“周姨娘还是省省吧，侯爷说了，你这院里的人，一个都不准出去！”
周氏瘫坐在地上，听着墙外越来越响的咒骂声，突然觉得彻骨的冷。她知道，自己不仅失了宠，连最后一点人心都没了。
账房里，沈惊澜看着下人们领完月钱，喜气洋洋地往家赶，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她要的不仅是清算旧账，更是要让这些人明白——跟着她，有肉吃；念着周氏，没好下场。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得晃眼。沈惊澜知道，周氏这棵老树，终于连最后一点根须都烂透了。而她要做的，就是等着春风一来，彻底拔起这棵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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