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沈若薇中毒（轻微），周氏慌乱，露出更多破绽
小雪刚过，家庙的寒梅就开了第一朵。沈若薇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僧袍，跪在佛前的蒲团上，指尖攥着串劣质的木佛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自被关进家庙，她日日都在诅咒沈惊澜，夜里却总梦见那碗被狗抢食的燕窝，吓得冷汗涔涔。
“二小姐，该喝药了。”守庙的老尼端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碗沿还缺了个口。这是沈惊澜让人送来的“安神汤”，说是老夫人的意思，实则谁都知道是变相的折磨——汤药里虽没毒，却苦得像黄连，喝下去整夜都睡不安稳。
沈若薇捏着鼻子灌下药汤，刚放下碗，就觉得喉咙发紧，眼前阵阵发黑。她扶着佛龛想站稳，却“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嘴角溢出丝黑血。
“二小姐！”老尼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沈若薇挣扎着爬到门边，对着外面大喊：“沈惊澜！你这个毒妇！你想毒死我！”
喊声惊动了山下的婆子，很快就传到了侯府。周氏正在含翠院绣帕子，听闻消息时，针尖狠狠扎进手指，血珠滴在藕荷色的丝帕上，晕开一小团红渍。
“不可能！澜儿怎么会……”她嘴上反驳，心里却慌得厉害。沈若薇是她唯一的指望，若是死了，她在侯府便再无依靠。她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就往外跑，连丫鬟递来的披风都没接。
跑到老夫人的寿安院时，周氏的头发散了，裙摆沾着泥，狼狈得像个疯子。她扑到老夫人面前，哭喊着：“母亲！您快救救若薇！沈惊澜要毒死她！那碗药肯定有问题！”
老夫人正在捻佛珠，闻言眼皮都没抬：“慌什么？若薇只是中了点，死不了。”她早己收到沈惊澜的消息，知道这是女儿设的局，目的就是逼周氏露出破绽。
“？”周氏不肯信，抓着老夫人的衣袖摇晃，“明明是黑血！是牵机引！母亲您看！”她撸起袖子，手腕上竟有块青紫的瘀伤，“这是沈惊澜的人打的！她说我护着若薇，要给我点教训！”
这番话漏洞百出——沈惊澜的人根本没碰过她，那瘀伤分明是前日她自己撞在柱子上的。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够了！”老夫人甩开她的手，“若薇中毒，自有官府查验，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周氏被吼得愣住，随即哭得更凶：“母亲！您不能偏心啊！若薇也是您的孙女！沈惊澜害死弟弟，害我被禁足，现在又想害若薇，您怎么能纵容她？”
这话戳中了老夫人的痛处。当年柳氏怀的那个男孩，确实是在周氏院子里没的，只是没有证据。老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刚要说话，就见沈惊澜扶着柳氏走进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沈惊澜故作惊讶，目光落在周氏狼狈的样子上，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周姨娘这是……”
“你别装了！”周氏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却被春桃拦住。她指着沈惊澜的鼻子骂道：“是你毒死若薇的！是你想斩草除根！我要去告诉皇上！让他治你的罪！”
“周姨娘怕是忘了，”沈惊澜的声音平静无波，“若薇的药是老夫人亲自让人煎的，药方还在账房存着。若是有毒，第一个该查的是老夫人的人，不是我。”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倒是姨娘，刚从含翠院跑出来时，手里攥着包东西，藏进了假山石缝里，不知是什么宝贝？”
周氏的脸瞬间白了。她藏的是周明轩托她保管的药材清单，若是被发现……
“你胡说！我没有！”她尖叫着否认，眼神却慌乱地瞟向假山的方向。
这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老夫人的眼睛。她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刻会意，带着人往假山走去。
周氏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想阻止却被家丁按住。她看着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片刻后，嬷嬷捧着个油纸包回来，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正是三皇子私藏药材的清单，上面还有周氏和周明轩的签字画押。
“这是什么？”老夫人拿起清单，脸色铁青。上面的药材名称她认得几样，都是军中禁品，寻常人家连见都见不到。
“母亲！不是我！是周明轩逼我的！”周氏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辩解，“是他让我藏的！说是三皇子的东西，只要藏好了，将来就能让若薇做太子妃……”
话没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死死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将清单摔在她脸上：“孽障！你竟敢勾结皇子，私藏禁品！你是想让侯府满门抄斩吗？！”
沈惊澜适时开口：“祖母息怒。周姨娘也是被周明轩蒙骗，一时糊涂。”她话锋一转，“只是这清单上的药材，与上次废宅失火时查到的兵器，怕是脱不了干系。若是惊动了靖王……”
提到靖王，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知道，谢临渊正盯着三皇子的罪证，若是让他知道侯府藏着这些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把周氏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她饭吃！再去把周明轩抓来，我倒要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家丁们蜂拥而上，拖着哭喊的周氏往外走。她路过沈惊澜身边时，突然停下，眼神怨毒地盯着她：“是你设计我！是你早就知道清单在那里！”
沈惊澜微微勾起唇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妹妹中毒是假，你慌乱是真。周姨娘，这就叫自作自受。”
周氏被拖走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寿安院里一片死寂。老夫人看着沈惊澜沉静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孙女的心机深不可测——从沈若薇中毒，到周氏失态，再到清单被发现，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竟没露出半点破绽。
“澜儿，”老夫人的声音有些疲惫，“这些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惊澜屈膝行礼，语气坦诚：“孙女只是觉得周姨娘近日行迹可疑，便多留了个心眼。没想到……”
“罢了。”老夫人摆摆手，“你做得对。是侯府对不住你母亲，对不住你。”她看着清单上的字迹，叹了口气，“这事先别告诉你父亲，等我想个万全之策。”
沈惊澜知道，老夫人这是默认了她的做法。她扶着柳氏起身：“那孙女先陪母亲回房了。”
走出寿安院，柳氏才低声道：“你这招太险了。若是老夫人没看穿……”
“祖母心里跟明镜似的。”沈惊澜握紧母亲的手，“她只是需要个理由，彻底处置周氏。我们给了她这个理由。”
回到自己的院子，春桃早己备好了热茶。她看着沈惊澜从容的样子，笑道：“小姐，周氏这次可是栽得彻底了！连三皇子的药材清单都抖出来了，看她还怎么翻身！”
“这只是开始。”沈惊澜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周明轩还在库房附近，周氏被关，他定会狗急跳墙。我们只要等着，就能抓到他，拿到三皇子的药材。”
她知道，周氏露出的这个破绽，是扳倒三皇子的关键。只要拿到药材，再结合之前的兵器清单，三皇子通敌叛国的罪证就齐了。
柴房里，周氏蜷缩在角落，听着外面的风雪声，终于明白了沈惊澜的用意。从沈若薇中毒，到她慌乱失态，再到清单被发现，全是圈套！这个继女，比她想象中更狠，更毒！
“沈惊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氏的哭喊被风雪吞没，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而沈惊澜站在廊下，看着雪花覆盖的庭院，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收网的时刻，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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