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下毒被擒的消息传遍侯府时,沈毅正在书房核对临江楼的账目。听到家丁慌张来报,他捏着账册的手指猛地收紧,纸页被攥出几道褶皱,随即起身大步往含翠院赶,怒火几乎要从眼底喷薄而出。
冲进含翠院时,柳氏正由沈惊澜扶着站在廊下,脸色虽白却还算镇定;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周氏,袖中藏着的砒霜油纸包被摊在石桌上,白得刺眼。
“你!你竟真敢下毒!”沈毅指着周氏,声音因震怒而发颤。他虽知周氏善妒,却没料到她能狠到对同府多年的柳氏下杀手——那是他的发妻,是澜儿的母亲,是侯府明媒正娶的主母!
周氏抬起头,脸上没了刚才的疯癫,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败:“我争不过她,也活不样,不如……不如同归于尽。”
“糊涂!”沈毅一脚踹翻旁边的石凳,石凳撞在墙上裂成两半,“柳氏何曾苛待过你?若你安分守己,何至于被禁足在此?你自己走绝路,还要拉上旁人!”
老夫人被丫鬟扶着赶来,看到石桌上的砒霜,气得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毒妇!真是毒妇!我沈家怎么娶了你这样的人!”
沈惊澜适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父亲,祖母,周氏谋害主母,按规矩当重罚。只是念及她曾是侯府姨娘,若传出去说侯府内宅出了毒妇,怕是会损了侯府名声。”
沈毅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他知道澜儿说得对,侯府刚在朝堂站稳脚跟,绝不能因内宅之事落人口实。可饶是如此,他看着地上毫无悔意的周氏,只觉得心寒彻骨——这是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疼过的人,如今却成了想毁了侯府的罪人。
“按规矩,本该……”沈毅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处死”二字,只咬着牙道,“拖下去!即刻送往京郊最偏僻的家庙,剃发为尼!永世不得出庙门半步!”
这己是比处死更狠的惩罚。那家庙在深山里,终年不见人烟,剃发为尼意味着斩断尘缘,永世不得再回京城,比死了还难熬。
周氏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沈毅,眼里终于有了恐惧:“不!我不去!沈毅,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夫妻一场?”沈毅冷笑,“你下毒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夫妻一场?”他别过头,对家丁厉声道,“还不快拖走!”
周氏被强行架起,哭喊着挣扎,声音凄厉得像鬼哭:“沈毅!柳氏!沈惊澜!你们会遭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可她的哭喊再响,也没人再看她一眼。沈毅闭着眼,脸色铁青;老夫人捂着心口,连连叹气;柳氏看着她被拖出院子的背影,轻轻别过脸。
沈惊澜站在原地,看着石桌上的砒霜被老李妈收走,眼底没有波澜。将周氏打入家庙永世不得出,比处死她更能让她赎罪——活着承受孤独与悔恨,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第二日天不亮,周氏就被塞进了马车,往京郊深山去了。送她走的家丁回来禀报,说周氏到了家庙门口,还在哭喊着要见沈毅,被尼姑硬拉了进去,那扇破旧的庙门关上后,再没传出一点声音。
沈毅得知消息,沉默了半晌,只让账房给家庙送了些银两,嘱咐“不必苛待,也不必纵容”。此后许多年,他再没提过“周氏”这两个字,仿佛这个人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侯府的内宅,终于彻底清净了。沈惊澜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里重新抽出新芽的石榴树,轻轻吁了口气。清除了最后一个内患,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对付那些藏在朝堂上的敌人了。
而苏家,怕是己经等不及要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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