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宴，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沈惊澜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风度翩翩，跟在柳氏身后，缓缓步入大殿。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淑贵妃——哦不，如今应该叫庶人苏氏了。
只见她身着一袭灰布宫装，颜色黯淡，毫无光泽，与周围的华丽装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头发也只是松松地挽着，几缕发丝散落下来，显得有些凌乱。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正被几名宫女粗暴地推搡着，往偏殿走去。
昔日那描金绣凤的裙摆，如今己沾满了污渍，仿佛被人践踏过一般，再没有半分“贵妃”的体面。
可沈惊澜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前世就是这张脸，笑着递给她一杯“安胎药”，转头就对外宣称她“善妒构陷”；就是这双手，捏着伪造的“侯府通敌信”，让沈家满门流放三千里；也是她，在冷宫里踩着她的手说：“你和你那死鬼外祖父一样，都是挡路石。”
心口猛地一缩，像有冰锥扎进去。沈惊澜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指尖掐进掌心才压下翻涌的恨意。
苏氏似也瞥见了她，浑浊的眼里突然迸出点光，疯了似的挣开宫女扑过来：“沈惊澜！是你！是你害我！我要杀了你！”
周围的夫人小姐惊呼着后退，侍卫立刻上前按住她。苏氏被按在地上，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嘶吼声尖利刺耳：“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柳氏慌忙护在沈惊澜身前，脸色发白：“疯妇！还不把她拖走！”
侍卫拖着苏氏往外走，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烬上花：嫡女谋 她的咒骂声还在殿内回荡：“你外祖父是通敌叛国的罪人！你也是！你们沈家都该下地狱！”
沈惊澜站在原地没动，看着苏氏被拖出殿门的背影，眼底没了刚才的波澜，只剩一片沉寂的冷。
前世的债，今生早己讨清。她废了她的位，抄了她的家，让她从云端跌进泥里，和前世她对沈家做的，分毫不差。
可再见到这张脸，那些被毒杀的孩子、流放路上冻死的亲人、冷宫里啃过的馊饭……还是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澜儿，你没事吧？”柳氏拉着她的手，察觉她指尖冰凉。
“我没事。”沈惊澜笑了笑，声音轻得像风，“只是见了个疯子，吓了跳。”
宴席上没人再提这事，可不少目光偷偷落在她身上——谁都知道沈家与苏家的恩怨，如今见苏氏疯癫咒骂，反倒更信柳老将军是被冤的。
谢临渊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递来杯温热的牛乳：“刚炖的，压压惊。”
沈惊澜接过杯子，指尖触到他的温度，心里那点翻涌的戾气竟慢慢平了。她抬头看他，他眼底没什么探究，只带着点安抚的暖：“过去的事，别往心里去。”
她嗯了一声，小口喝着牛乳。殿外的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混着牛乳的甜，竟驱散了不少寒意。
是啊，都过去了。
苏氏不过是困在过去的恶鬼，而她早己走出来了。
只是这场偶遇像面镜子，让她忽然看清——她犹豫谢临渊的心意，或许不只是怕前路风险，更是怕自己心里那点没散的戾气，会牵连旁人。
她低头看着杯里的牛乳，轻轻吁了口气。或许，她需要的不只是勇气，是真的放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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