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生活里的惊喜，总能在不经意间让我开心。”
候鸟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日期，鼠标在画稿上悬了半天，却没落下一笔。
今天是他生日，可从早上睁眼到现在，不点一个字都没提，甚至出门时还叮嘱他 “晚上记得买瓶酱油”，语气平常得像说天气。
画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他对着画布上的向日葵发呆。
去年生日，她用毛线给他织了条围巾，针脚歪得能塞进手指，却在尾端绣了颗小小的太阳；前年生日，她蹲在画室地板上，用荧光颜料画了满墙的星星，说 “这样你熬夜赶稿时，就像在银河里工作”。
“或许她太忙了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把画稿里向日葵的花盘改得再圆些 ——
那是她喜欢的形状，说 “圆滚滚的像笑脸”。
傍晚回家时，玄关的灯没亮，客厅也黑沉沉的。
候鸟摸黑换鞋，心里的失落像潮水般漫上来，刚想开灯，就听见身后传来 “嘘” 的声音。
不点举着根蜡烛从厨房走出来，蛋糕上的火苗在她眼里跳动，像两簇小小的星光。
“闭眼睛。”
她的声音带着点紧张的颤，手里还攥着张对折的卡片。
候鸟乖乖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奶油的甜香，还有点焦糊味 ——
大概是她烤蛋糕时没掌握好火候。他想起上周她偷偷在手机上搜 “新手烤蛋糕教程”，当时还笑她 “突然想当甜点师”，原来……
“好了，睁开吧。”
眼前的蛋糕歪歪扭扭，奶油抹得不均匀，边缘还焦了块，像只憨态可掬的小布狗。
最顶上插着根蜡烛，火苗在晚风里轻轻晃，旁边摆着张手绘卡片，上面是两个卡通小人：女生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男生举着画笔，背景是片向日葵花田，花盘里都写着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候鸟。”
不点把卡片递给他，指尖有点抖，“其实我早上就烤好了蛋糕，结果烤糊了，中午又重做了一个……”
卡片背面还有行小字，是她娟秀的笔迹：“你是我生活里的惊喜，总能在不经意间让我开心。希望我也能成为你的惊喜，生日快乐！”
候鸟的喉咙突然发紧，像被蛋糕的甜腻堵住了。
他想起上周自己随口说 “颜料快用完了”，第二天画案上就摆着新的颜料盒，是他最爱的牌子；想起她总在他画稿的空白处画小猫咪，说 “给你的画加个宠物”；想起下雨时她撑着伞来接他，伞柄永远往他这边歪，自己半边肩膀淋湿了，却笑着说 “我火力旺”。
那些他以为的 “不经意”，原来全是她藏在日子里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蛋糕？”
他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闻到她头发上的奶油香 ——
大概是做蛋糕时蹭到的。
不点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你上次看美食节目，盯着芝士蛋糕看了三分钟，还说‘焦一点的边最好吃’。”
她顿了顿，突然笑出声，“其实我刚才在厨房掉了两滴眼泪，怕你觉得蛋糕太丑。”
候鸟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把卡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衬衫口袋，贴近心口的位置。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蛋糕。” 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你就是我最大的惊喜。”
蜡烛被吹灭时，他看见蛋糕侧面用巧克力酱写着行小字：“今年的向日葵，比去年的更圆哦。”
突然想起她昨晚在厨房忙到深夜，他起夜时看见冰箱里放着碗打好的蛋液，旁边摆着本翻烂的《烘焙入门》，书页上标满了红色的批注。
“其实我还有个惊喜。”
不点从身后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支崭新的画笔，笔杆上刻着个小小的 “鸟” 字，“你上次说这支笔停产了，我托朋友从外地买的。”
候鸟捏着那支笔，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在画材店对着空货架叹气，说 “这支笔的触感最像你的头发”，当时她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蛋糕吃到一半，不点突然指着他的嘴角笑：“沾到奶油啦。”
她伸手去擦，指尖却被他含在嘴里，温热的触感让她红了脸。
“你知道吗？”
候鸟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又快又稳，“每天早上醒来看见你趴在我胸口打呼，头发蹭得我下巴痒，就觉得是天大的惊喜；画稿遇到瓶颈时，你端杯蜂蜜水进来，说‘休息会儿吧’，也是惊喜。”
窗外的月光爬进客厅，落在吃了一半的蛋糕上，奶油的甜混着两人的笑声，在空气里酿成了最醇的酒。
不点突然明白，所谓 “惊喜” 从不是轰轰烈烈的仪式，是他记得你随口说的一句话，是你藏在日常里的小心思，是两个人把 “我在乎你” 变成不经意的温柔，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闪着亮晶晶的光。
“明年生日，” 不点舔掉嘴角的奶油，眼睛亮得像星星，“我给你烤个三层的蛋糕，上面插满向日葵蜡烛。”
候鸟笑着点头，把最后一块蛋糕喂到她嘴里：“好啊，不过现在，先告诉我 —— 你中午重做蛋糕时，是不是把糖当成盐了？刚才吃着有点咸。”
不点的脸瞬间红透，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不许说！再说就不给你画生日卡片了！”
客厅的灯光暖融融的，映着两人交握的手，卡片上的卡通小人仿佛也在笑。
原来最好的惊喜，从来不是刻意准备的礼物，是有人把你的喜怒哀乐放在心上，把和你有关的每个瞬间，都过成值得珍藏的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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