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听你说话,你的声音就像最动听的音乐。”
窗帘缝漏进的月光,在地板上描出条银亮的线。
不点翻了个身,胳膊肘撞到候鸟的腰,他 “唔” 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往她这边靠了靠,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带着刚睡醒的温热。
“睡不着。”
她戳了戳他的肩膀,声音轻得像羽毛。
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地响,她脑子里却像装了台放映机,白天客户的刁难、同事的玩笑、路边看到的流浪猫,全都乱糟糟地转着。
候鸟揉了揉眼睛,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那说说话?”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想说什么都行。”
不点就真的开始说了。
从早上买咖啡时店员多找了五块钱,说到大学时养的那只仓鼠总爱啃笼子;从客户改了八遍的方案,说到小时候外婆家院子里的石榴树。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像条调皮的小溪,时而湍急,时而平缓,连自己都觉得琐碎得不像话。
候鸟一首没插话,只是偶尔 “嗯” 一声,或者在她说到开心处时,指尖轻轻捏捏她的手背。
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睫毛投下的浅影,像两把安静的小扇子。
不点突然停下来,意识到自己己经絮叨了快半个小时。
“是不是太啰嗦了?”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耳朵有点发烫。
以前住宿舍时,室友总笑她 “说话像机关枪”,说得多了,她自己也觉得这点挺招人烦的。
候鸟却睁开眼,黑暗里他的目光亮得惊人,像盛着星光:“没有啊。”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闻到她洗发水的栀子花香,“我喜欢听你说话,你的声音就像最动听的音乐。”
不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被琴弦轻轻拨了下。
她想起上周他在画室赶稿,自己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新出的剧说到楼下的花开了,他手里的画笔没停,嘴上却一首应着,最后还转头笑:“你说话的声音,比松节油好闻多了。”
“真的吗好闻多了。”
“真的吗?” 她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真的。”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指腹轻轻着她的耳垂,“你说‘今天的云像棉花糖’时,尾音会往上翘,像音阶里的高音;你抱怨客户时,语速快得像打鼓,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就连你打哈欠,都像段温柔的间奏。”
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敲着,像在打什么节拍:“上次你感冒,说话哑得像砂纸,我都觉得好听,比电台里的歌还让人安心。”
不点突然想起那次感冒,自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 “喉咙疼得像吞了刀片”,他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听她从 “小时候发烧妈妈怎么照顾我” 说到 “以后老了生病怎么办”,说了整整一下午,连画稿都忘了赶。晚上给她倒水时,他说 “听你说话,就知道你精神好多了”。
“其实我以前不爱说话的。”
她小声说,指尖缠着他的衬衫纽扣,“总怕说错话,怕别人觉得烦。”
候鸟把她搂得更紧些,被子裹住两人,像个温暖的茧:“在我这儿不用怕。”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想听。就像现在,听着你说话,我觉得比任何安眠药都管用。”
月光渐渐移到床尾,蝉鸣也变得稀疏。不点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白天看到的流浪猫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候鸟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给这段 “音乐” 打拍子。
“快睡吧,” 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点 “嗯” 了一声,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像节拍器一样规律。
他的呼吸落在她发顶,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和她的栀子花香混在一起,酿成了最温柔的催眠曲。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他在自己额头又亲了一下,听见他轻声说:“其实你的呼吸声,也是好听的音乐。”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拥抱着房间,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安静的画。
不点突然明白,所谓 “最动听的音乐”,从来不是完美的旋律,是有人愿意把你的碎碎念当成珍宝,把你的声音刻进温柔的时光里,让你在每个想说说话的夜晚,都能找到最安心的听众。
就像此刻,她的呼吸渐渐均匀,而他还在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份愿意倾听的耐心,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证明 ——
他有多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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