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铁甲寒光凛冽,朱棣指节“铛”地敲在石林护心镜上:“把你肚里那些弯绕肠子掏出来!关外的狼崽子,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石林单膝抵着金砖,汗从铁甲缝渗进青石:“老爷子,北元早碎成渣了!”他指甲在砖缝划出三道沟,“瓦剌马哈木、鞑靼阿鲁台、兀良哈脱欢——这三条野狗为块骨头都能撕破喉管!开春阿鲁台在胪朐河边砍了马哈木三百亲兵,尸首喂了秃鹫!”
朱棣眼皮一掀:“锦衣卫的密报也敢嗅?”
“是贩毛皮的鞑子商人在石家庄亲口倒的苦水!”石林抓起案上生锈的蒙古匕首,“这破铁在漠北值钱着呢——得用十张上等羔羊皮换!”匕首“当啷”砸地,“他们连煮肉的铁锅都缺!去年冬天,兀良哈部落为半车粗盐,拿五十匹战马跟甘肃走私贩换!”
朱高煦酒壶墩在案上:“穷得掉裤裆的鞑子,烧了草场就是!”
“二哥!”石林霍然起身,甲叶撞出金铁声,“饿疯的狼敢咬老虎!可要是……”他突然从甲胄内衬抽出一团灰毡,“咔嚓”撕成两半!内里雪白绒毛炸开如云絮,“把这玩意塞进他们命根子里呢?”
“在古北口榷场设盐柜!”石林抓把官盐撒在羊绒上,“明码标价:一斤陈年粗盐,换三斤带脂生羊毛!若用鞑靼红铜马镫来换,十副马镫换一斤细盐!”白花花的盐粒在羊绒里滚动,“他们冬日储肉离不得盐。盐路断三个月……”他五指猛攥盐粒,“冻饿而死的牧民能填平察罕湖!”
朱高煦瞪眼:“盐引可是朝廷命脉!”
“羊毛非铁!马镫非刃!”石林语速如快刀斩麻,“咱们用陈年仓底盐出货,盐课分文不少!鞑子收去的盐掺三成沙土,照样让他们如获至宝!”他抖开半片毛毡,“此物用土碱水熬煮脱脂,十斤脏毛出七斤净绒!到时小子改良一下纺织机,用新式纺机织成绒布……比棉布暖三倍,比皮甲轻五倍!九边将士穿上,能在雪窝子里趴三天!”
石林靴尖碾碎半块砖:“秋袭时配发毒箭三千支!箭头抹上榆林卫马场熬制的‘烂蹄膏’(炭疽病毒在古代常用),专射牧群领头犍牛!”他在金砖上画出辐射血线,“病牛尸首抛进塔里木河上游!开春融雪时……”
他手指蘸水画漩涡,“瘟疫顺水流遍鞑靼牧场!待其部落十帐九病,再遣商队散播:瓦剌萨满有秘药‘血纹草’,能治牲畜瘟病!”
朱棣瞳孔骤缩:“引他们火并?”
“阿鲁台生性多疑,必派兵强抢!”石林獠牙磨响,“待两部在克鲁伦河杀得血流漂杵!”他指向漠北舆图,“咱们一万骑兵首扑瓦剌老巢!缴获的辎重分三成给鞑靼伤兵……就说马哈木背信弃义藏匿神药!”
石林突然掏出枚永乐通宝拍在案上:“开春再派舌人进鞑靼部落放贷!借十两官银给牧民买茶砖,明年还二十头羊羔!”他指尖旋着铜钱,“牧民见现银眼红,必杀耕牛换贷!更妙的是……让商队拿霉茶烂布充好货!待鞑子发现借贷利滚利,早赔光了种牛!”
朱高煦倒吸凉气:“绝户计啊!”
“草原没了种牛配种,三年公畜断代!”石林指甲抠进地图牛皮,“届时重甲步兵结拒马阵在前,神机营火器攒射在后——”他喉间滚出火铳轰鸣的拟声,“鞑子瘦马冲阵时,就像野草撞钢刀!”
殿梁积尘簌簌震落!朱棣龙纹护腕“咔嚓”捏碎茶碗:“环环相扣啊……”枯爪抓住石林铁护臂,“盐巴吸干牧民血,瘟疫折断酋长刀,银钱挖空草原根!”老皇帝眼底似有金戈碰撞,“不动边军一兵一卒,竟要剐尽漠北元气?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永乐英雄儿女之回到明朝当驸马》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漠商现成的人脉就是刀!”石林甲胄铿然作响,“马哈木贪财,令商队贿其妻子金珠,怂恿她吹枕边风收羊毛!阿鲁台暴虐,遣死士扮瓦剌兵劫杀其税使!”他忽从怀中掏出团染色羊毛,“此乃用石家庄茜草染的赤绒,专供瓦剌贵族制袍,染三匹袍子的价钱,够买百斤铁甲!”
殿内死寂如铁。朱棣枯指捏着的金核桃“咔嚓”爆开,碎金碴混着核桃仁溅上龙袍,皇帝却浑然不觉。他浑浊眼珠死死钉在石林脸上,像要剜出这年轻脑壳里盘踞的毒蛇。
“漠北榷场这盘棋……”朱棣龙睛如钉子般扎向石林,“你亲自执子!”
石林肩头柳叶甲“铿”地一响:“臣不敢!”
他单膝砸地声震得羊毛穗乱颤,“献些阴私伎俩己是逾矩!督监榷场乃朝廷命脉……”他猛然抬头,汗珠顺喉结滚进铁领,“臣是驸马!”
死寂。朱高煦手中茶杯“哐当”滚落脚边。朱棣龙睛眯成缝,枯爪着羊毛穗上黏的椒盐粒——那是汉王昨夜蹭的羊蹄渣。
“怕沾腥?”老皇帝喉间滚出砂轮磨铁的哑笑。
“腥味沾身洗不净!”石林指甲抠进金砖缝,“盐铁乃国朝命门!臣若掌榷场……怕污了永宁的名声!”
朱棣枯指一颤!羊毛穗尖戳着粗布上细密的针脚。徐皇后绣的缠枝莲帐幔被风卷动,金线晃得人眼晕。
“夏原吉!”石林突然迸出个名字,“户部夏侍郎执掌钱粮二十年!通商贾、精算法、更懂……”他指头猛戳漠北舆图,“怎么往鞑子粥锅里掺沙子!”他手指在地图“古北口”三字上,“榷场账簿让他管!盐引配额由他批!臣……”汗湿的脊梁挺如枪杆,“只当个递刀子的!”
朱高煦突然“噗嗤”乐了:“夏抠门管账?那老貔貅……”他掰着油手指头算,“一斤盐巴能榨出鞑子三斤血髓!”
朱棣龙睛里冰壳“咔嚓”裂开!老皇帝枯爪抓起羊毛穗掷向汉王:“滚去拟旨!榷场诸事委夏原吉督办!”穗尖金钩刮过朱高煦蟒袍,扯出缕金线,“至于你……”枯指头点向石林汗涔涔的鼻尖,“毒计是你出的,夏原吉那头老黄牛……”冷笑挤出牙缝,“得由你递草料!”
石林肩头骤松,铁甲叶子哗啦响成一片。朱棣却突然俯身,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喷他耳廓:“知进退……”枯掌拍他后颈,力道轻得像拂尘,“比会砍人更难得!”
“滚吧!”朱棣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出征前这些日子……钻你媳妇热被窝去!”龙睛里精光一闪,“省得永宁咒朕是拆庙的判官!”
朱高煦蟒靴“哐”地踹开殿门:“听见没?”他薅起石林铁护臂往外拖,“再磨蹭……宫门落锁可翻不进鸳鸯帐了!”油手顺势抹了把他颈窝汗碱,全蹭在御赐甲吞金兽头上。
当石林撞进梅香小筑时,永宁正踮脚剪枯石榴枝。见他铁甲浴汗的模样,银剪“当啷”砸在青砖上。
“夫君!你怎么来了,我没收到你的条子啊?!”
“老爷子赏的差事……你男人推给夏原吉了。”石林汗津津的额头抵住她眉心,“换了几日……鸳鸯帐的恩典。”
“夏侍郎管账?不会是管我公主府的账吧!”她指尖戳向他后腰甲缝,宫灯映得她眼底水波潋滟
“那老抠门儿……怕连咱家炕头的柴火钱都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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