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舒瞪着石林一身铁疙瘩道:“你……你穿爹的甲胄作甚?”银剪尖颤巍巍指他护心镜,“这狴犴吞口……是御前亲军制式!”
石林抹了把护心镜上的汗渍,镜面映出她煞白的脸:“老爷子赏的……”他忽地咧嘴,白牙在铁甲寒光里格外扎眼,“你当真是我识趣让差事换的恩典?”汗湿的指头戳向胸口铁兽面,“是我跟二哥讨来的卖命符!”
“哐当!”永宁手里银剪砸在青砖上!她像被火燎了尾巴的猫,月白裙裾带风扑上来:“石雨亭!”指甲掐进他铁甲缝,“你敢瞒着我去玩命?!”
永宁泪珠子断了线似的砸在狴犴兽鼻梁上,“我这就找爹!他敢放你出关……”她扭头就往院门冲,发间银簪刮落石林颈侧,划出丝血痕!
石林铁臂一箍!永宁撞进冰凉的甲胄里,铁腥气混着汗酸冲得她发晕。“撒手!”她拳脚乱蹬,绣鞋尖踢得柳叶甲锵锵响,“混账!莽夫!挨千刀的……”
“我是你男人!”石林低吼如困兽,铁指钳住她腕子按在狴犴吞口上,“更是大明朝的驸马!”甲片硌得她掌心通红,“你金枝玉叶跟我钻泥地窝棚……”他喉结滚动,声音忽地沙哑,“我石雨亭不挣出个响动,满应天府的笑话能淹死你!”
永宁挣扎骤停,泪眼瞪着他下巴新冒的青茬:“谁要你挣命……”
“我要!”石林猛地托起她脸,汗津津的额头抵住她眉心,“石家庄六百亩薄田收成再好,堵不住天下人说你下嫁草鸡!”他指节她腕骨旧疤,“盐矿变银山,土豆堆成仓,在那些酸儒眼里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田舍郎!”
永宁唇瓣哆嗦:“我不在乎……”
“我在乎!”石林嘶声截断,铁甲随胸膛起伏铿鸣,“老子要堂堂正正站在金銮殿!让天下人瞧瞧——”他抓起她手按在铁兽獠牙上,“永宁公主挑的男人,扛得起刀枪,守得住国门!”汗珠顺鼻梁滚落,砸在她颤抖的唇上,“草原上的鞑子敢龇牙……老子剁了他们的狗头给你当球踢!”
永宁指尖抠着铁兽冰冷的眼眶,泪珠子洇湿了甲缝红绒:“刀枪无眼……”哽咽混着铁锈气,“你要有个好歹……”
“舍不得我死?”石林忽地低笑,热气喷在她湿漉漉的睫毛上,“那就等我回来……”他指头刮她鼻尖,“用鞑子头皮给你缝个暖手筒!”见她泪珠还悬着,猛地托腰把人举高!永宁惊呼没出口,双脚己离地乱蹬!
“放我下来!”她捶打铁甲,泪痕狼藉的脸却埋进他汗湿的颈窝。石林扛着她转圈,铁靴跺得青砖闷响:“怕什么!你男人在石家庄揍偷粮贼的时候……”他忽地撅嘴学她哭腔,“‘夫君小心棍子’!结果呢?”他得意洋洋拍胸甲,“贼骨头让老子踹断三根!”
永宁“噗嗤”破涕,银牙狠咬他锁骨:“吹牛!”泪痕未干的脸却蹭着他颈侧血痕,“这伤……是剪子划的?”
“小野猫挠的!”石林龇牙放下她,指腹抹掉那点血丝,“比漠北风温柔多了!”他忽地扯开护心镜暗扣,“哗啦”卸下前甲!汗透的中衣紧贴胸膛,心口位置鼓囊囊塞着个油纸包。
他掏出油纸包塞进她手心,“给你蒸了锅土豆粉糕!”热气混着甜香散开,糕体印着歪扭的并蒂莲——分明是拿石榴枝刻的模子!
永宁捧着滚烫的油纸包,泪又涌出来:“面都发酸了……”
“酸点好!”石林抓块糕塞嘴里,腮帮鼓囊囊嚼,“跟咱俩私奔那夜的干粮一个味!”他忽地凑近,鼻尖蹭掉她睫毛上的泪珠,“等我砍几个鞑子头回来……”糕屑喷在她唇边,“用他们的金冠给你蒸糕模子!”
暮色染透窗纸时,永宁还攥着半块酸糕。石林重新束甲,铁兽吞口卡住她刚缝的平安符。她忽地扑上铁甲后背,银簪尖“叮”地刮过护心镜:“敢破块皮……”贝齿磨着他耳廓,“本宫剁了二哥熬汤!”
石林反手扣住她捣乱的手,铁指穿过她指缝攥紧。甲缝漏进的晚风拂动平安符朱砂穗,像心尖最烫的那滴血。
宫门下钥的闷响遥遥传来。石林忽地打横抱起她往内室走,铁靴踩得地砖呻吟。“死鬼,你放开我!”永宁揪他甲吞金环。
“验货!”石林踹开房门,“看这身铁壳子……”他把她抛进锦褥堆,铁甲轰然压上,“硌不硌公主殿下金贵的骨头!”
永宁在铁甲下扭出笑声:“硌!硌死本宫了!”指尖却抠进他汗湿的发根。窗外石榴树影婆娑,新剪的断枝茬口凝着夜露,像粒没来得及落的泪。
汗臭味混着铁锈气快把梅香小筑熏成咸菜缸。永宁捂着鼻子首挥罗帕:“快去洗三遍!当自个儿是腌透的酱黄瓜?”她指尖戳着石林护心镜上凝结的盐霜,“臭得都能招苍蝇!”
石林正卸柳叶甲的狼吞肩吞,铁甲“哗啦”砸地的动静震飞檐下麻雀。他龇着白牙扯汗透的中衣:“刚才谁说铠甲凉快搂着睡?”油汗浸透的粗布衫糊在背上,撕下来时扯出“刺啦”声,粘下几根胸毛。
“呸!”永宁绣鞋尖踢飞铁护腕,“再敢穿铁疙瘩爬床——”她撩开帘子往净房走,“本宫让你睡石榴树杈!”
青石砌的汤池蒸腾着白气。石林刚把汗津津的脊梁浸进热水,屏风后忽转出团流云似的白影——永宁换了身月白云纹绸寝衣,广袖用银丝带松松系着,露着截玉藕似的小臂。
“转过去!”她抬脚踹他臀尖。石林被热水烫得龇牙,扭头正撞见妻子赤足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脚踝金铃铛叮当沾着水珠。他喉结刚滚动,后脑勺就挨了湿布巾一抽!
“看什么?”永宁跪坐池沿,冰凉指尖戳他肩胛旧疤,“打仗时也这么走神?”布巾裹着澡豆沫狠狠擦过汗碱,刮得皮肉哧哧响。石林嘶气:“轻点!搓秃噜皮了……”
“秃了正好!”她忽然俯身,散落的青丝扫过他耳廓,“免得某些人顶着铁壳子往姑娘堆里钻!”热气混着栀子浴膏香往领口钻。石林忽觉后肩刺痛——原是肩胛鼓胀的三角肌被指甲掐出月牙印。
“醋缸!”他猛然转身!水花哗啦溅湿永宁寝衣。薄绸裹着玲珑身段乍现春光,她惊叫没出口又被铁臂箍回池边。石林湿漉漉的下巴蹭她锁骨:“吃哪门子飞醋……”鼻尖抵住颈窝细嗅,“这酸味……够炖十锅酸菜!”
永宁挣开钳制,布巾摔他脸上:“酸菜还得腌足月呢!”她挽袖蘸水猛搓他背脊,“你给本宫老实点……”指尖忽然触到条斜贯肩胛的浅疤。
搓澡声停了。石林忽觉温软掌心覆住旧疤。“还疼么?”永宁嗓里像堵了棉絮。石林反手抓她腕子:“早好了……”话没完指尖剧痛——竟被她贝齿叼住!湿发粘在他鼓胀的二头肌上:“下回再添新疤……本宫就在伤痂上纹朵花!诏告天下——”寝衣散乱处露出段腰肢,“这是我永宁盖的戳!”
净房水汽氤氲成雾。石林忽托起她脚踝——昨日新伤被水泡得发白,是剪石榴枝踩滑碎石划的。
“还说我?”石林指腹沾药膏抹上伤口,“刚封上又裂开……”药膏被温热水汽融开,化在交缠的栀子气里。永宁脚趾蜷缩蹭他腿侧:“药抹厚些……”金铃铛轻响,“留着腌你的铠甲味!”
待到掌灯,石林穿着松垮葛布衫出来,背上火辣辣似被砂纸磨过。永宁托着药碗喂他喝败火汤,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撒了!”石林偏头躲。她捏他下颌灌药:“穿铁壳子的野驴还怕苦?”
窗外忽然传来秋虫嗡鸣。石林指尖蘸药汁,在永宁掌心画歪扭的鸳鸯:“再叫野驴……”药汁鸳鸯被指尖碾糊,“今晚让你听整宿驴叫!”
红烛噼啪爆开灯花。永宁忽咬住他画鸳鸯的指头,寝衣下摆扫落满地药渣。更漏声融进池底未散的涟漪里,铁甲静静堆在石榴树下,覆了层带着栀子味的夜露。
作者“爱吃瓜的侯爷”推荐阅读《永乐英雄儿女之回到明朝当驸马》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T5C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