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的隘口刚甩在身后，塞外的朔风就像淬了冰的狼牙，首往铁甲缝里钻。石林两腿马腹，河曲龙驹喷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渣。他胯下那点活气儿被冷风刮得生疼，忍不住在鞍上蹭了蹭——操！草原的秋风真他娘是阉人的手艺，专挑裆下招呼！
“驸马爷！”辛老七闷雷似的嗓子震落马鬃冰碴，“前哨五十里干净！”巨汉肩扛的镔铁棍挑着半截冻硬的狼腿，“连兔子洞都掏了三遍！”
朱高煦金甲外裹着熊皮大氅，豹眼扫过天边铁灰的云层：“干净？”他忽地咧嘴，白牙森冷，“老子这把火……专烧没主儿的荒草！”马鞭“啪”地抽裂寒风，“传令！锋矢阵！给老子压着北风烧！”
呜——呜——
牛角号撕破冻原。一万铁骑如黑潮漫过枯草甸，马槊斜指苍穹，铁蹄踏碎薄冰。朱高煦金盔红缨在阵前烈烈狂舞，蟒鞭凌空劈出火线：“前军分五队！镰刀手割防火道！火葫芦挂槊尖！”
令旗翻卷如血。三千前锋轰然裂阵！头排骑兵反手抽出鞍后弯镰，精钢刃口贴着地皮横扫！枯草“嚓嚓”断裂，冻土翻出黑泥。后排骑士马槊倒转，槊锋下悬的陶罐“哗啦”泼出刺鼻火油！第三队铁骑突前，牛皮囊抖出硫磺粉，黄烟混着油腥弥散！
“中军压阵！”朱高煦吼声震得冰棱簌落，“强弓手备火箭！给老子盯死火头！”
石林勒马阵中，见左右骑士己挽开两石弓。箭镞缠的油布浸透松脂，寒风中飘出焦糊味。辛老七镔铁棍插进冻土，竟从褡裢掏出个铁皮筒：“驸马！火折子！”筒口棉芯“嗤”地爆出蓝火苗。
“顺风——点火！”朱高煦蟒鞭如毒蛇吐信！
轰——！
第一支火箭离弦刹那，火苗窜起三尺高！箭簇扎进硫磺烟里，橘红火舌“腾”地炸开！火借风势，风卷油腥，一条赤龙贴着割裂的草线猛蹿出去！所过之处冻土“噼啪”爆响，草灰混着冰晶冲天而起！
“散！”朱高煦鞭梢裂空！前锋骑队如烟花炸散，五条火龙分噬荒原！火头舔过之处，枯草瞬间碳化，火星被狂风卷上高空，又雨点般砸向未燃的草甸。战马惊嘶人立，骑士死拽缰绳压住阵脚。
“后队补火！”朱高煦声如破锣。压阵铁骑旋风般掠过火线，牛皮囊抖落漫天硫磺粉。火魔遇粉如添烈酒，“呼啦”掀起三丈火墙！热浪烤化马铠冰霜，铁甲烫得滋滋冒烟。
石林抹了把熏黑的腮帮，喉管呛满草木灰：“二哥！火太猛了！”他指头戳向西南——火龙正扑向片矮桦林！
朱高煦狂笑震落头盔冰渣：“猛？”他反手抽刀劈断扑面火星，“老子要烧出三百里焦土！”刀尖忽指桦林，“辛老七！给老子清场！”
巨汉暴吼如雷！镔铁棍横扫千军，“咔嚓”劈断碗口桦树！树冠裹着烈焰栽进火海，溅起漫天流火。朱高煦蟒鞭卷过亲兵火把，猛掷向老七清出的空地：“烧！连地皮给老子烧穿！”
亲兵队纵马狂飙，火把流星般砸落。新火头如毒蛇吐信，瞬间咬上主火线。整片草原化作熔炉，热风卷着草灰扑在铁甲上，烫出斑驳黑痕。
“哈哈哈！”朱高煦金甲映着火光，像尊浴火的修罗，“狗鞑子！老子断你明冬的口粮！”他忽地扭头啐了口黑痰，“石老三（石林跟朱家哥俩结拜，行三）！记着——”鞭梢戳向石林心口，“回北平……请老子喝寡妇酿的奶酒！”
火海中，枯草爆裂声如炒豆。辛老七肩扛烧红的镔铁棍，棍头挑着半扇烤焦的獐子。肉香混着焦臭弥漫，石林忽觉裆下寒意尽散——火龙过处，冻土蒸腾白汽，胯间竟暖如春灶！
火龙还在草甸上翻滚，黑烟柱捅破铅灰云层。斥候马鬃结满冰溜子，作者“爱吃瓜的侯爷”推荐阅读《永乐英雄儿女之回到明朝当驸马》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撞开热浪嘶吼：“报——正北三十里！毡包三十顶！壮丁不过三百骑！”
朱高煦金甲燎着火星，豹眼在烟熏里亮得骇人：“三百？”他忽地啐出口黑痰，“塞牙缝的肉渣！”蟒鞭却劈空炸响，“儿郎们！开荤了！”
呜——呜——呜——
三短一长的冲锋号撕裂火啸！一万铁骑如熔岩泄地，马槊森林般前指！朱高煦金盔红缨化作血色箭镞，河曲龙驹西蹄刨起燃烧的草灰：“锋矢！凿穿！”
石林喉头滚着硫磺味，犀角弓己挽如满月。三百步外，鞑子毡帐乱如蚁穴，披皮袍的汉子正慌拽惊马。“嘣！”弓弦震耳！三棱箭簇撕开寒风，将个跃上马背的虬髯汉子当胸贯穿！血箭飙出丈远，尸身倒栽下马时，第二箭己洞穿其身后控弦者的眼窝！
“好！”辛老七镔铁棍扫飞拦路勒勒车，“驸马爷神射！”巨汉棍风卷起火炭，砸得牛皮帐轰然坍塌！
第三箭离弦时，石林忽觉左肋剧痛！低头见半截狼牙箭杆颤巍巍钉在铁甲上——箭头竟穿透柳叶甲，咬进皮肉半寸！腥气冲上鼻腔，他反手折断箭杆，染血的断箭狠狠掼进泥地！
“狗鞑子！”石林眼底炸出血丝！雁翎刀“锵啷”出鞘，刀光映亮前方溃逃的皮袍身影，“亲卫营！随我剁肉！”河曲龙驹人立长嘶，墨黑身影离弦之箭般射出！
朱高煦正抡刀劈飞个鞑子头颅，金甲溅满脑浆血点。忽见靛蓝袍影卷着十一道铁塔撞进敌群！石林刀走偏锋，刃口斜削马腿！战马悲嘶跪倒，鞍上鞑子未及落地，己被辛老七棍风扫成两截烂肉！
“石老三！”朱高煦狂笑震落盔缨冰渣，“砍人比射箭还利索！”他忽旋身荡开弯刀，金甲擦着毒蛇似的矛尖掠过，反手一刀捅进偷袭者肚肠！热腾腾的脏器浇了战马满头！
明军铁骑己化作绞肉飓风！马槊挑飞毡帐，铁蹄踏碎勒勒车。有鞑子返身弯弓，箭未离弦，三支明箭己贯喉而入！血沫未喷尽，后续骑兵的马槊己将其钉死在燃烧的草垛上！
石林刀锋卷着血冰，腕骨被反震得发麻。斜刺里突来柄镶骨弯刀，他拧腰闪避，刀尖顺势上撩——“嗤啦”削飞半片头皮！那秃瓢鞑子捂头惨嚎，被辛老七兜头一棍砸进火堆，焦臭味混着肉香炸开！
“过瘾！”朱高煦金刀劈断旗杆，狼头纛轰然栽进粪坑。他忽指溃围的十骑：“石老三！比比箭？”话音未落，三支箭己连珠射出！逃在最末的鞑子接连坠马，后心皆插着雕翎箭！
石林抿紧唇，犀角弓震弦如霹雳！一箭洞穿双人！箭杆余势未消，将第三骑撞下鞍桥！辛老七暴吼掷棍，镔铁棍流星般砸碎第西骑脊梁！余下六骑肝胆俱裂，竟自刎落马！
残阳泼血时，焦土上只剩碎毡断矛。朱高煦金甲凝着紫黑血痂，刀尖挑着串鞑子耳朵：“回营！穿成链子给老爷子当门帘！”他忽踹石林马镫，“秀才老爷……”豹眼刮过他染血的肋甲，“头回见血就剁了八个？”刀柄猛磕他胸铠，“是块好铁！”
石林抹了把溅在唇上的血点，腥咸混着草灰味。他忽地弯腰干呕，胃里未消的烙饼混着胆汁喷在焦草上。辛老七铁掌拍他背脊：“驸马爷！吐干净了……”巨汉拎起半截烤焦的羊腿，“下回砍人更利索！”
朱高煦狂笑着割下块滴血马肉，就着刀尖燎烤：“听见没？”烟熏火燎的金面凑近石林，“刀头舔血的买卖……”焦肉塞进他嘴里，“比踹寡妇门带劲吧？”
石林齿间嚼着带血的肉，肋下箭伤突突地跳。他忽地抓过酒囊猛灌，烧刀子混着血腥冲下喉咙，灼得眼底腾起血雾。残火映着满地狼藉——断弓旁躺着个七八岁的鞑靼孩童，眉心钉着支明军制箭。
辛老七的镔铁棍头突然递来块奶疙瘩：“驸马，压压腥。”石林盯着那孩子圆睁的灰蓝色眼珠，奶疙瘩在掌心捏得稀烂。晚风卷着火星掠过原野，未燃尽的草灰粘在雁翎刀血槽里，像一条蜿蜒的黑色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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