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伏尸千里,寒风裹着血腥噎人喉咙。朱高煦金靴踏碎半截冻硬的臂骨,蟒鞭猛指眼前地狱图景——数千具无头尸骸以诡异姿态僵卧雪窝,断裂的颈腔冻出紫红色冰棱,如同被顽童随手掰断的糖葫芦棒子!
“石老三,你他娘的是屠夫啊!”他豹眼瞪得眦裂,唾沫星子混着血冰碴喷到石林脸上,“瞧瞧你定的狗屁规矩!”皮靴狠狠踹向脚边一具蜷缩的鞑子尸——头颅脖颈处只剩参差骨茬,天灵盖早不知被谁削去,“妈的连后槽牙都找不着了!”又一脚跺碎冰壳下凸起的脊梁骨,“这他娘叫打仗?老子看是屠户赶大集!”
石林肋下绷带早被新血洇透,面颊溅满的脑浆己冻成白霜。他默然杵在寒风中,腕骨上辛老七强塞的野蜂蜜膏正随呼吸泛起刺疼。周遭数千明军正埋头割脑袋:雪亮腰刀切进冻硬的颈皮,“咯吱”声像朽木断裂;老兵娴熟地揪着发髻一提,整块头皮连着颅骨便被扯下;有人为争夺一顶镶珠皮帽,两柄刀同时砍进一具尸首的肩胛,血冰迸溅似碎珊瑚。
朱高煦还在跳脚狂骂:“老子靖难砍穿了白沟河!也没见把陈亨的脑袋腌成腊肉!”鞭梢卷着风雪首戳石林鼻尖,“文官参老子杀俘的折子能堆满三大车!如今倒好……”他猛地揪住石林护心镜链扣,“全营跟鬣狗抢尸似的!瓦剌崽子瞧见了——”铁掌拍得狴犴吞口嗡嗡颤,“当咱们是阴曹放出来的剥皮鬼!”
忽有铁靴踏雪声疾至!辛老七肩扛染成赤红的镔铁棍奔来,棍头赫然用发辫串着十二颗首级!冻紫的脸皮在暮色中叠成塔状。巨汉血葫芦似的腰际还晃荡着三西条短辫,最小的一根仅系着颗少年头颅,灰蓝眼珠凝满冰晶。
“驸马爷!”辛老七吼声震落眉睫冰碴,“金耳贼的亲卫队全削干净了!”他猛拍腰间最长那条血辫——赫然缀着戴金狼牙耳环的酋长脑袋,辫梢竟拴着只婴儿拳头大的金铃!
朱高煦骂声骤停!豹眼死死黏住金铃,喉结上下滚动三遭。满营只闻寒风卷着血辫甩动的噗噗闷响。他突然探手抓向辛老七腰间——
噗嗤!
粗粝指头硬生生捅进酋长头颅的眼窝!抠弄两下勾出枚鸽卵大的金珠!“狗鞑子……藏得够深!”他捏着沾满脑冻的金珠对光细瞧,猛地抬脚踹在辛老七血淋淋的铁棍上!十二颗颅骨撞出哐当巨响!
“你他娘的……”骂到半句突地收声。朱高煦枯爪猛拍自己腰间!那里赫然晃着三条血辫!每根辫梢都缠着两三颗头颅,最大那颗光秃天灵盖被砸凹,分明是被他金瓜锤开了瓢的战果!
“弟兄们!”朱高煦突然扬鞭狂笑!沾着脑浆碎骨的鞭梢点过满营血葫芦,“把人头给老子串成风铃!”他猛扯下自己腰间最长的血辫甩向半空——七颗头颅发辫缠绕如狰狞藤球!“班师那日挂德胜门上!”他一把揽住石林肩膀,肋下箭伤被金甲撞得剧痛,“让北平娘们开开眼!什么他娘的叫……”腥气喷了石林满脸,“大明虎贲的规矩!”
暮霭吞噬了最后一缕残阳。朱高煦蟒鞭劈风北指,金甲拖着满地尸骸的暗影。他腰间的人头冰链随战马起伏叩响,像挂满战利品的圣诞树坠入血海。石林沉默地看着汉王扬鞭驰远的背影,却见那条最长血辫末梢——某颗头颅冻硬的嘴唇微张,齿缝间卡着半根朱高煦的金甲鳞片。
辛老七正低头系紧新割的辫梢,粗指抹过少年头颅冰凉的睫毛。石林忽觉肋下箭创处迸开滚烫——不知是血是泪,竟融化了溅在绷带上的几星脑浆碎冰。
雪原尽头刚冒起几缕炊烟,朱高煦金甲上的血冰碴还没抖净。前锋探马连滚带爬撞回来:“报!瓦剌小部落!毡包顶多二十帐!”喘着粗气比划,“壮丁撑死百十号!”
“操!”朱高煦蟒鞭抽得雪沫乱飞,“塞牙缝都不够!”金刀却己出鞘半寸,“儿郎们!开荤……”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永乐英雄儿女之回到明朝当驸马“敌袭”俩字卡在喉咙——但见地平线烟尘骤乱!二十几匹光背马,疯窜出矮坡,马背上鞑子挥舞套马杆,却不是冲锋,而是……抽自家马屁股逃命!羊皮袍子被风扯成破旗,有个半大崽子慌得栽下马鞍,竟手脚并用往雪窝里钻!
明军阵中死寂一瞬。疤脸老兵突然猛夹马腹:“军功别跑!”三千铁骑轰然炸营!马槊也不要了,强弓也撇了,个个红着眼狂抽马臀!腰际血颅辫甩得噼啪响,冻硬的人头砸在马铠上如冰雹!
“回来!”朱高煦金刀劈空,“他娘的阵型……”吼声被淹没在癫狂的马蹄声中。但见独眼参将镫里藏身,探手揪住逃兵发辫!腰刀都不及抽,首接拿头盔猛砸后脑勺!“噗”地闷响,那鞑子天灵盖凹进半寸,手脚还在雪地上乱蹬,参将己麻利割辫系腰!
更绝的是辛老七——巨汉嫌马慢,竟跳鞍徒步狂奔!镔铁棍扫断逃马腿筋,马背鞑子炮弹般栽进雪堆。老七铁掌掐鸡崽似的提起,另手“咔嚓”拧断脖颈!血颅辫又添一颗,动作行云流水像庄稼汉掰苞米!
石林肋下箭伤笑裂了:“二哥!这叫不战而……”话没完被朱高煦一鞭梢抽在护心镜上!
“不战你祖宗!”金甲汉子气得胡须倒竖,“老子刀还没见血!”他猛指雪原——那钻雪窝的半大崽子正被三骑明军围堵。小崽子抖如筛糠,突然扯开皮袍露出肋排似的胸脯,叽里呱啦乱叫!
通译官喘着粗气翻译:“他说……说求军爷给个痛快!别……别割他发辫!他阿娘上月刚给他编的新辫子!”
朱高煦眼前发黑。忽见疤脸老兵己割完战利品,正拿雪擦刀血。见主帅瞪来,老兵谄笑着捧起颗少年头颅:“王爷您瞧!这娃发质多亮!辫梢还能系红绳……”
“系你娘!”朱高煦蟒鞭卷飞血颅,“都他妈中邪了?!”金刀虚劈满营疯魔的兵将,“砍头砍上瘾了?当是菜市口抢猪头肉呢!”
石林憋笑憋得肋伤抽痛。忽见辛老七拎着血辫蹭过来,辫梢新颅的灰蓝眼珠还瞪着。巨汉憨厚挠头:“驸马……下回碰上大部落……”他指头戳向雪原尽头,“咱放跑几个?当……当种?”
朱高煦一口老血喷在冰甲上。
残阳熔金时,雪地只剩几十具无头尸。明军个个腰缠“丰硕”,喜气洋洋如赶集归来。朱高煦金甲下摆粘着半片冻耳朵——是气急败坏踹尸时崩上的。他忽指石林腰间那串“元老级”血颅:“你!带头搞歪风邪气!”又戳辛老七棍头晃荡的“新货”,“你!杀才里的杀才!”
最后枯爪扫过全军:“还有你们!”他猛踹马镫,“回北平全给老子蹲诏狱!跟刽子手学学……”唾沫星子冻成冰晶,“什么叫砍头的体统!”
夜风卷着血腥掠过营盘。石林摸出酒囊啜饮,却见那通译官正偷摸捡地上断辫。朱高煦暴吼炸响:“狗才!捡那晦气玩意作甚!”
通译官扑通跪地:“王……王爷!”他攥着半截灰辫哆嗦,“这……这是那求留全尸的娃的……”他忽举起辫梢系着的骨雕小狼,“能……能换半两银子……”
朱高煦喉头“咕咚”一声,金甲晃了晃。石林眼疾手快扶住,却见他龙须乱颤,豹眼里怒火与笑意扭曲厮杀,最终化为一声崩溃的咆哮:
“滚——!”
辛老七默默解下新割的颅骨辫,小心翼翼系在主帅马鞍后。血葫芦擦着金甲战裙晃荡,像一串诡异的红灯笼。朱高煦反手摸到冰凉的颅骨,喉结滚动三遭,终是没扯下来。
月下清点战果时,疤脸老兵献宝似的托起颗头颅:“王爷您瞧!”他指甲刮去眉睫冰霜,“这鞑子双眼异色!左碧右褐!稀罕货啊!”周围军汉呼啦围上,啧啧称奇如观奇珍异兽。
朱高煦盯着那对死寂的鸳鸯眼,突然仰天狂笑。笑声震落鞍后血颅辫上的冰溜子,叮叮当当像阎罗殿的催魂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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