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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信律师事务所的周年庆典在A市最豪华的酒店举行。水晶吊灯洒下璀璨的光芒，香槟塔在宴会厅中央熠熠生辉，宾客们身着华服，举杯交谈，气氛热烈而高雅。
林小糖站在宴会厅的角落，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她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是顾墨城曾经夸过“好看”的那条，但此刻却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周围的女宾们或优雅地端着酒杯，或娴熟地与人寒暄，而她连高跟鞋都穿不稳，险些绊倒自己。
“小糖！”唐果果和周对对穿过人群，朝她走来。唐果果一身香槟色礼服，周对对则穿着黑色露背长裙，两人看起来光彩照人。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周对对递给她一杯果汁，“顾律师呢？”
小糖勉强笑了笑：“他……在忙吧。”
唐果果环顾西周，突然压低声音：“听说沈听澜也来了。”
小糖的手指微微一颤，果汁差点洒出来。她顺着唐果果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人群中央看到了沈听澜。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波浪卷发如瀑布般垂落，颈间是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整个人宛如从童话里走出的公主。
“她怎么在这儿？”小糖轻声问，声音几乎被淹没在音乐中。
“据说是律所特邀的嘉宾，”周对对撇撇嘴，“毕竟她和顾律师是旧识。”
小糖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这时，主持人走上舞台，微笑着宣布：“接下来，有请我们的顾墨城律师和特邀嘉宾沈听澜小姐为我们带来今晚的开场舞！”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小糖猛地抬头，只见顾墨城从人群中走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他朝沈听澜伸出手，后者优雅地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多年的默契从未改变。
音乐响起，是一首舒缓的华尔兹。顾墨城轻轻揽住沈听澜的腰，两人随着旋律旋转，舞步默契得像是练习过千百遍。灯光洒在他们身上，宛如为这对璧人镀上了一层柔光。
小糖站在原地，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她看着顾墨城低头对沈听澜说了什么，后者掩嘴轻笑，眼神温柔。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幼稚而笨拙。
“小糖，你没事吧？”唐果果担忧地碰了碰她的手臂。
“我没事，”小糖摇摇头，强挤出一个笑容，“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她转身朝宴会厅外走去，脚步匆忙，仿佛逃离一般。走廊里安静许多，她靠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样的女生……”她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出沈听澜优雅的舞姿和顾墨城温柔的眼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又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她没有钻石项链，也不会跳华尔兹。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黑曜石纽扣，那是顾墨城曾经送给她的“定金”。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背面刻着的日期“2023.10.23”清晰可见——那是她的生日。
“骗子……”她的声音微微发抖，“说什么‘永久所有权人’……”
“林小糖？”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糖猛地转身，顾墨城就站在不远处，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纽扣上。
“你怎么在这儿？”他走近一步，“不舒服吗？”
小糖迅速将纽扣藏回口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只是觉得里面有点吵。”
顾墨城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片刻后，他轻声道：“抱歉，刚才没能陪你。”
“没关系，”小糖摇摇头，“沈小姐更需要你。”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你误会了。开场舞是律所安排的，我只是——”
“不用解释，”小糖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我都明白。”
顾墨城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林小糖，看着我。”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可此刻却让她感到一阵无力。
“你到底怎么了？”他问。
“顾墨城，”她轻声开口，“我们……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什么意思？”
“你看，你是精英律师，风度翩翩，而我……”她苦笑了一下，“我连高跟鞋都穿不稳，也不会跳华尔兹。沈听澜那样的女生，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就因为这个？”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因为一场舞？”
“不只是舞，”她摇摇头，“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你值得更好的。”
顾墨城的手紧了紧，语气罕见地带了一丝急切：“林小糖，你听我说——”
“顾律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沈听澜站在走廊尽头，微笑着朝他们招手，“大家都在找你呢，切蛋糕的环节要开始了。”
顾墨城回头看了一眼，再转回来时，小糖己经挣脱了他的手。
“去吧，”她后退一步，勉强笑了笑，“别让大家等久了。”
“等我五分钟，”他压低声音，“我们好好谈谈。”
小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转身走向沈听澜。两人的背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宴会厅的门后。
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纽扣，轻轻放在窗台上。
“物归原主。”她轻声说道，随后转身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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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内，顾墨城心不在焉地切完蛋糕，目光不断扫向门口。沈听澜注意到他的异常，轻声问道：“在找那位林小姐吗？”
顾墨城点点头：“她可能先回去了。”
沈听澜微微一笑：“她很可爱。”
他没有接话，只是放下餐刀，朝门口走去。
“顾墨城，”沈听澜突然叫住他，“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早就己经结束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宴会厅，朝走廊的窗台走去——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枚黑曜石纽扣静静地躺在月光下。
他拾起纽扣，握在掌心，眼神逐渐坚定。
“林小糖，”他低声自语，“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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