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广播声在头顶回荡，林小糖攥着登机牌的手指微微发颤。顾墨城站在她身旁，西装笔挺得像要出席庭审，连领带结都系得一丝不苟。他正低头检查她的护照夹，睫毛在冷白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转换插头放在外侧口袋，日元现金分三个地方装。"他的指尖划过文件袋隔层，声音平稳得如同在陈述法律条文，"紧急联系卡塑封好了，背面有使馆电话。"
林小糖盯着他滚动的喉结，那里有一道她昨晚情急时咬出的红痕，此刻被衬衫领口若隐若现地遮着。她突然伸手替他正了正领带，指尖碰到他颈侧动脉，感受到皮肤下急促的跳动。
"嗯。"她应得心不在焉，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前一天还胡茬扎人的地方，此刻剃得干干净净，泛着淡淡的须后水气息。
顾墨城突然握住她作乱的手，掌心温度灼人："托运的行李有我的旧衬衫。"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不够穿就给我打电话，我寄新的过去。"
周围人来人往，推着行李车的旅客从他们身边擦过。林小糖的行李箱上贴着卡通贴纸，在一众商务箱中格外扎眼。她看着顾墨城弯腰替她整理行李标签，后颈处有一绺不听话的黑发从发胶中逃逸，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顾墨城。"她突然喊他，声音比想象中更哑。
他首起身时，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羊绒毛衣带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气，纽扣硌得她锁骨生疼。顾墨城的手臂僵了一瞬，随即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肋骨。
"到了发消息。"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公寓钥匙房东己经给你放在玄关第三个抽屉，水电费绑了我的卡。"他在喋喋不休地嘱咐着她。
林小糖把脸埋在他肩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这个拥抱持续得比礼仪允许的时间长得多，首到广播再次催促登机。
松开时，顾墨城的表情依然平静，唯有领带被她抓出了几道褶皱。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水光，拇指在她眼下那颗小痣上停留片刻："哭什么？东京又不远。我会经常去看你的。想我就给我打视频。"
林小糖看着那张帅气的脸，手心被他塞进一样东西。
林小糖摊开手一看，是律所周年庆那日她留在阳台窗户上的黑曜石袖扣。
"物归原主。"他学着她当年的语气，嘴角扬起极浅的弧度，"这次别弄丢了。"
安检口排起长队，林小糖频频回头。顾墨城始终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在熙攘的人群中醒目得让她眼眶发热。最后一次回头时，她看见他抬手推了推眼镜，反光的镜片遮住了骤然泛红的眼尾。
通过安检的瞬间，林小糖突然转身狂奔。保安惊愕的目光中，她撞开排队的人群，发疯似的冲向那个己经转身的背影。
"顾墨城！"
他回头时，她几乎是摔进他怀里的。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被塞到他手中，牛皮纸包装上还留着她的体温。
"等回家了再看！"她喘着气说完，又扭头往安检口跑，丸子头散开一半，发丝在空气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顾墨城站在原地，指尖着盒子边缘。透过半透明的包装纸，隐约可见内里五彩斑斓的色块。他想起这两个月来，林小糖总在深夜偷偷爬起来画画，见他醒来就慌慌张张地藏起数位板，借口说是赶稿。
登机口的方向传来最后催促的广播。他抬头望去，正好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浅蓝色卫衣像一片被风吹走的云。
——
回到家里，顾墨城瞬间觉得家里空空荡荡，少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声音，这三年他可怎么过。他走到沙发边拆开了那个盒子。牛皮纸剥落的瞬间，五颜六色的小卡片如雪片般散落在膝头。每张都画着不同场景的他：在厨房皱着眉头尝味噌汤的他，晨跑时被流浪猫缠上的他，深夜伏案工作时摘下眼镜揉眉心的他……
翻到背面，整齐排列着365句"今天也很想你"，墨迹从工整到潦草，能看出是分很多个夜晚写成的。最底下压着张拍立得：林小糖穿着他的衬衫，举着日历牌笑得见牙不见眼，牌子上写着"异地恋倒计时开始"。
家里安静的可怕，只剩下沙漏的沙沙“流淌的声音。顾墨城摘掉眼镜，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卡片上。怎么办他己经开始好想好想他了，想到眼睛不争气地泛起了雾气。
——
三万英尺的高空，林小糖打开随身背包取眼罩时，摸到一个陌生的绒面盒子。黑丝绒上静静躺着枚铂金戒指。戒指下压着张便签纸，锋利字迹力透纸背：
"等你回来戴右手无名指。——黑心律师"
舷窗外云海翻涌，她将戒指贴在胸口，终于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空乘慌张地过来询问时，她指着窗外说没事，只是阳光太刺眼了。
（本章完）
(http://www.220book.com/book/T5FB/)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