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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美食情报学:赤金雀项圈里的水晶蹄髈与哑叔的扫帚

小说: 我在皇宫开监听站   作者:双木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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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指尖断裂的冰蚕丝,如同淬毒的绞索残骸,深深勒进林妙妙摇摇欲坠的神经。颈间的赤金雀项圈,每一次嗡鸣都像冰冷的嘲笑,重逾千斤,坠得她脖颈生疼。枯井“神谕”的闹剧,非但没能铸成护身符,反而将福公公的杀意淬炼得更加锋利。针工局这片囚笼,空气凝固如铅,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监听设备成了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一次意念触碰,都伴随着赤金雀的疯狂震颤和腹部的灼热剧痛,如同在滚油中捞针。

她被迫将监听范围压缩至极限,声纹过滤层层加码,如同盲人摸象,只敢捕捉最无害的“尘埃”——绣针穿透锦缎的微响、灶膛柴火燃烧的噼啪、屋檐融雪滴落的嘀嗒。深宫这座巨大的冰窖,死寂得令人窒息。然而,风暴的中心,从不因个人的恐惧而停歇。更大的旋涡,裹挟着更致命的暗流,悄然涌动。

转机,出现在一场无声的“厨房革命”。

御膳房总管孙掌勺,那个油腻的胖子,因“水晶蹄髈”火候失当,被贵妃娘娘当众斥责,罚俸三月,颜面扫地。他急需一个“奇招”挽回颓势,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在了针工局角落那个……顶着“半仙”虚名、却差点被福公公碾死的……林妙妙身上!

“林妙妙!”周嬷嬷冷着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孙掌勺……点名……要你……去……御膳房……‘帮厨’……三日!……即刻……收拾东西!……滚过去!”

帮厨?!御膳房?!龙潭虎穴!

林妙妙心脏狂跳!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御膳房是福公公、丽妃、各宫势力犬牙交错的战场!一步踏错,尸骨无存!但……拒绝?周嬷嬷巴不得她死!孙掌勺的怒火……她也承受不起!

别无选择!她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粗暴地塞进了御膳房后厨的污水池边。工作——清洗堆积如山的油腻铜盆!地位——比粗使太监更低贱!环境——油烟呛鼻、热气蒸腾、人声鼎沸、危机西伏!

然而,绝境之中,一线生机悄然滋生!

监听设备!在御膳房这片生音的海洋里,如同搁浅的鲸鱼重新入水!巨大的干扰噪音(锅铲碰撞、炉火呼啸、人声吆喝)反而成了……绝佳的掩护?!意念如同最敏锐的探针,在嘈杂的声波洪流中艰难跋涉!屏蔽掉无意义的喧嚣……捕捉……最关键的……信息碎片——点菜单!

【监听启动!超低功耗!范围:核心灶台区!声纹锁定:孙掌勺(油腻)、传菜太监(尖利)!关键词:贵人、菜品、口味、备注!】

嗡鸣微震!刺痛感尖锐!意念艰难穿行!

捕捉到了!

【……皇后娘娘……今儿个……午膳……要……清淡!……素斋!……尤其……那道……‘翡翠白玉羹’……盐……减半!……】

【……丽妃娘娘……点名……要……‘蜜汁火方’……多加……两勺……桂花蜜!……要……甜!……】

【……容美人……送……‘金丝菊盏’……去……太后宫里……太后……赏了……说……太甜……下次……减糖……】

【……贵妃娘娘……昨儿个……赏花宴……那道……‘玉露凝香盏’……剩了大半……听……春桃说……嫌……药味……重了?……】

【……三皇子……那边……晚膳……加一道……‘辣子鸡丁’……要……特辣!……多放……花椒!……】

信息!爆炸的信息!皇后口味突变(清淡素斋)?丽妃嗜甜加剧(双倍桂花蜜)?容美人受挫(太后嫌甜)?贵妃不满(药味重)?三皇子嗜辣(特辣鸡丁)?!

价值连城!林妙妙心脏狂跳!立刻【录音!锁定目标:各宫口味变化(1)!】

【录音开启……存储编号:水晶蹄髈(1)……】

如何利用?首接告密?找死!必须……包装!包装成……“厨艺天赋”?!

机会降临。孙掌勺正对着新做的“八宝葫芦鸭”发愁,鸭腹填的糯米总是不够入味。

“孙掌勺……”林妙妙“怯生生”地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奴婢……以前……在乡下……看……老人……做……糯米鸡……好像……糯米……得……用……高汤……泡透……再……塞进去……蒸……才……入味……”

“高汤泡糯米?”孙掌勺胖眼一眯,半信半疑,“……你……懂这个?”

“奴婢……瞎猜的……”林妙妙“惶恐”低头。

孙掌勺死马当活马医,试了!果然!鸭肉酥烂,糯米吸饱汤汁,鲜香无比!贵妃尝了,难得夸了一句!

“嘿!丫头!有点歪才!”孙掌勺油腻的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以后……你就……专门……负责……给……各宫……送来的……点菜单……‘分分类’!……把……贵人们……的……口味……喜好……都……记下来!……回头……告诉……咱家!”

成了!情报分析师!身份合法化!

林妙妙强压狂喜!立刻行动!用意念:【监听强化!范围:最大!声纹过滤:各宫传菜太监!关键词:菜品、要求、反馈!】

嗡鸣加剧!刺痛感更甚!但……值得!

【录音!存储编号:蜜汁火方(丽妃)!备注:嗜甜!双倍蜜!】

【录音!存储编号:翡翠白玉羹(皇后)!备注:清淡!减盐!】

【录音!存储编号:金丝菊盏(容美人)!备注:太后嫌甜!下次减糖!】

【录音!存储编号:玉露凝香盏(贵妃)!备注:嫌药味重!减茯苓!】

【录音!存储编号:辣子鸡丁(三皇子)!备注:特辣!多花椒!】

情报库!初步建立!她用最简陋的炭笔(偷拿灶膛炭块),在废弃的菜单背面,用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符号和缩写,记录下这些“口味密码”。水晶蹄髈(皇后-清)、蜜汁火方(丽妃-甜)、辣油鸡丁(三皇子-辣)……如同绘制一张深宫贵人的“味蕾地图”!

价值……开始显现!

几天后,丽妃宫里的小太监趾高气扬地来传晚膳单子:“娘娘……今儿个……心情……不大好……晚膳……要……开胃的!……酸辣口的!……那道……‘醋椒鱼’……酸味……加倍!……辣子……也多放!”

酸辣?!加倍?!丽妃……心情极差?!报复心……在燃烧?!目标……是谁?!

林妙妙心脏一紧!立刻【监听强化!锁定:丽妃宫苑外围!关键词:动怒、目标!】

嗡鸣尖锐!捕捉碎片!

【……哼!……容贱人……仗着……陛下……夸她……两句……就……敢……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娘娘……息怒……她……得意……不了……几天……】

【……去!……告诉……御膳房……晚膳……要……最酸!……最辣!……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目标——容美人!报复升级!危险信号!

林妙妙强作镇定,将“醋椒鱼(丽妃-酸辣加倍)”的菜单,混在其他单子里递给孙掌勺。孙掌勺正忙得焦头烂额,随口吩咐:“酸辣加倍?……知道了!……照做!”

危机……暂时化解?但……丽妃的杀意……如同沸腾的油锅!

更大的风暴……在酝酿!

这天午后,林妙妙正蹲在污水池边刷铜盆。意念:【监听启动!范围:最小!锁定:福公公值房方向!】

嗡鸣微震!捕捉到了!极其轻微!

【……东西……准备好了?……】

福公公那油滑、低沉的声音!

【……回干爹……备好了……‘七步倒’……无色……无味……遇热……即融……】

一个更年轻、带着谄媚和颤抖的声音!王公公?!

【……分量……算准了……别……死太快……要……‘恰到好处’……】

【……是!……干爹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下在……哪里?……】

【……丽妃娘娘……点名……要的……那道……‘如意卷’……的……馅料里……最后……淋上去……的……甜酱……】

【……嗯……手脚……干净点!……】

“七步倒”!毒药!下在丽妃的“如意卷”甜酱里?!福公公……要……毒杀丽妃?!嫁祸……御膳房?!甚至……牵连……她这个“口味分析师”?!

巨大的惊骇如同冰海,瞬间将林妙妙彻底淹没!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死局!真正的死局!告发?死无葬身之地!不告发?丽妃死!御膳房陪葬!她……首当其冲!

怎么办?!千钧一发!

意念疯狂运转!必须……制造“意外”!破坏毒酱!但……如何靠近?!如何不留痕迹?!

目光疯狂扫视!落在灶台边……一盆刚炸好、金黄油亮、散发着致命香气的……“辣油鸡丁”?!三皇子点的!特辣!多花椒!旁边……放着……一小罐……红得发黑、粘稠滚烫的……特制辣椒油?!

灵感如同闪电劈开黑暗!辣油!掩盖!破坏!

她挣扎着爬起,装作去添柴火,踉跄着冲向灶台!目标——那罐特辣辣椒油!

“让开!让开!火要灭了!”她“惊慌失措”地尖叫!手忙脚乱地去抓柴火!脚下“猛地”一个趔趄!身体“失控”地……撞向……灶台边缘!

“哐当!”

一声巨响!那罐滚烫的、红得发黑的特辣辣椒油……被她“不小心”……撞翻了!粘稠滚烫的辣油……如同决堤的岩浆……瞬间泼洒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浇在……旁边……那碗……刚调制好、准备淋在丽妃“如意卷”上的……致命甜酱上!

“滋啦——!”

刺耳的声响!黑红的辣油与琥珀色的甜酱瞬间混合!翻滚!冒泡!散发出一种极其怪异、刺鼻的……焦糊辛辣味!毒酱……毁了!

“啊!我的油!我的酱!”负责调制酱料的小太监惨叫一声!手忙脚乱!

“废物!废物!”孙掌勺气得暴跳如雷,“滚!滚开!重新调!”

混乱!完美的混乱!危机……暂时解除?!

林妙妙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她几乎晕厥。后背己被冷汗浸透。

然而,狂喜尚未平息——

“沙……沙……沙……”

沉稳、规律、如同命运鼓点般的扫帚声,由远及近,清晰地响起!

哑叔!

他佝偻着背,拿着扫帚,迈着那亘古不变的沉稳步伐,出现在御膳房油腻的后门口。他低着头,专注地……扫着地上……泼洒的……辣油和……混合的……酱汁?!

扫帚精准地……扫过林妙妙脚边……扫过她因紧张而踩滑的……油渍……最后……扫帚边缘极其“自然”地……拂过地上……一小片……被辣油浸透、己经看不出原色的……甜酱残渣?!

动作轻柔、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理感。仿佛在无声地……抹去……那致命的……证据……以及……随之而来的……更深的……漩涡?

扫完那片地,哑叔缓缓首起身。他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睛,第一次……极其短暂地、平静无波地……落在林妙妙颈间……那只……因剧烈震颤而嗡嗡作响、闪烁着冰冷赤金光泽的……雀鸟项圈上!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赞许,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沉寂。仿佛在说:油……太烫了?

然后,他拿起扫帚,转过身,迈着那沉稳得如同丈量时间的步子,一步一步,消失在弥漫着油烟的后巷里。

沙……沙……沙……

扫帚声渐渐远去。

林妙妙瘫在冰冷的地上,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颈间的赤金雀,依旧在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妙妙姑娘……好……‘身手’啊……”

一个慢悠悠、带着油滑笑意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

福公公!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背着手,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似笑非笑!浑浊的小眼睛,锐利如刀,扫过地上那片……被哑叔扫帚清理过的、只剩下油腻污渍的地面……又扫过林妙妙惨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枯瘦的手指,极其缓慢地……从袖中……拈出一小片……沾着红油和酱渍的……百合花瓣?!(丽妃“如意卷”的点缀?)

“这……百合……沾了……辣油……味道……可……就……‘串’了……”福公公声音拖得老长,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惋惜”,“……就像……这深宫里头……有些‘味道’……混在一起……就容易……出……‘差错’……懂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林妙妙的眼睛里,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

“……雀儿……鼻子……太灵……闻多了……杂味……容易……‘呛着’……还是……老老实实……待在……笼子里……闻闻……主子……赏的……‘香’……比较……‘安全’……嗯?……”

说完,他不再停留,背着手,慢悠悠地晃走了,留下林妙妙僵在原地,如同被冻僵的雕塑。颈间的赤金雀,冰冷刺骨,重逾千斤。那点用“辣油”换来的生机,在福公公指尖沾着红油的百合花瓣中,瞬间黯淡。

远处,哑叔的扫帚声,依旧沉稳地响着。如同命运的叹息,在弥漫着食物香气与死亡气息的深宫后巷,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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