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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铜炉熔旧火,织机续新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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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十五章 铜炉熔旧火,织机续新丝

陶瓮飘在身后时,通道里的水汽正慢慢淡去。先前浸在衣料里的凉润还没散,鼻尖却先撞上了股沉厚的暖——不是炎阳掌心暖釉的燥,是带着烟火气的温,像腊月里守着炭炉烤火,炉边煨着的铜壶冒着白汽,壶身的铜锈被烘得软了,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些金属的甜,混着丝帛被暖透的柔,比藏珍阁的香更稠,比陶坊的水汽更实。

林砚之低头看星陨镜,镜面刚收了陶瓮的淡青,此刻竟漫开层赤红,像把没燃尽的炭火盛在了里面。镜面晃了晃,映出些细碎的影:铜炉里的火星往上跳,织机上的丝线来回绕,还有把小铜剪落在丝绒上,剪尖沾着点金线,亮得像星。他指尖碰了碰镜面,这次不是陶瓦的粗粝,是带着凉滑的沉,像摸到了老铜炉的壁——冷是冷,却藏着化不开的暖。

“是‘器作院’的魂。”凌雪的冰灵罗盘转得沉了,盘面的光被染成了橘色,边缘凝着圈铜绿,“古籍里说,澄心池往东曾有器作院,一边铸铜器,一边织丝帛,铜炉的火挨着织机的线,冷的热的缠了大半辈子——你看罗盘上的纹。”她把罗盘递过来,盘心的指针旁,浮着些半明半暗的影:三足铜炉歪在织机旁,炉口飘着火星;织机上的素纱缠在铜钩上,线丝沾着铜锈;还有个铜制的梭子,梭里裹着根金线,正跟着光纹慢慢转。

阿蛮的藤蔓卷着颗从光纹里掉下来的铜屑,铜屑没凉,反倒烫得藤蔓卷须颤了颤。她赶紧把铜屑放在掌心吹了吹,铜屑上的火星慢慢灭了,映出个模糊的影:个老铜匠蹲在炉边,手里捏着把小锤,正往铜坯上敲——坯是只铜壶的底,他敲得慢,每下都顺着铜纹走,嘴里还念着“匀些,再匀些”,炉边的风箱“呼嗒呼嗒”响,把火星吹得满院都是。

“这些魂都带着股拗劲。”藤蔓把铜屑放在陶瓮沿上,铜屑刚沾着陶瓮的水,就“滋”地冒了点烟,烟里映出器作院的模样:东半边是铜坊,土灶连着陶窑,窑边堆着铜块、煤渣,墙上挂着大小铜锤;西半边是织坊,十几台织机排着队,机上绷着素纱、锦缎,地上堆着缠线的木轴,轴上的线有红有绿,像捆着彩虹。影里有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正坐在织机前,手里拈着金线往素纱上绣,绣的是朵铜炉里的火焰花,针脚细得像蛛丝。

炎阳往通道深处走了两步,掌心的暖釉突然亮了亮——不是怕惊了魂,是被这股熟悉的烟火气引的。脚边的光纹里浮起片丝帛,是明黄色的,边缘被火星燎了个小窟窿,帛上绣着半只凤凰,金线绣的喙,银线绣的羽,窟窿正好在凤凰的翅上,像断了根羽。炎阳蹲下身,用暖釉轻轻裹着丝帛,没敢用太热的光,只让温气慢慢烘,丝帛上的焦痕竟淡了些,映出个影:个老织娘坐在织机旁,正给姑娘递线,说“这金线脆,得轻拈,不然绣到一半就断了”,姑娘点头,指尖拈着金线往丝帛上凑,老织娘在旁边看,眼角的纹里都是笑。

林砚之翻开柳先生的手札,“器作篇”的纸页比前两篇都厚,纸边沾着些铜锈和丝线,上面写着:“铜需火炼方得韧,丝需水浸方得柔,炼者需静,织者需细,二者虽殊,其心一也。欲解其结,先懂其难。”他指尖划过“懂其难”三个字,想起刚才铜屑里的老铜匠、丝帛里的老织娘,突然明白——这些铜器丝帛,不是天生就亮就软的,铜要经十次火炼才不裂,丝要经百次水浸才不断,魂里缠的都是匠人熬的苦,急了、粗了,魂就硬了,影也就僵了。

往前走了数十步,通道突然开阔得能听见回声。光纹里的暖越来越浓,竟真飘起了细小的铜星子——不是真的火星,是铜魂散出的光,落在身上温乎乎的,像烤火时溅到衣上的火星子。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是片半塌的院落遗迹:东半边的铜坊塌了大半,土灶裂着缝,灶里的煤还黑着,旁边倒着个三足铜炉,炉口堵着铜渣,炉身刻着缠枝纹,纹里嵌着些丝线,是织坊那边飘过来的;西半边的织坊好些,织机还立着几台,只是机上的丝帛都成了灰,木轴倒在地上,轴上的线乱成一团,像被风吹的。

最显眼的是院落中央的个石台子,台子上摆着个铜制的织梭,梭里裹着根金线,金线的一头缠在台边的铜钩上,另一头埋在丝帛灰里,灰里还露着半块织锦,锦是红的,上面绣着铜炉的纹,和铜坊的炉纹一模一样。

“这台子是铜匠和织娘凑钱修的。”阿蛮蹲在石台子旁,藤蔓轻轻探进丝帛灰里,没碰那半块织锦,只卷了根落在灰外的丝线——线是银白的,细得像头发丝,线头上沾着点铜锈,像是从铜钩上磨下来的。藤蔓把丝线放在石台上,丝线刚沾着石面,就见台子下的缝里冒出点火星,铜梭轻轻颤了颤,梭里的金线往外松了松,露出下面的小字,是“阿铜”两个字,刻在梭芯上,浅得几乎看不见。

凌雪从袖里掏出块软布,这次蘸了点星陨镜里的和色釉——先前收的藏珍阁柔光混着陶坊的水润,刚擦到铜梭上的铜锈,锈就像活了似的往下掉,露出下面的铜色,亮得像新铸的。“是铜匠给织娘做的梭。”她轻声说,“这铜梭比木梭沉,织锦时不易滑,只是铜硬,得磨得极光滑才不伤丝,可见费了不少劲。”

擦到第三下时,铜梭突然“嗡”地响了声,梭里的金线往上飘了飘,落在丝帛灰上,凝出个小铜匠的虚影——正蹲在石台子旁,手里拿着块铜坯,给个织娘看:“阿锦,你看这梭子磨得光不光?再刻上你的名字,就不会跟别人的混了。”织娘笑着摇头:“刻你的名字吧,是你铸的,我用着才踏实。”铜匠红了脸,低头在梭芯刻“阿铜”,刻得浅,怕刻深了伤了梭,织娘在旁边递丝线,线落在铜坯上,缠了个圈。

“这织娘定是叫阿锦。”林砚之蹲在石台子旁,看着那半块织锦,“这锦是她织的,铜炉纹是照着铜匠的炉刻的,许是想织成了送给他。”他伸手碰了碰织锦,锦上的红虽褪了些,却还透着亮——是经了水浸火烘都没掉色的好丝,像阿锦和阿铜的情。

炎阳走到铜坊的土灶边,灶上放着把铜锤,锤柄是枣木的,己经磨得发亮,锤头沾着铜屑,还留着敲打的痕迹,是老铜匠常用的那把。他用暖釉轻轻裹着锤柄,没敢碰锤头,只让温气烘着枣木,锤柄上的木纹竟亮了些,映出个影:老铜匠拿着这把锤教阿铜铸铜,说“铜要趁热敲,心要冷着静,一热一冷,铜才不脆”,阿铜点头,手里的锤落得准,老铜匠在旁边看,突然叹口气:“织坊的阿锦姑娘,手巧心细,你要是能像她织丝那样稳,我就放心了。”阿铜红了脸,锤落在铜坯上,溅起的火星落在老铜匠的鞋上,他也没躲。

“这老铜匠是阿铜的爹。”炎阳声音软了些,“他知道阿铜喜欢阿锦,故意说这话呢。”他把铜锤放在石台子旁,挨着铜梭,锤柄的木纹对着梭里的金线,像在点头。

阿蛮的藤蔓探进织坊的织机里,机上的丝帛灰被吹开些,露出个小小的铜制线轴,轴上缠着根金线,正是织锦用的那种。线轴刚被卷到石台子上,铜梭里的金线就突然往外跑,一头缠在线轴上,一头还连着丝帛灰里的织锦,把断了的线续上了。织锦被金线一扯,慢慢从灰里浮起来,露出更多的纹——除了铜炉,还有织机,炉里的火是金线绣的,机上的丝是银线绣的,炉口对着机脚,像在给织机暖着。

“它们在续旧情呢。”阿蛮眼眶有点红,“铜锤、铜梭、线轴、织锦,都是这器作院的魂,现在聚在一起,就不会断了。”她让藤蔓把散落在铜坊的铜屑都卷到石台子上,铜屑刚落台,就自己往铜梭旁边凑,屑上的铜锈对着梭身的缠枝纹,竟拼出了朵小小的铜花——正是阿锦织锦上的那种。

凌雪往织机下的水里看,水里沉着个铜制的顶针,顶针上有七个小孔,孔里都缠着丝,是阿锦戴过的。她用冰灵罗盘在水里晃了晃,罗盘的光映着顶针,顶针突然自己浮起来,落在铜梭上,小孔里的丝正好缠住金线,像给梭系了个结。“这顶针是阿锦做活时戴的。”凌雪轻声说,“她定是常拿顶针蹭铜梭,才让丝缠在了一起。”

林砚之把星陨镜放在石台子上,镜面的赤红光更浓了,刚收了陶瓮的淡青,此刻又融进铜器的褐红、丝帛的明黄、金线的亮,和色变得更沉,像把苦与甜都收在了里面——是铜炉炼火的烈,是织机走线的柔,是阿铜铸梭的笨,是阿锦绣纹的细,是所有器作魂里的情。

突然,石台子下的缝里冒出股热气,热气裹着个铜制的小盒子,盒子上刻着织机的纹,盒锁是丝线缠的,缠得巧,不用钥匙就能解开。阿蛮用藤蔓轻轻挑开线锁,盒子里装着半块铜片,是从阿铜铸的第一只铜壶上掉下来的,铜片上刻着半朵花;还有半块丝帛,是阿锦织的第一块锦,帛上绣着半朵花——拼在一起,正好是朵完整的“铜丝花”,铜片的硬衬着丝帛的柔,竟格外好看。

“是他们藏的念想。”阿蛮把铜片和丝帛拼在一起,刚拼好,整个院落的魂都亮了。铜锤飘起来,锤头的铜屑往下掉,掉在织机上,织机竟“咔嗒咔嗒”转了起来,像在织新的丝帛;铜梭在织机上跑,金线跟着梭走,在灰丝帛上绣出铜炉的纹;顶针落在阿锦坐过的织机旁,像在等她来戴;那半块织锦彻底浮起来,上面的凤凰翅被金线补好了,翅尖沾着点铜星子,像刚从铜炉里飞出来。

它们围在星陨镜旁,没往里钻,只是用铜光和丝影在镜面上画了个圈,圈里写着“铜丝相缠,岁岁不离”,字是用金线和铜屑拼的,亮得像阿铜和阿锦的眼。

林砚之把铜制小盒子合上,刚要放进怀里,盒子突然自己开了,里面多出根金线,线的一头系着铜梭,一头系着陶瓮的麻绳,像怕它们忘了彼此。炎阳笑着把线缠在铜锤柄上:“带着呢,断不了。”

院落中央突然亮起道光,是从石台子下的缝里发的,光里飘着件铜制的织机模型,机上绷着块新织的锦,锦上绣着铜坊的灶、织坊的机、阿铜铸梭的影、阿锦绣纹的影,还有藏珍阁的素纱衣、陶坊的阿禾——素纱衣飘在织机旁,像在帮阿锦递线;阿禾蹲在铜炉边,手里捧着陶碗,像在给阿铜送水。

“是器作院的魂聚成的。”凌雪轻声说,“它在送咱们呢。”

西人往光里走,铜织机模型飘在他们身前,机上的锦转着,像在织前路。身后的器作院魂都在动,铜锤敲,织机转,铜梭跑,像在说“慢走”。林砚之回头看,见石台子下的缝慢慢合上了,铜炉里的火星还在跳,织机上的金线还在走,像在守着这些暂时留下的魂——等他们带更多器魂回来,再一起回家。

通道里的光纹又变了,赤红混着淡青、淡金,还有之前的铜青、木棕,像块经了火炼水浸的锦缎,又韧又柔。林砚之握着系着铜梭的星陨镜,能觉出里面的沉——是老铜匠教锤的严,是老织娘递线的暖,是阿铜刻梭的羞,是阿锦绣纹的痴,是所有器作魂里的苦与甜。他知道,下一个地方或许有更古的器,或许有更烈的火,但只要懂其难、惜其柔,怀着重敬,记着情分,就能把每种魂都护好,把每条路都走稳。

光的尽头隐约有钟声,还混着玉石的轻响,像有和礼器相关的魂在等。铜织机模型在他们身前晃了晃,慢慢淡了,融进光纹里,只留下根金线,还系在星陨镜上——那是器作院的念想,也是提醒:不管是铜器的硬,还是丝帛的柔,魂里的情都是真的,护好情,就护好了魂。

通道还在往前伸,光纹里的色越来越多,像把天下的器魂都织在了一起。他们西人跟着光走,脚步沉缓,心里却更暖——因为每多一种色,就多记一份情,多护一个魂,离“器魂归处”就更近一步。而这条路,只要还有器魂在等,就永远不会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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