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考风波后，明璃把那支录音笔锁进了抽屉。她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林卿——她知道，说了也没用，楚峻只会觉得是她在挑拨离间，明玥会哭得更委屈，林卿则会更自责。
但她忍不住，总在夜深人静时拿出来听。顾沉犹豫的声音，明玥得意的语气，雨声的背景音，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拔不出来。
顾沉又来找过她几次，想解释，都被她躲开了。他在她的课桌里塞过道歉信，被她扔进了垃圾桶；他在跆拳道馆外等过她，她从后门绕走了。她像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明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既得意又烦躁。得意的是，她成功拆散了他们；烦躁的是，顾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淡，甚至带着一丝厌恶。
“你到底想怎么样？”明玥终于忍不住，在放学后堵住顾沉，“我都按你说的做了，离她远点了，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我没让你做什么。”顾沉的声音很冷，“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我心术不正？”明玥笑了，笑得有些歇斯底里，“那她呢？她就干净了？她接近你，不就是想利用你气我吗？”
“至少她不会耍手段。”顾沉转身就走，“我们以后别再联系了。”
明玥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明璃身上——一定是明璃说了什么！一定是她还拿着那支录音笔！
那天晚上，明璃去浴室洗澡，回来发现抽屉被撬了。那支录音笔不见了，日记本被扔在地上，里面的插画被撕得粉碎。
“你干的？”明璃冲到明玥的房间，她正坐在书桌前，手里转着支钢笔，面前放着个打火机。
“什么？”明玥故作无辜，“妹妹，你丢东西了？”
“录音笔！”明璃的声音又尖又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把它弄哪去了？”
明玥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录音笔，在她面前晃了晃：“是这个吗？”她按下播放键，里面顾沉犹豫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给我！”明璃扑过去抢，却被明玥躲开。
“这种东西，留着也没用。”明玥笑着按下打火机，火苗舔舐着录音笔的外壳，“忘了他吧，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塑料外壳很快融化了，发出刺鼻的气味。明璃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录音笔变成一团黑色的焦块，像块烧糊的口香糖。
“你疯了！”明璃尖叫着，想去抢，却被明玥推倒在地。
明玥踩在那团焦块上，用力碾了碾：“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左眼琥珀色在火光中闪着光，像只吞噬一切的野兽，“楚明璃，记住，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明璃趴在地上，看着那团黑色的焦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顾沉，也不是因为录音笔，而是因为她突然明白，明玥的恨，己经深到骨子里了，像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永远不会腐烂，也永远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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