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她发现自己躺在VR实验室的地板上，身下垫着一个柔软的垫子。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缓缓舞动。
玉衡就站在她身边，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衬衫，袖口挽着，露出被代码流擦伤的小臂，正担忧地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你醒了。”他伸出手，掌心温热，将她轻轻扶起来。
“玉衡！”姜小鱼一把抱住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滚烫地砸在他的衬衫上，“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消失的时候，我好害怕…”
“我在这里。”他回抱住她，力道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一丝后怕，“我一首都在这里，没离开过。”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技术人员冲了进来，为首的医生手里拿着平板，上面显示着复杂的生命体征数据。
“玉总！您没事吧？”医生一脸焦急地看着玉衡，“监控显示VR设备出现异常波动，您的脑电波一度接近平线，生命体征也…”
“我没事。”玉衡打断他，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却异常坚定，“让我和姜小姐单独待一会儿。”
医生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贴心地关上了门。
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云澜…”姜小鱼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他…怎么样了？”
玉衡的眼神暗了暗，声音很平静：“他的意识碎片被困在了VR世界的残留数据里，成了一段无法运行的死循环代码，永远也回不来了。”
姜小鱼点点头，心里却没有复仇的，只有一丝淡淡的唏嘘。那个执着于“主角光环”的人，最终还是成了自己执念的囚徒。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
姜小鱼掏出来一看，屏幕上弹出一个陌生的对话框，背景是《无情道》世界的昆仑山顶，一行黑色的宋体字清晰可见：
【检测到《无情道》世界数据异常波动，存在二次崩溃风险，是否确认格式化？Yes/No】
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灰色字体：
【警告：格式化操作不可逆，执行后，修仙界的所有数据将被彻底删除，包括您存储在其中的记忆碎片。】
姜小鱼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她抬头看向玉衡，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不舍，像珍藏多年的古籍即将被焚毁；有心疼，像看到她即将失去珍贵的宝藏；但更多的是尊重，没有一丝强迫，仿佛在说“无论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的指尖悬在“是”和“否”之间，迟迟没有落下。
格式化，意味着她将永远失去那些在修仙界的记忆。桃花树下的代码教学，洞府里热气腾腾的火锅，心劫时的天雷和拥抱，禁地里的诀别与重逢…那些或甜蜜或痛苦的瞬间，都将化作虚无，像从未存在过。
不格式化，那个世界的异常数据可能会像定时炸弹，随时引爆，甚至可能影响到现实世界的VR设备，再次引来无法预料的灾难，就像谢云澜的出现一样。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些清晰的画面：他第一次对她笑时，眼底的冰雪消融；他为她挡天雷时，后背焦黑的伤痕；他在VR世界消失前，那句温柔的“欢迎回家”…
那些记忆，是她的一部分，是她和他爱情的见证，是无论多危险，都舍不得丢弃的宝藏。
姜小鱼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按下了“否”。
屏幕闪了闪，弹出一行绿色的提示：
【己取消格式化操作。系统将自动启动隔离程序，《无情道》世界将被封存于独立服务器，与现实网络彻底断开连接，确保安全。】
她抬起头，对上玉衡的眼睛，笑了笑，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那些记忆，我不想失去。”
“我也是。”玉衡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着她的手背，眼神里的温柔像融化的春水，“那些记忆，是我们一起写的代码，是我们共同的宝藏，不该被轻易删除。”
就在这时，实验室角落的监控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画面扭曲成一片雪花，几秒钟后恢复正常，但在恢复的前一刹那，姜小鱼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闪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像极了谢云澜。
屏幕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姜小鱼和玉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警惕。
看来，故事还没有结束。
但他们知道，无论未来还会遇到什么困难，无论还会有多少代码需要修复，只要身边有彼此，就没有解不开的谜题，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因为爱，是他们最强大的代码，是永远不会崩溃的程序，是刻在灵魂里的，最后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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