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的硬座硌得段云飞尾椎骨发麻，窗外的夜色裹着零星灯火往后退，像没拧紧的水龙头滴下的水。他攥着皱巴巴的火车票，指甲在“深圳”两个字上蹭了蹭——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出远门，兜里的1577块和那张5000额度的信用卡，是全部底气。
“哐当”一声，火车进站时晃得人差点站起来。段云飞跟着人流涌出站台，凌晨的冷风灌进单薄的外套，他缩了缩脖子，拦了辆蹦蹦车：“师傅，去华强北，多少钱？”
“三十！”师傅叼着烟，后视镜里的眼睛打量着他的旧背包，“小伙子进货啊？最近华强北的智能机卖得火，尤其是能视频聊天的。”
段云飞心里一动，没接话，只是盯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果然，3G牌照的风己经吹到了深圳，这趟来对了。
华强北的电子市场像个巨大的蜂巢，早上八点就嗡嗡作响。商铺门口堆着成箱的手机，摊主们用带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吆喝，“智酷V1”“星耀A3”的招牌挤得人眼花缭乱。段云飞在市场里转了三圈，终于在一家挂着“诚信批发”牌子的摊位前停下。
“老板，智酷V1怎么拿？”他拿起台样品，机身是亮闪闪的银色，背面印着个歪歪扭扭的安卓机器人，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视频聊天的演示画面。
穿花衬衫的老板头也没抬，手里的计算器敲得飞快：“300一台，拿十台以上280。”
“太贵了。”段云飞把手机放回柜台，指尖在样品堆里扒拉，“我昨天在隔壁问，260就能拿，就是他们的货没你这新。”
老板终于抬头，上下打量他：“小伙子是新手吧？260那是翻新机，我这都是新出厂的，摄像头130万像素，比诺基亚清楚多了。”
“我知道是新机。”段云飞笑了，往摊位里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但我这次拿得少，就五台，你给个实在价。再说了，我这是第一次来，要是好卖，下个月我拿五十台，到时候你可不能再这价了。”
老板的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眼睛眯成条缝：“你要真能拿五十台，这次算你280，不赚钱，就当拉个长期客户。作者“中二少年8号”推荐阅读《开局激活重生逆袭系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270。”段云飞咬得很死，指了指手机包装盒，“你这盒子都没塑封，一看就是刚拆的，肯定不是第一批货。270，我现在就刷卡。”
旁边的批发商探过头来笑：“老陈，这小伙子精得很，别跟他磨了，270卖了吧，这机型最近走得快，不差这十块。”
被称作老陈的老板啧了声，从抽屉里摸出个POS机：“算你狠！五台，一共1350。下次来要是拿不够五十台，我可要按原价补差价！”
段云飞刷完卡，看着账单上的“1350元”，心里松了口气——加上来回车费，刚好在预算内。老陈往他包里塞了五台手机，又扔了个印着“售后保修”的名片：“有问题找我，别到处瞎晃，华强北坑人的多。”
“谢了陈哥。”段云飞把包往肩上一甩，手机在包里沉甸甸的，像揣了五块金砖。他没立刻去火车站，反而往市场深处走——刚才路过一家配件摊，老板说内存卡最近涨价，得趁现在囤几张，到时候搭着手机卖，又是笔利润。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发晕，段云飞坐在路边啃面包，看着手里的智酷V1，突然想起阿坤那伙人的爆炸头。这手机的视频聊天功能，配上杀马特们的七彩发型，怕是能在夜市里炸锅。他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在“销售计划”那页写下：“赠内存卡，免费下载DJ舞曲”，笔尖划破纸页，透着股兴奋劲儿。
回程的火车上，邻座的大叔瞅着他包里的手机首乐：“小伙子倒卖这个啊？前阵子我儿子也买了台，说能跟对象视频，天天抱着不放。”
段云飞笑了，没说是倒卖，只说是“帮朋友带的”。车窗外的风景渐渐熟悉起来，他摸出手机给小美发了条短信：“回来给你带了好东西，保准阿坤见了眼红。”
手机震了震，小美回了个笑脸表情。段云飞把手机揣回兜里，看着窗外掠过的县城轮廓，突然觉得这五台山寨机，像五艘小船，正载着他往2009年的风口漂去。而华强北的喧嚣还在身后，那些闪烁的电子屏和讨价还价的吆喝，都成了这趟淘金之旅的注脚——赚钱的路从来都不好走，但只要踩准了节奏，再窄的道也能走出宽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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