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飞刚把十台智酷V1摆上夜市摊，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是华强北的老陈，嗓门大得像扩音器：“小段！赶紧补货！3G牌照下来了，智酷V1批发价涨到350一台，再不下单，明天还得涨！”
“啥？”段云飞差点把手机扔地上，“昨天不还270吗？坐火箭呢？”
“这你就不懂了！”老陈在那头笑，“牌照一拿，三大运营商全要推3G套餐，能视频聊天的手机要疯抢！我这儿的货都被县城老板抢光了，给你留十台都是看在你上次爽快的份上。”
段云飞咬了咬牙，摸出计算器噼里啪啦算——350的成本，卖888还能赚，但进货价涨了近三成，资金周转有点吃紧。他看了眼摊位前攒动的人头，突然想起早上路过手机店时，王老板拽着他问能不能低价供货，当时还觉得没必要，现在看来，这步棋得走。
“给我留二十台！”他对着手机喊，“我这就给你转定金！”
挂了电话，他正往银行跑，就见苏晴抱着几本书从县一中出来。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羽绒服，围巾裹到下巴，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看见段云飞，脚步顿了顿。
“段哥，又来摆摊了？”她往摊位那边瞟了眼，小声说，“我们班同学都在说，最近好多人换能视频的手机，说以后能在网上订外卖呢。”
“网上订外卖？”段云飞心里一动，这词儿比“3G”听着更实在。他想起前世几年后火起来的外卖平台，难不成这苗头现在就有了？
“是啊，”苏晴点点头，睫毛上沾着点雪粒，“上海的大学早就有了，说在电脑上点几下，食堂的饭就能送到宿舍。要是咱们这儿也有就好了，冬天不用跑出去买。”
段云飞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突然觉得这姑娘不仅是学霸，还是个活商机探测器。他笑了笑：“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到时候让你当第一个用户。”
正说着，手机店的王老板颠颠跑过来，棉鞋上沾着泥：“小段！给我匀五台！就按你昨天说的价，450一台，我加钱！”
“王哥，不是我不匀，”段云飞摊手，“刚才华强北那边说涨到350了，我总不能赔本卖给你吧？”他掏出手机，把老陈的报价短信给王老板看，“要的话，450可以，但得现款，而且我得优先保证夜市的货。”
王老板脸一僵，捏着胡子琢磨半天，狠狠一拍大腿：“行！450就450！给我留五台，我现在回去拿钱！”他跑出去两步又回头，“对了，下次进货带上我，我也想多拿点！”
段云飞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3G牌照真是根金稻草，谁抓住谁发财。他掏出手机给老陈转了定金，又给小美发了条短信：“智酷V1涨价了，介绍客户提成提到80一台，多留意着。”
没过多久，小美就回了电话，声音透着兴奋：“段哥！刚有个客人说要给厂里的工友带五台，问能不能便宜点？”
“算他800一台，提成分你100。”段云飞说得干脆，“让他晚上来夜市找我，就说有现货。”
挂了电话，苏晴还站在旁边，手里的书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插图：“段哥你看，这就是网上订餐的系统，是不是跟你卖手机的思路有点像？都是用网络把人和东西连起来。”
段云飞凑过去看，插图上的简易网页画着汉堡和可乐，下面标着“点击下单”。他突然觉得，这比卖山寨机的路子更宽。他拍了拍苏晴的肩膀：“晴晴，你这脑子不去做生意可惜了。等你考上上海的大学，说不定我真能搞个网上订餐的活儿，到时候请你当顾问。”
苏晴被逗得脸通红，把书往怀里抱了抱：“我哪懂这些，就是觉得方便。段哥你先忙，我得去图书馆了。”
看着她走进风雪里的背影，段云飞摸了摸下巴。3G牌照带来的不只是手机涨价，更是个看不见的风口——视频聊天、网上订餐、移动支付……这些前世耳熟能详的词，现在听着还新鲜，可风己经吹起来了。
他低头看了眼摊位上的智酷V1，屏幕上的跑马灯还在闪。突然觉得，这些手机不光是赚钱的工具，更像是一块块敲门砖，正帮他敲开2009年的新世界。
王老板提着钱箱子气喘吁吁跑回来时，段云飞正对着手机屏幕傻笑。老板把一沓红票子拍在桌上：“发啥呆呢？赶紧给我装手机！再晚一步，我店里的顾客都要跑到你这儿来了！”
“来了来了！”段云飞麻利地打包，心里却在盘算——等这波手机热潮过去，是时候琢磨琢磨苏晴说的“网上订外卖”了。毕竟，风来了，光站着可不行，得学会顺着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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