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早春还带着料峭寒意，段云飞刚从邮局取完给苏晴寄教辅书的包裹，就被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拦住了去路。
林梦瑶斜倚在街角的电线杆上，新烫的卷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身上那件仿皮草外套沾着可疑的油渍。看见段云飞，她立刻挤出笑容，快步迎上来，语气甜得发腻：“云飞，好巧啊，好几天没见，你气色越来越好了。”
段云飞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半步，拉开距离：“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林梦瑶搓着手，眼神躲闪，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就是……就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借2000块周转一下。你看你现在做手机生意赚了钱，肯定不差这点，对吧？”
她往前凑了凑，试图拍段云飞的胳膊，被他侧身躲开。
“借钱？”段云飞笑了，声音里带着点嘲讽，“你不是跟着赵天昊吗？他那么大方，还能让你缺钱？”
提到赵天昊，林梦瑶的脸僵了一下，随即垮下来，眼眶红得像兔子：“他……他家超市被罚了款，现在自身难保，哪顾得上我？云飞，咱们好歹同学一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想当初……”
“想当初你跟他一起嘲讽我送外卖的时候？”段云飞打断她，语气冷了下来，“还是想当初你拿着我省吃俭用给你买的手链，转头就跟他去买新的？”
林梦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嘴唇强辩：“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总得往前看啊！我现在是真的急用钱，我妈住院了……”
“哦？哪个医院？床号多少？”段云飞掏出手机，作势要查，“正好我认识县医院的医生，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话堵得林梦瑶哑口无言，眼神慌乱得像被抓包的小偷：“我……我妈刚转院了，去市里了……”
“是吗？”段云飞收起手机，盯着她的眼睛，“林梦瑶，借钱可以，打个欠条，写上还款日期和利息。再把你那假包押在我这儿——哦，忘了，你这包是夜市五十块买的仿品，押不了钱。”
周围路过的行人停下脚步，指指点点。林梦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又羞又气，声音尖锐起来：“段云飞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借就不借，装什么大款？你那钱还不知道是怎么骗来的呢！我跟你处过对象，你借我点钱怎么了？”
“处过对象就得借钱给你？”段云飞挑眉，声音不大却让周围人都听得清，“那你跟赵天昊处的时候，怎么没见他给你还赌债？再说了，当初你卷走我攒的学费时，可没跟我讲情面。”
他顿了顿，看着林梦瑶瞬间惨白的脸，补了句：“想借钱可以，凭本事挣。别总想着靠别人，尤其是靠你曾经踩在脚下的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看林梦瑶一眼。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咒骂，还有路人的议论声：“原来是这种人啊……”“还好小伙子没借她……”
段云飞走到巷口，掏出手机给高中同学群里发了条消息：【提醒大家，林梦瑶最近在到处借钱，说是家里急用，大家核实清楚再借，别被骗了。】
群里立刻有人回复：【她昨天也找我了！说妈住院，幸亏没借！】【这种人，早看透了！】
他收起手机，阳光透过巷口的树叶洒下来，暖融融的。刚才林梦瑶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比冬天喝杯热茶还让人舒坦。他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见她，但从今天起，她再也别想从他这儿占到半分便宜。
至于那些还念旧情的同学？吃一次亏，就知道该怎么选了。人生在世，总得学会跟烂人烂事划清界限，才能轻装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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