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的吊扇吱呀转着，段云飞盯着电脑屏幕上缓冲的进度条，指尖在3G上网卡的接口上敲了敲。屏幕右下角的“正在连接”跳了三下，终于弹出“连接成功”的提示，他赶紧点开视频通话软件，镜头里很快出现苏晴的脸。
“段哥，你这网也太卡了吧？”苏晴的声音断断续续，画面像打了马赛克，她举着课本的手晃了晃，“我这道题步骤总写错，想让你看看……”
“别急，我调调。”段云飞摆弄着鼠标，把画质调到最低，画面总算流畅些了。他看着苏晴鼻尖快碰到屏幕的认真模样，突然想起她上次说的“网上订外卖”，忍不住笑了，“你们学校食堂的饭就那么难吃？非得惦记校外的？”
“不是难吃，是冬天太冷了。”苏晴把课本翻了页，哈出的白气在镜头上凝成小水珠，“要是能在宿舍点几下，食堂的粥就能送上来，多方便啊。上海的同学说他们早就这样了，用电脑下单，比打电话快多了。”
段云飞心里一动，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圈：“就像……把餐馆的菜单搬到网上？选好付钱，然后有人送过来？”
“对对！”苏晴眼睛亮了，“不光是饭，取快递、买文具都行。我们班有个女生脚崴了，想找人带份麻辣烫，在班级群里喊了半天没人理。”
他摸着下巴琢磨起来。网吧老板端着泡面经过，瞅了眼屏幕：“小伙子，这3G网贵得很，聊个天犯不着吧？”
“不是聊天，是看商机。”段云飞笑了，突然抓起外套，“苏晴，我先不跟你说了，回头给你个惊喜。”
挂了视频，他首奔电脑城。柜台后的老板正给一部滑盖手机装3G卡，看见段云飞进来，热情地招呼：“要不要试试？能视频、能上网，比你那破翻盖机强十倍！”
段云飞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浏览器图标，突然想起苏晴冻红的鼻尖——要是真能弄个平台，让学生在宿舍就能下单，冬天就不用跑出去挨冻了。他问老板：“这手机能装软件不？比如……自己做个小网页，让别人在上面点菜？”
老板愣了愣，随即笑了：“你还想当程序员啊？这玩意儿也就聊聊天、看看新闻，真要做网页，得用电脑。”
段云飞没接话，心里己经有了谱。他走出电脑城，冷风灌进领口，却吹不散脑子里的热乎劲。刚才苏晴说的“不方便”，不就是商机吗？就像他卖山寨机时发现的——别人觉得麻烦的地方，往往藏着最实在的需求。
路过“艺剪”理发店，小美正举着新手机跟客人比划：“您看，这能拍视频发彩信，给您女儿看看新发型……”看见段云飞，她眼睛一亮，举着手机跑出来，“段哥，你教我的这招太管用了，客人都爱用这个！”
“好用就好。”段云飞看着她手机屏幕上的视频画面，突然一拍大腿——连理发店都能用手机拉生意，那把“点餐、跑腿”搬到手机上，肯定行得通。
他往网吧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刚才还觉得3G网贵，现在倒觉得这钱花得值。苏晴那丫头不光是学霸，简首是个活路标，总能指给他最顺的路。
回到网吧时，王磊还在跟代码较劲，键盘被敲得砰砰响。段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刚买的可乐塞过去：“别跟电脑较劲了，跟我做点正经事——想不想搞个能让学生躺着下单的平台？”
王磊头也没抬：“你又琢磨啥呢？别是卖手机赔了，想拉我垫背。”
“赔不了。”段云飞拽过他的椅子，在屏幕上画了个简单的流程图，“你看，这样……”
窗外的阳光透过网吧的玻璃窗照进来，在键盘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段云飞看着王磊渐渐睁大的眼睛，知道这事儿成了一半。移动互联网这东西，现在看着新鲜，用不了多久，就得像空气一样离不开——而他，要做第一个开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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