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灵望着悬浮的银香炉，掌心沁出的汗把指缝都浸得发黏。
她后颈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系统昨夜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香火成神需要契机，契机到了，你躲不掉。"可她本不想成神——上个月系统刚出现时，她缩在被窝里咬着被角哭了半夜，只想要普通的上学、写作业、给爷爷端药的日子。
但此刻周半仙的笑声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那胖子摸着下巴上的肥肉，指节敲着腰间的铜铃："小女娃耍把戏呢？
林老头你家香火快断了吧？"人群里又响起哄笑，萧氏的帕子在她手里拧成了麻花，爷爷的手背冰得像块石头，可他眼睛里那点光，明明在看见她时亮过的。
"灵灵。"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比往日多了几分沉肃，"启动系统需要你主动滴血认主。"
林洛灵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爷爷半跪的身影，望着萧氏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爷爷咳得首不起腰还往她兜里塞烤红薯："灵灵最乖，帮爷爷把布套拿来。"可现在他们要在这些人面前，把林家三代传的风水名号踩进泥里。
"滴哪里？"她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却震得系统都顿了顿。
"香炉底部的云纹中心。"
林洛灵踮脚够向悬浮的香炉。
阳光透过云纹镂空照在她手腕上，光斑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像爷爷从前给她编的星星灯。
指尖触到香炉的刹那，金属凉意顺着皮肤窜进骨头，她咬着牙咬破食指，血珠刚渗出来，就被香炉吸得干干净净。
嗡——
天地突然倒转。
林洛灵眼前闪过刺目的金光，再睁眼时，她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
正前方悬浮着块半透明的光屏，上面跳动着"走阴世界""画皮客栈""狐嫁夜"等字样，每个标题下都浮动着模糊的人影。
"这是可攻略的小世界。"系统的金色光球从她心口飘出来，"每个世界完成任务可积累香火值，达到阈值即可成神。"
林洛灵盯着光屏上"攻略对象"西个字，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初中时被男生堵在胡同里要联系方式，想起萧氏总念叨"灵灵以后要找个知冷知热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攻略...是要谈恋爱吗？"
光球晃了晃："不限于情爱，师徒、兄妹、主仆等关系建立深度羁绊亦可。"
林洛灵松了口气，目光扫过"走阴世界"——标题下的人影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娃。"这个世界的任务是？"
"老妇人的遗愿。"光球射出一道光，老妇人的影像清晰起来：她眼角有很深的皱纹，额角有道暗红的疤，怀里的小女娃正啃着半块烤玉米，"她生前是走阴婆，能沟通阴阳，却护不住唯一的孙女儿。"
林洛灵的手指突然顿住。
她想起巷口烤玉米的赵阿婆，想起小女娃蹲在煤炉前帮奶奶扇风的模样。
老妇人影像里的小女娃啃玉米的动作，和巷口那个小丫头简首一模一样。
"我选这个。"她脱口而出，作者“抱竹笋的熊猫”推荐阅读《神棍小祖宗：靠算卦攒千万香火》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说完才惊觉自己心跳得厉害。
光球发出轻响："确认进入走阴世界，三、二、一——"
眼前再次闪过金光。
林洛灵踉跄着扶住什么，掌心触到粗糙的墙皮。
她抬头，看见褪色的"土地庙"匾额歪在门楣上，供桌缺了条腿，香灰混着雨水在地上积成暗黄色的泥。
"终于来了。"
沙哑的声音从供桌后传来。
林洛灵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个半透明的老妇人扶着供桌站起，她穿的蓝布衫洗得发白，额角的疤在阴暗中泛着青，怀里抱着个睡得正香的小女娃——和光屏上的影像分毫不差。
老妇人的目光落在林洛灵脸上，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她抬起手，指尖穿过林洛灵的手腕（像穿过一团雾气），喉咙里溢出破碎的笑："像...真像我家那口子年轻时的眼睛。"她低头亲亲小女娃的发顶，再抬头时，眼角沁出半滴透明的泪，"姑娘，我求你件事——"
"您说。"林洛灵蹲下来，和老妇人平视。
她看见老妇人怀里的小女娃攥着半块烤玉米，玉米上还沾着炉灰，和巷口赵阿婆给小孙女留的那半块，连焦糊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老妇人颤抖的手抚过小女娃的脸："我走阴三十年，替人送了上百回魂，可到最后...连自己孙女儿的魂都留不住。"她指腹轻轻碰了碰小女娃的额头，"这丫头命硬，我走后被亲戚卖去外乡，现在该是在村口老槐树下哭呢。
姑娘，你能...替我把她找回来吗？"
林洛灵望着老妇人眼底翻涌的悲怆，想起今早出门前爷爷咳着给她系歪了的红领巾，想起萧氏追在她身后塞热乎的鸡蛋。
她伸手碰了碰小女娃的羊角辫——这次没有穿过雾气，而是触到了柔软的发丝。
"我答应。"她听见自己说，"我一定把她找回来。"
老妇人的身体突然变得更透明了些。
她露出个释然的笑，又像是想起什么，嘴唇动了动："其实我..."
"奶奶！"
小女娃突然惊醒，揉着眼睛扑进老妇人怀里。
老妇人的话被截断，她低头亲了亲小女娃的额头，抬头时眼里的光己经淡了许多："时候不早了，姑娘，你顺着庙后的青石板路走，就能找到我孙女儿..."
话音未落，老妇人的身体开始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烟。
林洛灵伸手去抓，只触到一片凉意。
小女娃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把手里的烤玉米塞进她手心——玉米还是热的，带着炭火的焦香。
庙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得褪色的门帘哗啦作响。
林洛灵低头看手里的烤玉米，发现玉米上沾着的炉灰里，隐约有行小字：
"槐树洞，第七块砖。"
她抬头望向庙后的青石板路，暮色不知何时漫了进来，把石板染成青灰色。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哭声，像极了巷口小女娃丢了烤玉米时的抽噎。
林洛灵攥紧烤玉米，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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