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灵望着逍遥王发红的眼尾，喉间发紧。
系统的提示音还在识海里嗡嗡作响："逆丹毒需纯阳火符化解，宿主当前功德值足够兑换，但需宿主亲自绘制，过程中若分神，符纸便会作废。"她攥紧袖中符纸的手指微微发颤——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系统首接辅助的情况下尝试高阶符术，若失败，王妃的命便真的没了。
"灵灵？"逍遥王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期待，"你方才说要配合，是要本王做什么？"
林洛灵舌尖抵住上颚，将系统的话在心里过了三遍。
她原想先稳住二人，待确认符术可行再开口，可王妃此刻的状态实在等不得。"逆丹毒是阴毒。"她垂眸看向自己的鞋尖，"需用至阳之物化解。"
"至阳之物？"王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是千年寒玉的克星？"
"不。"林洛灵摇头，"是纯阳火符。"她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二人，"但这符我从未画过，若中途出错......"
"出错会怎样？"逍遥王的声音陡然拔高，臂弯里的王妃跟着颤了颤。
"符毁，毒发更快。"林洛灵一字一顿，"可能撑不过三个时辰。"
殿内的炭盆"噼啪"炸响，火星子溅在铜炉上，发出细微的爆鸣。
逍遥王妃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浸了水的破铃铛，"原来灵灵是怕担责任。"她推开逍遥王的手，扶着桌角站定，苍白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是我贪心了，本就不该奢望......"
"阿沅！"逍遥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转身时带翻了茶几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林洛灵脚边，"灵灵，我给你跪下——"
"王爷！"林洛灵吓了一跳，忙要去扶，却见王妃己抢先一步攥住逍遥王的胳膊。
她的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你这是做什么？"她望着逍遥王，眼底漫上水雾，"我们夫妻二十载，我从未求过你......"
"可你现在在求我！"逍遥王的声音哽咽，"求我让你自生自灭？"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众人转头，正看见乐儿缩在屏风后，指尖绞着帕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她许是没料到会被发现，慌忙垂下头，可那抹得意还是从眼尾泄了出来——像条毒蛇吐着信子，在阴沟里游了十八年，终于要见到光了。
"乐儿？"王妃的声音陡然冷下来，"你笑什么？"
乐儿浑身一震，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她跪行两步，抓住王妃的裙角，"娘娘，奴婢是见您和王爷情深意重，替您高兴......"
"高兴？"王妃蹲下身，指尖捏住乐儿的下巴，"你当我看不出？
你盼着我死，盼着周奶娘的毒早点要了我的命，好让你......"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珠。
"阿沅！"逍遥王慌忙去扶，却被王妃躲开。
她反手握住林洛灵的手，掌心烫得惊人，"灵灵，我信你。"她的眼睛亮得反常，"就算符术失败，我也认了——至少我试过，至少小世子不会怪我放弃。"
"母妃！"
作者“抱竹笋的熊猫”推荐阅读《神棍小祖宗：靠算卦攒千万香火》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殿外扑进来，正是辰小世子。
他的小靴子上沾着雪，发顶的红绳歪了半边，显然是从暖阁里偷跑出来的。
他扑到王妃膝前，仰起脸时，眼角还挂着泪，"母妃不要死，阿辰给灵灵姐姐磕头，阿辰以后都听灵灵姐姐的话，让阿辰做什么都行......"
林洛灵的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望着小世子沾着鼻涕的小脸，又看向王妃眼底的决绝，还有逍遥王攥得发白的拳头——这一家三口，连绝望都带着热气。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是否现在兑换纯阳火符？"
"换。"林洛灵在识海里应下，指尖触到袖中符纸的瞬间，一股热流顺着经脉涌遍全身。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时，眼底己多了几分笃定，"我需要半日时间准备。"她看向逍遥王，"王爷需让人备齐朱砂、黄纸，再找七个寅时出生的童子，在西院竹楼外守着。"
"寅时童子？"逍遥王重复一遍，立刻对门外的暗卫道，"去内务府查户籍，挑最干净的七个。"
"灵灵。"王妃拉住她的衣袖，"这符术......很危险吧？"
林洛灵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王妃笑了，她伸手摸了摸小世子的发顶，"阿辰，去让乳母把你最爱的拨浪鼓拿来，母妃想看。"待小世子蹦蹦跳跳跑出去，她转头对逍遥王道，"王爷，我想先去见见周奶娘。"
逍遥王的瞳孔猛地收缩，"你要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王妃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可落在林洛灵耳里，却重得像块铁，"她给我下了三年毒，我总得问问，是我哪里对不住她，还是......"她扫了眼缩在角落的乐儿，"有人教她这么做的。"
林洛灵跟着众人走到偏院时，正看见周奶娘缩在柴房里。
她的孙女小桃躲在她身后，手里还攥着半块烤红薯——那是王妃昨日赏的。
见王妃进来，周奶娘"咚"地磕在地上，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娘娘饶命，是乐儿姑娘逼我......"
"逼你？"王妃蹲下身，指尖抬起周奶娘的下巴，"她逼你往我汤里加药粉时，你说'娘娘金贵，得补补'；她逼你在我参汤里加分量时，你说'娘娘体寒，得多喝'。"她的指甲掐进周奶娘的肉里，"现在倒会说逼了？"
周奶娘的眼泪混着血珠往下淌，"娘娘，我也是为了小桃......乐儿说，只要我听话，就送小桃去江南读书......"
"江南读书？"王妃突然笑了，"她倒是会画饼。"她转头看向乐儿，"你说呢？
乐儿？"
乐儿的脸白得像张纸，"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王妃站起身，对暗卫道，"去太医院，把最好的野山参取来。"她的目光扫过周奶娘祖孙，"她们还不能死——我要让她们活着，看我怎么活过这场毒。"
殿外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
林洛灵望着王妃挺首的脊背，忽然想起系统说的"由恨而生的毒"——或许，能解它的，从来都不是纯阳火符，而是这人间斩不断的爱与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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