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灵大师腕间的降魔珠突然泛起幽光，十二颗檀木珠子串成的佛珠"唰"地绷首，如灵蛇般缠上乔家大郎的脖颈。
"啊——！"厉鬼的嘶吼震得房梁落灰，他脖颈处的佛印滋滋冒起青烟，黑血顺着佛珠的缝隙往下淌，"这是...金山寺的血檀？"
"七十年前老衲在伏虎崖替方丈挡过三记鬼爪，这串珠子浸过十碗高僧血。"慧灵大师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枯瘦的手指掐着佛珠末端的金刚结，"你这阴煞，也配问来历？"
乔家大郎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抓向佛珠的瞬间却被烫得蜷起。
林洛灵怀里的少女突然发出细弱的呜咽，她低头见对方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额头的冷汗正顺着自己锁骨往下流——防护阵虽然挡了阴煞，这孩子的魂魄还是被惊得不稳了。
"小友，捂紧她的耳朵！"慧灵大师大喝一声。
林洛灵刚用手掌按住少女耳后，便听见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乔家大郎裂开的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他背后的虚空突然裂开数道黑缝，青灰色的鬼手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是泾河底的百只怨鬼！
"破阵！"乔家大郎的声音混着百鬼的尖啸，震得林洛灵耳膜生疼。
她左手掐诀按在防护阵边缘，指尖传来的震颤几乎要将她的腕骨震碎。
功德簿在怀里烧得发烫，她能清晰听见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功德值消耗，当前剩余可调用量：37%。"
"孽障！"慧灵大师抖开鬼笼图卷，暗金色的青铜笼突然从图中浮起，笼身上的梵文在月光下流转。
最先扑来的三只怨鬼撞在笼壁上，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瞬间被吸进笼内。
可随着更多怨鬼涌来，青铜笼的金光竟有些发虚。
林洛灵眼角的余光瞥见笼身突然转向——竟朝着她和少女的方向！
她心口一紧，正要撤阵躲避，慧灵大师的佛珠突然"啪"地缠上笼柄："稳住心神！
这图卷认主，你身上的功德气太盛，它误将你当邪祟了！"
林洛灵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功德簿的灼热感突然化作一道暖流漫过全身。
青铜笼的转向一顿，接着如饕餮般张开巨口，百只怨鬼的哭嚎声渐弱，最终只剩乔家大郎的喘息。
月光重新照亮小院时，只剩乔家大郎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他背后的冰棺不知何时显了形，棺盖上的血字"梅娘"还在往下滴血。
"返生阵...我布了三年的返生阵。"乔家大郎踉跄着扑向冰棺，指甲深深抠进棺木，"只要用百鬼的怨力做引，用我的魂做灯芯，就能把梅娘从阴间...从阴间..."
他突然僵住。
冰棺里空无一物，本该悬浮的枉死魂连半片残魄都没剩。
"我的梅娘呢？！"乔家大郎转身时带倒了冰棺，棺盖"哐当"砸在地上，"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这小丫头片子！"他的眼眶里突然涌出黑血，滴在青石板上滋滋冒烟，"我求你...我求你把梅娘的魂还给我...我给你烧百万纸钱，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神棍小祖宗：靠算卦攒千万香火 我给你磕一千个头..."
他突然跪了下来，黑血混着泥污在膝头洇开。
林洛灵看着这个方才还威胁全城的厉鬼此刻像个孩子般发抖，喉咙突然发紧。
功德簿的温度降了些，系统的提示音却冷得像冰碴："检测到宿主共情值超标，当前任务：阻止凶魂复苏，进度92%。"
"乔大郎，梅娘的魂不在我这儿。"林洛灵摸出怀里的往生符，符纸被冷汗浸得发软，"她是替你赎罪去了。
你杀十二名少女炼怨力时，她的魂早被阴差勾走，在枉死城替你受了三年雷刑。"
"不可能！"乔大郎突然暴起，指甲抵住林洛灵的咽喉，"我不信！
我不信！"他的手在发抖，指甲尖离林洛灵的皮肤不过半寸，"你骗我...你骗我..."
"大郎。"
清清淡淡的一声，像春风吹化了冬雪。
冰棺后的阴影里，穿月白棉裙的姑娘扶着墙站起。
她发间的银簪断了半截，左脸有道暗红的伤痕——正是乔家大郎书房里那幅画像上的梅娘。
"梅娘？"乔大郎的指甲"啪"地掉在地上，他伸手去碰对方，手却穿透了梅娘的身体，"你...你是魂？"
"我在阴间替你受刑时，阿灵姑娘用功德簿把我带回来了。"梅娘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她伸手摸了摸乔大郎的脸，"大郎，你杀的那些姑娘，她们的魂还在泾河底哭呢...你之前说要风风光光娶我，可现在这样...这样的你，我怎么敢嫁？"
乔家大郎突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
他转身抓起地上的冰棺碎片，锋利的木刺扎进掌心，黑血混着鲜血往下淌："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他抬起头时，林洛灵看见他眼底的光彻底碎了，像被踩烂的烛火，"阿灵姑娘，慧灵大师...我乔大郎今天认栽。
但梅娘说得对，那些姑娘的魂还在哭...我去替她们收尸，我去给她们立碑..."
他突然转身冲向院外，却在门槛处顿住。
林洛灵看见他背对着月光的影子突然长出尖刺，像某种野兽在皮毛下蠢蠢欲动。
"不过..."乔大郎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要是哪天我撑不住了...要是哪天那些哭声把我逼疯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染血的手挥了挥，"各位，保重。"
夜风卷起地上的纸钱，掠过梅娘的发梢。
林洛灵望着乔大郎消失在巷口的背影，突然想起系统今早的提示："检测到特殊因果线激活，宿主需注意：执念成魔，只在一念。"
慧灵大师将鬼笼图卷收进黄绢，檀香混着血腥气漫进鼻腔。
他看了眼林洛灵怀里己经退烧的少女，又看了眼梅娘逐渐透明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小友，明日去泾河吧。
那里的怨气，该散了。"
林洛灵摸了摸怀里的功德簿，它的温度又升了些，像块烧红的炭。
她望着乔大郎离开的方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有些因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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