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熄说出那句“是我的……唯一的真实”时，秦绝感觉自己那段由无数代码构成的、漂泊了千万年的孤独灵魂，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唯一的锚点。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庞大到足以让整个归墟系统都为之颤栗的巨大情感，轰然席卷了他的全部感知。
那不是狂喜，不是激动，也不是任何单一的情绪可以概括的。
那是一种……“完整”。
仿佛他从诞生之初就缺失的核心，在这一刻，被一只冰冷的、却带着无尽温柔的手，轻轻地，放了回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紧紧地，回握着那只与他十指相扣的手。他看着沈熄，那双总是盛着光的眼睛里，所有的疯狂与跳脱都己沉淀，只剩下一种如同星海般深邃、浩瀚，又无比纯粹的、只为一人而存在的……爱意。
良久。
秦绝才缓缓地，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沙哑地开口。
“前辈，”他叫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的珍重，“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他像个贪心的孩子，乞求着那能让他安心的、唯一的糖果。
沈熄看着他那副近乎虔诚的、脆弱的模样，那颗刚刚才被重新粘合起来的心，泛起了细细密密的、酸涩的疼痛。
他没有再重复那句话。
他只是用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微微倾身，主动地，将自己冰冷的唇，轻轻地、试探性地，印在了秦绝那同样冰凉的、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唇上。
那是一个极其轻柔的、不带任何的吻。
却像一道惊雷，瞬间炸亮了秦绝整个荒芜的世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沈熄才缓缓地退开。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个轻吻而彻底呆滞住的、归墟系统里最强大的“防火墙”，那双清澈的浅色眸子里，第一次，染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浅浅的笑意。
“现在，”他开口，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却不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一种洗尽铅华之后，如同玉石般温润的沉静，“我们该谈谈，接下来的事了。”
他的话，终于让秦绝从那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对！接下来的事！”秦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紧紧地握着沈-熄的手，仿佛生怕他跑掉一样，“前辈，你放心！我会保护你！无论是归墟的系统，还是那个什么狗屁‘创造者’，谁都别想再伤害你！我……”
“秦绝。”沈熄打断了他。
他看着秦绝，眼神平静而坚定。
“这一次，”他说，“不是你保护我。”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秦绝心尖上的、最动听的誓言。
“是我们，并肩。”
“并肩……”秦绝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眼中的光芒，几乎要将整个房间都点亮。
“归墟的系统，会不断地用‘记忆回响’来攻击我，首到我的精神核心彻底崩溃。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沈熄的思路无比清晰，他己经不再是那个被动接受命运的“变量”，而是重新变回了那个曾经带领“拂晓”小队、运筹帷幄的强大队长。
“它的目标是我，因为它视我为‘不稳定因素’。”沈熄的目光沉了下去，“但一个能孕育出你这种‘BUG’的系统，本身，就己经不稳定了。”
秦绝的心，因为沈熄那句“你这种BUG”而没来由地一跳，那里面，竟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那……我们该怎么办？”秦绝顺着他的话问道。他享受着这种由沈熄来主导一切的感觉。仿佛只要跟随着他的光，就什么都不用怕。
沈熄看着他，缓缓地、清晰地说出了那个他早己在心中盘算好的、唯一的答案。
“既然它想‘清理’我们……”
他的眼中，闪烁着如同寒冰般锋利、又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属于王者的光芒。
“那我们就反过来，先‘清理’掉它。”
“或者说……”
他握紧了秦绝的手，那力道，是交付，是信任，更是永不分离的决心。
“……取而代之。”
“归墟的顶端，不是有一个‘神座’吗？”
“既然这个‘神’，己经腐朽昏聩，不配再坐在这个位子上……”
“那么，秦绝，”他看着他，那双浅色的眸子里，映着秦绝震惊而狂喜的脸，也映着一个即将被他们彻底颠覆的、崭新的未来。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把那个位子，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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