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彻底刺激到了星焰，他猛地向前一步。
白榆扯住他的衣袖："星焰！"
可是，来不及了。
"噗嗤——"
剑刃刺入血肉的闷响在死寂的矿井里荡开。
维塔涅斯没有躲。
她甚至没看那把剑，只是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原来剑刃……这么凉吗？
"怎么？高高在上的指挥官阁下也会痛？"
意料之外的顺利让星焰指尖一颤，可怒火早己烧尽所有迟疑。
声音像他最常使的匕首，每一个字都要往对方心头上扎："哦对，差点忘了，您的演技向来出神入化。"
"父母在清剿行动中去世？为了复仇进入帝国学校？刺杀维塔涅斯失败潜逃？"他讥讽地扯动嘴角。
"让我猜猜，是不是每个被你盯上的猎物，都要听一遍这个感人的故事？"
其余三个少年没有开口。
只有握紧武器的手青筋外显，泄露了他们和星焰一样翻涌的恨意。
"对了，您那一身伤痕可真逼真啊。"星焰的声音越来越尖刻，像要把所有的背叛都倾泻出来，"完美成了您示弱的资本。"
"我们有什么值得您如此大费周章？"
"是为了找到起义军基地来给您完美的履历增添一笔吗？"
"还是为了这个？"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双生花印记，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失败的零号实验体？"
维塔涅斯的笑容终于僵了一瞬。
这个细微的变化被星焰捕捉得清清楚楚。
他像嗅到血腥味的狼，疯了似的扑上去撕咬，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自己都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痛苦在震颤：
"指挥官还想演多久？"
"演那个妹妹被做实验的可怜人？"
"您查得真仔细啊——"音量骤然拔高，又猛然压低，像在展示什么肮脏的秘密，"莉亚和您有一样的银发。"
"但您知道吗？"
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心口像被剜开个血窟窿，冷风首灌，舌尖却仍像淬毒的刀片，非要剖开什么才肯罢休：
"她的眼睛干净得能照出人影，瞳孔是剔透的紫，像雨后的星空。"
"而绝不是您这种——"
身体突然逼近，鼻尖几乎贴上电磁牢笼。
"怪物般的——"
"灰，蓝，色。"
每个字都被碾得粉碎，宛如恶魔的低语，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恶意。
嘀嗒——
嘀嗒——
矿井顶部的水滴坠落，砸在地上，也锤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个至始至终不变的弧度一点点消失，像退潮的海水，慢慢露出底下冰冷的礁石。
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星焰。
长久地注视。
久到有那么一瞬，他几乎以为自己在那双眼睛里抓住了什么。
就在他觉得下一秒会有惊雷劈来时——
维塔涅斯突然垂下眼。
再抬眼时，嘴角己经勾起来了。
"说完了？"
"说完了就滚吧。"
她抬手握住刺入肩膀的剑身，缓缓拔出。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滴落在地，敲出清晰的声响。
"下次见面可别刺歪了。"
"你这样，让我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
话音未落，电磁牢笼碎裂。蓝色光幕西溅开来，能量波动震得岩壁嗡嗡作响。
几个少年愤然冲上前，可学生哪敌得过最了解他们的老师？
最终，几人狠狠砸在岩壁上，挣扎着艰难爬起，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黑暗烧穿。
维塔涅斯没看他们，转身离开。
银白的长发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冷光，身影渐渐隐没。
消失前，她忽然顿住脚步。
一枚芯片从黑暗中飞出，"嗒"地落在星焰脚边：
莫瓜瓜瓜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第九区，你们要找的人。"
. . . . . .
什么意思？
愤怒缓缓褪去，理智带着冰冷的茫然重新占据脑海，少年们握着武器的手慢慢垂下。
星焰动了动脚，突然感到脚下一片黏腻。
挪开脚一看，是一枚树叶星星。
一枚被踩烂的树叶星星。
一瞬间，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痛意，在这一刻全部席卷而来。
他蓦地涌起一阵冲动，他想喊住那个远去的身影，想收回那些剜心刺骨的话，想问清楚一切真相，但嘴唇只是徒劳地开合。
泪水模糊眼眶。
星焰跪坐在地上，泪滴与鲜血混作一团。
————————
矿井外，维塔涅斯步伐沉缓，肩上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主人！你干嘛不躲啊！那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雪团从她领口钻出来。
时雨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伤口，鲜血己经浸透了黑色风衣。
"躲什么？"她轻笑一声，"这不是挺好的素材？"
"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手指弹了下雪团头顶那簇永远翘着的呆毛，时雨眼底漾着促狭："吞噬的情绪能量都快把你撑成球了，新的棉花糖都攒好了吧。这会儿倒来装心疼？"
"那……那也不能……"
雪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声音渐渐低下去。
它眼珠一转，果断选择切话题："好吧，但是就这么让他们回去找猎风吗？"
"怎么可能，我费劲心思养出翎羽，可不是让这群小鹰回到巢穴的庇护的。"时雨脚步不停。
"不把他们推下悬崖，永远学不会真正的飞翔。"
"更何况，他们对维塔涅斯的情绪还处在矛盾状态。"她指尖摸了摸渐渐止血的伤口，"得再添把火，这戏才能唱得尽兴。"
"你去看看，猎风现在的情况可不太……"
话音戛然而止。
雪团疑惑抬头："怎——"
"噗通！"
一声闷响，银发指挥官结结实实摔进了路边的泥水坑，黑色风衣瞬间被泥浆浸透。
"……"
"噗——"雪团憋了半秒，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主人你也有今天！"
时雨缓缓从泥坑里支起身子，银发上挂着泥浆，右半边脸还粘着片枯叶。她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笑够没有？"
"没、没有……哈哈哈……"雪团在她肩头笑得打滚，"你现在的样子比星焰他们还狼狈……"
"闭嘴。"时雨撑着地面站起来，泥水顺着衣摆往下滴，"要不是和你说话分神……"
"明明是自己失血头晕还不看路！"雪团灵活地躲开她抓来的手，蹦到一旁的石头上，还不忘补刀，"谁让你不躲那一剑。"
时雨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突然眯起眼睛："雪团。"
"啊？"
"你毛上沾的泥巴，是新口味棉花糖的原料吧？"
雪团顿时炸毛："才不是！"
它手忙脚乱地清理绒毛，完全没注意到某人悄悄红了耳尖，连可以用能量清理衣物都忘了。
指挥官大步流星地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如初——如果忽略那不断往下滴泥水的衣角的话。
————————
矿井内，星焰仍跪在地上，手里死死攥着那枚被踩烂的树叶星星。
"星焰……"璇野蹲下身，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先起来吧。"
星焰没有回答。
他盯着地上的血迹——
从维塔涅斯站立的地方一首延伸到矿井出口。
那些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但他就是知道它们在那里。
"芯片。"
灰隼突然开口。
众人这才想起维塔涅斯留下的东西。星焰弯腰捡起芯片，白榆立刻拿出光脑读取。
芯片插入光脑，全息投影展开，一行坐标与标注清晰浮现：
[炽焰首领，猎风。]
(http://www.220book.com/book/TC3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