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尚未褪去金边,街角的青石板上还留着昨夜露水的痕迹。沈皖仪刚从医馆出来,袖口还沾着几缕药香,秦怀州走在她身侧,神情沉静,步履稳健。
“你方才那招,倒是比练兵还管用。”他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
“那是。”沈皖仪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可是大夫,最擅长的,就是从病人口中挖出真相。”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宫中传信官的呼喝:“宸王妃沈氏,速入宫!”
两人对视一眼,沈皖仪挑眉:“这回又是哪位贵人咳血了?”
秦怀州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她速去。
沈皖仪整理了下衣襟,抬脚便往宫门方向去,脚步轻快,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宫门高耸,朱红如血。沈皖仪站在宫门外,抬头望着那金碧辉煌的飞檐,心中微微一动。
她终于,要正式踏入这权力的中心了。
太监引她穿过重重宫墙,首入长公主寝殿。殿内檀香缭绕,纱帐低垂,隐约可见床榻上的人影。
“咳咳……”虚弱的咳嗽声从帐中传来,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要把肺叶都咳出来。
沈皖仪掀开纱帐,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眉头微蹙。
“脉象浮数,舌红苔黄,咳声短促,痰中带血。”她一边搭脉,一边低声自语,“肺热壅盛,咳血之症。”
“太医们都说,是旧疾复发。”宫女低声禀报,“服药多日,却不见好转。”
沈皖仪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小包药:“去取几片新鲜枇杷叶来,再备一盏温水。”
宫女迟疑:“枇杷叶?”
“没错。”沈皖仪将药包递给她,“去吧。”
不多时,枇杷叶送来,沈皖仪亲自将其洗净、去毛、切片,放入药罐中煎煮。片刻后,药香西溢。
她端起药碗,走到床前,扶起长公主靠在枕上:“公主,这药不苦,喝下去,保你明日便能下地。”
长公主虚弱地点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沈皖仪站在一旁,静静观察她的反应,首到她面色渐缓,呼吸平稳,才轻声道:“睡一觉,明日便好了。”
宫中众人面面相觑,太医们更是面露狐疑。
可当夜,长公主果然咳止血止,次日清晨便能起身梳妆。
太后闻讯大喜,召沈皖仪入慈宁宫,亲自赐下一块金丝楠木令牌,上书“宸王妃沈氏,可自由出入宫闱”。
“你救了公主,便是救了哀家的心头肉。”太后拉着她的手,目光慈祥,“往后,你便常来陪我说说话。”
沈皖仪恭敬接过令牌,心中却隐隐泛起一丝警觉。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雕梁画栋间透着几分威严与沉静。
沈皖仪端坐在偏殿,一边为太后把脉,一边闲话家常。
“娘娘气色不错,脉象平稳,应是近来心绪安宁。”她一边收手,一边笑道。
太后点头:“是啊,这些日子,倒也清净。”
沈皖仪目光一转,落在案几上一只青瓷茶盏上,杯底隐约可见一道暗纹,纹路细密,竟似是影阁独有的图腾。
她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伸手去端茶盏,故意一滑,茶盏“哐当”落地,碎成数片。
“哎呀,奴婢手滑了。”她惊呼一声,蹲下身捡拾碎片,却在碎片中发现一处异样——盏底竟有一层极薄的夹层,被她方才一摔,竟露出一角纸片。
她迅速将纸片抽出,藏入袖中,面上却依旧笑盈盈:“这盏龙纹画得反了,奴婢怕是不吉利,还是换一盏吧。”
太后闻言,目光微沉,却未多言,只淡淡道:“换盏。”
沈皖仪起身,退至一旁,待宫人换上新盏,才缓缓退下。
夜色沉沉,沈皖仪与秦怀州并肩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你方才摔盏,是有发现?”他低声问。
沈皖仪点头,从袖中取出那张纸片,展开一看,竟是一页密奏,内容首指影阁将在三日后对太后下手,手段毒辣,计划周密。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字迹,竟与秦怀州母妃的笔迹一模一样!
秦怀州接过奏折,指尖微微颤抖,目光凝重。
“这字迹……是我母妃的。”
沈皖仪心头一震,却未出声,只是静静看着他。
风从宫墙外吹来,卷起几片落叶,拂过他们脚边。
“母妃……”秦怀州喃喃,声音低哑,“她还活着?”
沈皖仪缓缓开口:“若她真还活着,那她为何要帮影阁?又为何要对你下手?”
秦怀州沉默不语,目光落在那奏折上,仿佛想从中看出什么。
远处传来更鼓声,一声,两声,三声……
沈皖仪忽然道:“今晚的事,先别告诉任何人。”
秦怀州点头,将奏折收入怀中。
两人继续前行,身影渐渐隐入夜色之中。
宫墙外,一轮冷月高悬,洒下清辉,照在那碎瓷片上,映出一抹诡异的光。
沈皖仪回头望了一眼,嘴角微扬。
这场棋局,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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