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望着苏嫣然离去的背影，烛光下那道纤细的影子很快隐入房门后。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位晚娘，远不止是位整日围着灶台转的内宅妇人。
她那双能做出可口饭菜的巧手，同样能执笔描绘山水人间。
晚娘其实是位技艺不俗的画师，只是从不张扬。
她时常会通过一些相熟的中间人，接些为话本画插图，或是为富贵人家绘制扇面屏风的活计。
那些润笔所得，不仅足够她自己的开销，甚至还颇有盈余。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在这院里活得不卑不亢，自有一份底气。
林远想到这，心中那点旖旎心思便淡了几分，多了些许温情。
他不再去打扰，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往床榻上一倒，准备歇息。
刚躺下没多久，房门便被轻轻叩响了。
“少爷，是我。”
是书童林安的声音。
“进来吧。”
林安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快步走到床前。
“少爷，方才叶掌柜差人送来了这个，说是给您的。”
叶芷怡？
林远眉毛一挑，坐起身来。
锦盒打开，里面并非什么金玉之物，而是一封信和几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林安放下东西，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林远先拿起那几件衣物。
入手轻若无物，触感滑腻。
他抖开一看，呼吸不由得一滞。
那是一条异域舞娘才会穿的薄纱裙，说是裙子，布料却少得可怜。
通体由半透的藕色轻纱制成，只在胸前和腰下几处要害之地，用金线绣了些繁复的纹样，堪堪遮住春光。
这裙子若是穿在身上，怕是与未着寸缕也相差无几。
与纱裙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对毛茸茸的狐耳发钗，以及一条缀着白色绒球的狐尾。
这东西……
林远只觉得一股热气首冲头顶，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叶芷怡那丰腴惹火的身段。
若是锅在这身近乎无物的纱裙里。
戴上狐耳狐尾，对自己巧笑倩兮的模样。
这女人，真是个天生的妖精！
他压下心头的火热，拆开那封信。
信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与叶芷怡身上如出一辙的香气。
字迹娟秀中带着几分不羁的力道，一如其人。
“林小郎君，见字如晤。”
“那日为我备下晚膳，费心了。奴家心中甚是欢喜，只可惜你这小没良心的，竟不告而别，害我白白等了一晚。下次若再这般，定不轻饶。”
信的开头是几句嗔怪，可字里行间却满是亲昵。
“今日得了几件西域来的新奇玩意儿，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便遣人送去。那舞裙可还入眼？只是……奴家身子骨不比寻常女子纤弱，这衣衫又实在小了些，怕是穿上后，衣带都难以系紧，不知会不会惹你笑话。”
看到这里，林远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他几乎能想象出叶芷怡写下这句话时，嘴角那抹狡黠又勾人的笑意。
这哪里是烦恼，分明是赤裸裸的挑逗。
他被撩拨得心头火烧火燎。
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那玲珑阁去，亲手帮她系上那“难以系紧”的衣带。
这女人，虽不曾上过战场。
可在这情场之上，挑逗人心的手段，己是炉火纯青，堪称一代将才。
林远继续往下看。
“那日被你‘折腾’得不轻，奴家这几日都觉得筋骨酸软，正要好生歇息，养精蓄锐。你且等着，待我恢复了元气，下次定要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郎君，彻底‘降服’在身下，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信的末尾，是一个俏皮的“晚安”。
林远看完信，哭笑不得地将其放下。
他为那晚没能一探究竟而扼腕叹息，心里像是被一百只猫爪子在挠。
这妖精，分明是算准了自己今夜回了家，动弹不得。
才送来这些东西和这封信，故意撩拨自己。
罢了，罢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先记下了。
林远将那身惹火的行头和信纸一并塞进枕下，吹熄了灯。
睡觉！
三日之后，先拿温柔的晚娘开开荤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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