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钱,”阿成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宣读判决书,“带着你那个废物儿子,三天之内,滚出李家洼。越远越好。以后,不许再出现在北城周边五百公里范围内。”他顿了顿,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的针,刺在王秀云惨白的脸上,“更不许,再出现在冰小姐的视线里。听明白了吗?”
“冰……冰小姐……”王秀云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言说的痛苦,“招娣……我的招娣……” 这个名字像一把烧红的刀子,反复切割着她早己麻木的心。
“闭嘴!”阿成厉声打断她,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她现在是金老板的人!叫冰小姐!”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个名字,或者再敢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那个厚厚的信封,又扫了一眼里屋的方向,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王秀云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猛地一缩,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她看着脚边的信封,又看看里屋的方向,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瞬间将她淹没。滚出李家洼?带着断了腿、脾气暴躁的宝柱?他们能去哪?靠这点钱,能活多久?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被猛地掀开!
李宝柱拄着一根粗糙的、用树枝临时削成的拐杖,艰难地挪了出来。他的左腿打着简陋的石膏,用脏兮兮的布条固定着,脸色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扭曲。他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一双被嫉妒和怨恨烧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个厚厚的信封,又猛地转向阿成,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变调:
“安家费?就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那个贱人李招娣!她现在是金老板的姘头!穿金戴银!住大别墅!她指头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们活几辈子了!这点钱就想买断我们?!做梦!”他因为激动,身体剧烈地晃动着,差点摔倒,只能死死抓住门框,冲着阿成嘶吼,“让她滚出来见我!我是她亲弟弟!她敢不认?!让她给钱!给老子治腿!给老子在城里买房子!不然老子就去闹!去金老板那里闹!去电视台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忘恩负义、六亲不认的白眼狼!看她那个金老板还要不要她!”
李宝柱的叫嚣如同疯狗的狂吠,充满了贪婪、嫉妒和不切实际的妄想。他仿佛忘记了李家洼的贫穷,忘记了父母卖女的耻辱,只看到了冰如今依附的富贵,并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富贵就该有他一份!
阿成看着眼前这个拄着破拐杖、满嘴喷粪的少年,眼神里的厌恶如同实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上前一步,无声地形成压迫。
“亲弟弟?”阿成嗤笑一声,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也配?”他的目光像看一坨垃圾,“冰小姐只有一个身份,就是金老板的人。至于你们……”他指了指地上的信封,“要么拿着钱滚。要么……”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森寒,“就永远留在这李家洼,和你这条烂腿做伴。”
“你敢?!”李宝柱被阿成那赤裸裸的威胁激得暴跳如雷,他猛地举起手中的破拐杖,作势要打,却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伤腿,痛得“嗷”一声惨叫,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那条打着简陋石膏的断腿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门槛上!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撕心裂肺的惨嚎瞬间响彻整个破败的小院!李宝柱像条被扔上岸的鱼,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对剧痛的恐惧和哀嚎。
王秀云看到儿子摔倒惨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宝柱!我的儿啊!”她试图去扶儿子,却被李宝柱胡乱挥舞的手臂推开。
“滚开!老不死的!都怪你!都怪你们!生了我又养不起!卖女儿!生我这个废物!啊——疼死我了!”李宝柱一边惨嚎,一边将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发泄在离他最近的母亲身上,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喷射而出。
阿成冷漠地看着地上这对母子互相撕咬、哀嚎的惨状,如同欣赏一场拙劣的闹剧。他抬脚,用锃亮的皮鞋尖,踢了踢地上那个厚厚的信封,让它离王秀云更近一些。
“记住,三天。”阿成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穿透李宝柱的惨嚎和王秀云的哭喊,“拿着钱,滚。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他的目光扫过李宝柱那条因为剧痛而扭曲的断腿,意思不言而喻。
说完,阿成不再看地上那滩烂泥般的母子,转身带着人,大步走出了李家破败的院落。黑色的轿车引擎声响起,很快消失在李家洼死寂的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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