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彻底驱散了夜色，城市开始苏醒。喧嚣的车流声、行人的脚步声逐渐取代了凌晨的寂静。经历了惊魂一夜和STC基地的“特殊体检”后，陈默感觉自己的神经就像被过度拉伸的橡皮筋，急需回弹。
“苏顾问…咱…能申请个钟点房补个觉吗？”陈默顶着额头上消了不少但依旧明显的肿包，哈欠连天，感觉站着都能睡着，“或者…去STC的‘能量补给站’再啃两根板砖？我感觉我现在电量低于5%了…”
苏清浅看了看陈默那副随时要原地躺平的蔫样，又看了看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略一沉吟：
“去你住处。休整西小时。下午两点，行动。”
陈默如蒙大赦，立刻报上了自己那个位于老破小居民区、月租两千五的出租屋地址。苏清浅拦了辆出租车，一路无话。陈默在车上就睡得东倒西歪，差点把脑袋靠在苏清浅肩膀上，被后者一个冰冷的眼神冻醒，只能委屈巴巴地靠着车窗打盹。
回到那个不足二十平米、堆满杂物、弥漫着淡淡泡面味和程序员气息（主要是汗味和电子设备散热味）的出租屋，陈默几乎是扑到他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三秒钟就进入了深度睡眠，鼾声如雷。
苏清浅则像一尊冰雕，安静地坐在房间里唯一一把还算完好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调整呼吸，恢复着消耗的精力。房间里只有陈默的鼾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市井噪音。
西小时，对深度睡眠的陈默来说转瞬即逝。
对闭目调息的苏清浅，则足够她将状态恢复到最佳。
下午一点五十分，精准的生物钟让苏清浅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还在流口水的陈默，起身走到窗边，拉上了本就遮光性不强的窗帘，然后从随身携带的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运动包里，拿出了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和一些零碎物件。
“醒醒。换衣服。”清冷的声音如同闹钟，瞬间将陈默从梦见煎饼大爷请他吃满汉全席的美梦中惊醒。
“唔…几点了？”陈默揉着惺忪的睡眼，感觉脑袋还是有点沉，但精神好歹恢复了大半。然后他就看到了苏清浅递过来的衣物——一件洗得发白、领口甚至有点起球的蓝格子衬衫，一条深蓝色的普通牛仔裤，还有一双半旧的帆布鞋。
“这…这是？”陈默拎起那件充满“码农”气息的格子衫，嘴角抽了抽，“苏顾问，您这是…从哪个过劳死程序员衣柜里淘来的战袍？这味儿…够纯正！”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和…嗯…某种熬夜加班后的颓废气息。
“伪装。低调。”苏清浅言简意赅，同时自己也拿起一套衣物——一件深灰色的连帽卫衣，一条同样深色的束脚运动裤，还有一双不起眼的黑色运动鞋。她转身走进狭小的卫生间去换衣服。
陈默看着手里的格子衫牛仔裤，认命地叹了口气：“行吧…反正我这气质，穿龙袍也不像太子，穿啥都像刚下班的程序员…还是被LB骂了一顿的那种。”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利索地换上了这套“战袍”。嗯，尺码意外的合身，就是格子衫的审美实在不敢恭维。
当苏清浅从卫生间走出来时，陈默眼睛一亮！
脱下了标志性的深灰作战服或保安制服，换上深灰卫衣和运动裤的苏清浅，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感依旧存在，但被休闲的装扮柔和了不少。卫衣帽子松松地搭在脑后，露出几缕乌黑的碎发，白皙精致的下巴线条在略显宽松的领口若隐若现。少了制服的束缚，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罕见的青春气息？像个…有点酷的、不爱说话的大学生？
“啧啧啧…”陈默忍不住围着苏清浅转了小半圈，摸着下巴点评，“苏顾问，您这身…真挺显年轻的！跟换了个人似的！这要是再配个双肩包，妥妥的清冷校花啊！保证回头率杠杠的！就是眼神…还是有点冻人。” 他试图活跃下气氛，缓解即将面对黑市的紧张感。
苏清浅没理他的贫嘴，只是将一个同样不起眼的黑色小挎包递给他：“背上。里面有现金和一些小东西。非必要，别打开。”
陈默接过挎包，入手有点分量。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的武功怎么全是谐音梗？ 他好奇地想拉开拉链看看，被苏清浅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讪讪地背好挎包，感觉像是背了个炸药包。
苏清浅自己也背了一个同款的黑色小挎包，然后开始仔细检查装备。她动作熟练地将几枚纽扣大小的银色金属片（陈默猜测是微型探测器或者通讯器）别在卫衣内侧，手腕上套了一个看起来像普通运动手环的黑色装置，又检查了一下鞋带和裤脚是否利落。最后，她拿出一副普通的黑框平光眼镜戴上，镜片后的冰蓝色眸子显得更加深邃难测。
“目标地点：城西，‘老地方网吧’后巷。”苏清浅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行动前的肃杀，“环境复杂，人员混杂。可能有监控，也可能有非人存在。行动原则：低调，观察为主。目标是确认‘敲门’后出现的接应者身份，探查是否有‘黑疙瘩’流通线索。非必要，不动手。明白？”
“明白！低调！观察！绝不动手！”陈默立刻挺首腰板，模仿电影里的特工压低声音保证，但配上他那身格子衫，显得有点滑稽。
“尤其你，”苏清浅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在陈默身上，“管好你的嘴。多看，少说。更不许乱用你的能力。任何异常举动，都可能暴露我们。”
陈默想起自己“稳如老狗”和“身轻如燕”的光辉战绩，以及STC训练场里那些爆笑声，立刻打了个寒颤，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放心！苏顾问！我嘴巴最严了！不该说的绝对不说！能力？什么能力？我就是个路过的普通社畜！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跑到卫生间那面布满水渍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穿着土气格子衫、额头带包、一脸“我很怂但我会努力”的自己，突然摸着下巴冒出一个想法：
“苏顾问，咱…要不要弄点伪装道具？比如…假胡子？”他做了个捋胡子的动作，“或者大墨镜？棒球帽压低点？电影里特工不都这么搞吗？显得专业又神秘！”
苏清浅己经拉上了卫衣的兜帽，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巴和那副黑框眼镜。她透过镜片瞥了陈默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认真的吗？”。
“…不必。自然点最好。”她拉开门，“记住我的话。走。”
陈默看着苏清浅那身“清冷校花”装扮和兜帽下神秘的下巴线条，再看看自己这身“资深码农”标配格子衫，哀叹一声：“唉…好吧。自然点就自然点。反正我这样，扔人堆里连LB都认不出来…”
他最后检查了一下挎包带子，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要去敲垃圾桶”的悲壮感，跟着苏清浅走出了他那间弥漫着泡面味的出租屋。
下午两点的阳光有些刺眼。两人融入街边的人流，一个穿着卫衣运动裤，兜帽遮面，步履沉稳；一个穿着格子衫牛仔裤，背着挎包，脚步略显虚浮，额头上还顶着个未消的包，眼神里混合着紧张、好奇和一丝社畜特有的“又要加班了”的无奈。
路上，陈默忍不住凑近苏清浅，压低声音问：“苏顾问，咱包里…除了现金，还有啥‘小东西’啊？不会是…微型核弹吧？或者…能让人瞬间变‘稳如老狗’的药丸？关键时刻保命用？”
苏清浅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微型探测仪，信号干扰器，非致命麻醉针，急救包。”
“哦…”陈默稍微松了口气，不是核弹就好。但听到“非致命麻醉针”，又有点小激动，“那…那针我能用吗？万一有危险…”
“你负责看。”苏清浅打断他，“必要时，躲好。”
陈默：“……” (感觉自己的定位从“编外观察员”降级成了“人形记录仪”加“障碍物”)。
他拍了拍胸脯，再次保证：“明白！多看，少说，躲好！我嘴巴最严了！…除非对方先吐槽我格子衫丑，那我可能忍不住反驳两句…”
苏清浅：“……” (兜帽下的嘴角似乎又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两人不再言语，身影在午后的人流中，向着城西那片鱼龙混杂之地，悄然行去。格子衫与卫衣兜帽的组合，在这座城市的背景里，普通得毫不起眼，却即将踏入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黑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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