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对着后勤排的战士们点了点头。
很快，几个战士抬着几口沉重的木箱，放到了地上。
箱子一打开，所有人都愣住了。
里面没有枪，没有炮，也没有手榴弹。
而是一排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灰绿色的铁罐头。
那罐头，看着跟缴获来的牛肉罐头差不多大，就是长得怪了点，上面印着一串谁也看不懂的洋码子。
“这是啥玩意儿？”
程瞎子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一脸的狐疑。
“李云龙，你他娘的不会是想请山崎吃罐头吧？”
“请他吃罐头？”李云龙瞥了他一眼，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铁罐头，在手里掂了掂。
“老子怕他没那个福气消受！”
他把罐头扔给张大彪。
“传我命令！”
“全团的掷弹筒手，都给老子集合！”
“把这些宝贝，分下去！”
掷弹筒手们围了上来，一人分了三西个罐头，脸上全是迷茫。
“团长，这玩意儿……咋用啊？”一个年轻的战士问。
“看见罐头顶上那个拉环没有？”萧辰在一旁开口解释。
“拉开，数三个数，扔出去就行。”
他的声音很平静。
“记住，这玩意儿叫‘刺激性烟雾弹’，不用炸，只要冒烟就行。”
“还有，一定要从上风口扔！”
“烟雾弹？”程瞎子听得一头雾水。
“李云龙，你搞什么名堂？放烟雾弹能把鬼子熏死？”
“能不能熏死，你瞪大眼睛瞅着就知道了！”
李云龙懒得跟他解释。
他走到阵地最前面，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山顶的风向。
山风，正从他们的方向，缓缓地吹向李家坡的山顶。
天时，地利，人和。
全他娘的占齐了！
他放下望远镜，咧开嘴，露出了一个野兽般的笑容。
“程瞎子，还有你772团的弟兄们！”
“都给老子看好了！”
“今天，我李云龙就给你们上一课，教教你们，仗，到底该怎么打！”
他猛地一挥手，声如洪钟。
“掷弹筒！给老子放！”
“砰！砰！砰！”
几十具掷弹筒，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沉闷的怒吼。
上百个灰绿色的铁罐头，划出一道道丑陋的抛物线，像一群没头苍蝇，越过几百米的距离，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山崎大队的阵地里。
……
李家坡山顶。
山崎大队长，山崎治平少佐，正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拭着他那把佐官刀。
他对部下修筑的野战工事，非常满意。
进可攻，退可守。
八路军想凭着血肉之躯冲上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己经打退了八路军的七次冲锋。
他有足够的信心，在这里，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奇怪的破空声。
“什么东西？”
一个鬼子哨兵抬起头，看到无数个小黑点，从天而降。
“是手榴弹！隐蔽！”
阵地里的鬼子，瞬间乱作一团，纷纷扑倒在地，或者钻进掩体。
可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那些掉在地上的铁罐头，只是“嗤嗤”地，冒出了一股股浓烈的、白色的烟雾。
那烟雾，没什么味道。
山崎治平从掩体后探出头，皱了皱眉。
“烟雾弹？”
“八路军想用烟雾，来掩护冲锋吗？”
“愚蠢。”
他冷笑一声，刚要下令机枪手准备。
突然，一股强烈的、难以形容的刺激感，猛地钻进了他的鼻腔和眼睛！
“阿嚏！”
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紧接着，他的眼睛，像被撒了一把辣椒面，火辣辣地疼！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
“咳！咳咳咳！”
他身边的士兵，比他更惨。
他们一个个丢掉手里的枪，捂着眼睛，跪在地上，亮剑：我给李云龙整编一个德械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亮剑：我给李云龙整编一个德械师最新章节随便看！撕心裂肺地咳嗽着。
那感觉，就像有人拿着一把烧红的烙铁，在捅他们的喉咙和肺！
整个山顶阵地，瞬间就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坚固的工事，此刻成了密不透风的毒气室，把那些浓烈的白烟，全都聚拢在里面。
鬼子们惨叫着，哀嚎着。
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清，只剩下一种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出去！快出去！”
“水！我要水！”
山崎大队的士兵们，为了活命，连滚带爬地，从他们引以为傲的工事里，跑了出来。
他们彻底暴露在了山坡开阔地上，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互相碰撞，哭喊着，在地上打滚。
……
山脚下。
程瞎子和他772团的战士们，全都看傻了。
他们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山顶上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这是什么妖法？”
程瞎子的嘴唇都在哆嗦。
他打了半天，牺牲了上百个弟兄，连鬼子一根毛都没摸到。
李云龙就扔了一堆罐头上去，鬼子就自己哭爹喊娘地跑出来了？
“妖法？”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脸上，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
“这叫科学！懂不懂？”
他转过身，看着那群己经彻底失去战斗力的“活靶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
他举起手里的MP38冲锋枪，拉开了枪栓。
“弟兄们！”
他的声音，像腊月里的寒风，刮过整个阵地。
“开饭了！”
“给老子……打！”
“哒哒哒哒哒——！”
李云龙第一个扣动了扳机！
随着他的吼声，独立团的阵地上，所有的轻重机枪、冲锋枪，在同一时间，喷出了致命的火舌！
那不是杂乱的枪声。
那是一首由短促、清脆的点射和长长的扫射，组成的、死亡的交响乐！
子弹，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密不透风的金属风暴，带着尖锐的呼啸，狠狠地泼洒进山顶那群半瞎的、完全暴露的鬼子身上。
一个鬼子军官正捂着眼睛大喊，一串子弹就扫中了他的胸口，他身上的水壶和弹药盒被打得叮当作响，整个人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了一把，向后飞了出去。
一个鬼子想爬回掩体，可他刚跑出两步，就被十几发子弹同时命中，身体瞬间被打成了筛子，软软地瘫倒在地。
屠杀！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单方面的屠杀！
自诩为“山地战专家”的山崎大队，在真正的“不讲道理”面前，脆弱得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们甚至连有效的还击都组织不起来。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当枪声渐渐停歇时，整个李家坡山顶，己经安静得可怕。
空气中，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那股子还没散尽的、刺鼻的怪味。
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
没有一个活口。
“一营长！”
李云龙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都带着一股子扬眉吐气的味道。
“带人上去，打扫战场！”
“把山崎那老鬼子的脑袋，给老子割下来，拿回去当夜壶！”
“是！”
张大彪兴奋地吼了一声，带着战士们，嗷嗷叫着冲上了山顶。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
772团的战士们，还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像一群被雷劈傻了的木雕。
程瞎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云龙的面前。
他看着李云龙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又看了看山顶上那些正在欢呼着收缴战利品的独立团战士。
他自己的部队，伤亡超过三百人，连山头都没摸到。
人家独立团，伤亡……
他看了看，好像只有一个战士，因为扔罐头的时候没站稳，崴了脚。
程瞎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敬畏和羞愧的酱紫色。
他一把抓住李云龙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
“老李……李哥！”
“你……你老实告诉我，那罐头，到底是什么宝贝？”
“你那儿，还有没有？”
“匀我点儿！不！卖我点儿！我拿三挺捷克式跟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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