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刚响,教室就躁动起来。书包拉链的声响此起彼伏,桌椅碰撞声中夹杂着欢快的谈笑。
"星眠,不跟我们一起去精品街吗?"苏晓把漫画书塞进书包,转头问道。
许星眠正跟刚刚老师讲的物理题较劲,闻言抬起头,"不去了,我等陆远舟。"
"噢~"苏晓拖长音调,和王琴交换了个眼神,"那明天见!"
随着最后一位同学离开,教室突然安静下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斜斜地铺进来,将许星眠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排查了一下班里有问题的物品松动的投影仪架子己经修理好了。
她咬着铅笔头,在本子上认真记录:
【需维修清单】
1. 投影仪支架(己修好√)
2. 电灯接触不良(待报修)
3. 两台风扇转叶故障(待报修)
螺丝刀在她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稳稳落回工具包的小格子里——这个动作她偷偷练习了很久,自从上次看见陆远舟这样转笔后。
"专业的师傅..."许星眠小声嘀咕着,在"待报修"旁边画了个小星星。她托着腮帮子想:要是能跟着维修师傅学两手就好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抿嘴笑了,完全没注意到后门那个倚着门框的身影。
陆远舟静静地看着她。夕阳给少女的马尾辫镀上金边,她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班费要收...得找班长商量..."
"钥匙管理...要不要配个备用钥匙盒?"
"应该没什么了吧..."
那些曾经让她望而却步的琐事,现在被分解成一个个小齿轮,在纸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陆远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想起初中时那个总是缩在角落的许星眠,再看看现在这个会主动解决问题的少女,变化大得让他心头一暖。
"咳咳。"陆远舟故意清了清嗓子。
许星眠吓得笔都飞了出去,转头看见是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陆远舟!你看!"她献宝似的举起笔记本,上面画满了齿轮形状的思维导图,"我都整理好了!"
陆远舟走近,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那页纸上:"生活委员大人果然厉害。"他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不过..."
"不过什么?"许星眠紧张地抬头。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陆远舟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两瓶草莓牛奶,冰凉的瓶身上凝着水珠,"补充能量。"
许星眠接过牛奶,冰得"啊"了一声。她下意识要翻开人情账本,却被陆远舟按住了手。
"不用记。"少年的掌心温暖干燥,"这是队长的职责。"
小口啜饮着甜甜的草莓牛奶,许星眠突然觉得当生活委员好像...还挺不错的?
"想好怎么收班费了吗?"陆远舟在她旁边坐下。
"嗯嗯!"许星眠兴奋地掏出手机,"我查了,可以建个收款码!剩下的单独去收。"
"还不错嘛。"陆远舟挑眉,"看来我没什么能帮上忙的了。"
"有啊!"许星眠突然垮下脸,"我不想管这笔钱...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陆远舟轻笑一声,从书包里拿出个透明文件袋:"用这个。每笔收支都记在这里——"他指着袋子上贴的表格,"每周和班长对账一次。"又从袋子里掏出个小本子,"这是收据本,每笔支出都要有经手人签字。"
许星眠瞪大眼睛:"你怎么准备得这么周全?"
"因为..."陆远舟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会需要。"
许星眠的耳尖瞬间红透,作者“桃桃酒酿”推荐阅读《唯独不怕麻烦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赶紧低头摆弄文件袋掩饰慌乱。透过半透明的袋子,她看见里面还贴心地放了支迷你订书机和一叠便利贴。
"还有,"陆远舟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个带锁的小铁盒,"放备用钥匙用。密码是你生日。"
许星眠接过盒子,金属的凉意从掌心传来,心里却暖烘烘的。她突然发现,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琐事,在陆远舟这里都变成了可以拆解组装的"零件"。
夕阳渐渐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教室后墙上,交叠在一起。许星眠着小铁盒上的齿轮图案,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远舟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接住瓶身滑落下来的水珠,动作轻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因为,"他的声音比黄昏的风还温柔,"我喜欢看你解决问题的样子。"
许星眠咬着吸管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
"那个...今天学生会长来找我,我觉得学生会长其实是想邀请你的。"许星眠低头摆弄着书包带,声音越来越小,"我进去可能会打乱你们的节奏..."
话音未落,额头突然被弹了个脑瓜崩。许星眠"嗷"地捂住额头,抬眼对上陆远舟阴沉的脸。
"刚觉得你长大了,"陆远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怎么又缩回去了?"他修长的手指还悬在半空,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红。
许星眠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蜗牛。她盯着陆远舟校服上的第二颗纽扣那颗因为主人急促的呼吸而轻微起伏。
"我不是..."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只是觉得程学长的队伍肯定都是精英..."
陆远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少年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许星眠,看着我。"
被迫抬头的瞬间,许星眠愣住了。陆远舟的眼睛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你当队员?"他一字一顿地问,"因为我不想你离我太远…你太笨了。"我怕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你会躲着我,然后偷偷消失。
窗外突然传来欢呼声,打断了陆远舟的话。操场上一群学生正在试飞航模,银色的机翼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许星眠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她想起以前陈浩问自己题目时说过:"你比我们强多了,至少你知道电路板正反。"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松开。陆远舟后退半步,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是那个被她改装过的机器人,胸口的小屏幕正循环播放着她当初的豪言壮语:"我许星眠修不好的东西还没发明出来呢!"
"现在,"陆远舟把机器人塞进她怀里,声音恢复了平静,"再说一遍你要退出。"
许星眠抱着机器人,金属外壳冰凉的温度透过校服传到心口。她突然想起上周修漏水的屋顶时,陆远舟在梯子下扶着她的场景。那时他说:"许星眠,你低头修理的眼睛,比星空还亮。"
走廊尽头的夕阳渐渐沉下去,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星眠深吸一口气,把机器人郑重地放回陆远舟手中:
"我...我要当能配得上你的队员。"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但眼神己经变得坚定,"所以...特训加倍!"
陆远舟怔了怔,突然笑出声。他伸手揉了揉许星眠的发顶,把本来就乱的刘海揉得更乱:"这才像话。"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记住——"
许星眠疑惑地抬头。
"你从来不需要'配得上'谁。"陆远舟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我想站在你身边。"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阳光穿过走廊,在两人之间的地砖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许星眠怀里的机器人突然"嘀"地亮起指示灯,仿佛在见证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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