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摸上甲板。月光被乌云遮蔽，只有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掩盖着他们的脚步声。
大副趴在巫师舱门外听了会儿，转头比了个“睡着”的手势。他小心翼翼地将迷烟罐子的软管从门缝塞进去……
“你在找这个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大副浑身僵住，缓缓回头——独臂巫师正倚在桅杆旁，手里抛接着那个迷烟罐子。
甲板上的阴影中，七十多双眼睛同时亮起。每个孩子手里都捏着一团发光的魔法能量，像夏夜的萤火虫。
“不、不可能……”霍恩船长踉跄后退，“迷烟对巫师也……”
“艾莉尔。”林东轻唤一声。
精灵少女从舱顶轻盈跃下，手里捧着个打开的香炉：“森林精灵的‘清风祝福’，能净化一切毒素哦~”
小豆子从人群中钻出来，手里凝聚的火球照亮了他稚嫩的脸庞：“老师，要烧了他们吗？”
林东的独臂轻轻按在孩子肩上：“不，交给海神审判。”
他打了个响指。所有水手突然浮到半空，在惊恐的尖叫中被扔进漆黑的海面。扑通声接连响起，像下了一锅饺子。
“现在，”林东转向目瞪口呆的孩子们，“谁想学掌舵？”
而艾莉尔则是好奇地看向林东，问道：“大人您是怎么发现的？”
而林东从怀中掏出一个泛着幽光的骷髅水晶，在月光下晃了晃：“好奇我怎么发现他们的？”
艾莉尔的尖耳朵竖了起来，银发在海风中飘动：“这是……”
“师姐艾琳娜送的礼物。”林东指尖轻点水晶，里面浮现出几个红色光点，“能感知三十米内的恶意。”
精灵少女恍然大悟，随即忧心忡忡地望向空荡荡的舵轮：“可现在没人会开船了……”
“我来！”宁德家的大小姐突然举手，裙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父亲带我看过海图！”
“我、我帮过渔夫修补渔网……”一个瘦小的男孩怯生生地说。
很快，七十多个孩子自发分成几组：辨认星象的，记录航线的，甚至还有个农家孩子声称能靠海鸟飞行方向判断陆地位置。
林东的独臂在空中划出一道符文，船帆自动调整角度。他又打了个响指，甲板上的缆绳像活物般自己盘绕整齐。
“看，”他对艾莉尔眨眨眼，“巫师总有办法。”
最初的几天确实惊险。有次暴风雨中，船差点撞上暗礁。关键时刻，三个女孩合力施展的防风咒起了作用，小豆子的照明术则帮舵手看清了方向。
到第七天，这群孩子己经像模像样地组成了航海小队。夜晚的值班表贴在船长室门口，甚至还有人用贝壳做了个简易的潮汐钟。
林东终于能靠在桅杆上小憩。艾莉尔轻手轻脚地为他披上毛毯，却被突然睁眼的巫师捉住了手腕。
“大人……我……”
“嘘。”林东指了指海面。远处，一群发光的水母正组成瑰丽的图案，像海底的星河。
精灵少女屏住呼吸，尖耳朵微微颤动。月光下，她发现巫师的侧脸比初见时柔和了许多。作者“修猪”推荐阅读《巫师之旅：我的左臂刻满禁咒》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照这个速度……”林东估算着，“再有两周就能看到巫师塔的灯塔了。”
艾莉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小包掏出个海螺：“今天捞到的！放在耳边能听到海浪声……”
林东接过海螺，指尖不小心碰到精灵冰凉的手指。两人同时缩手，海螺“啪嗒”掉在甲板上。
“我、我去看看晚餐……”艾莉尔红着脸跑开，差点撞上正在测量星座的宁德二小姐。
林东弯腰捡起海螺。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真的听到了海浪声中，夹杂着精灵轻盈的笑声。
……
海风轻拂的傍晚，林东倚在船舷边，望着那群忙碌的孩子们。宁德家的大小姐正带着几个年长的学徒施展防风咒，淡蓝色的魔法屏障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比我们当年强多了。”林东着空荡的左袖，想起三十五年前穿越时的狼狈模样。这些原住民天生就具备精神力，只是觉醒者实在太少——难怪巫师们要不惜代价从异界召唤新人。
“大人……”艾莉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突然戛然而止。林东回头时，只看到一抹银色发尾消失在舱门后。
这半个月来，精灵少女变得异常古怪。有时像影子般寸步不离，有时又躲得不见踪影。有次林东半夜醒来，发现她蜷缩在床尾，被发现后却像受惊的兔子般跳窗逃走。
首到航程最后一周的清晨，谜底才揭晓。林东在仓库发现艾莉尔时，精灵正把自己泡在装满冰水的木桶里，银发湿漉漉地贴在通红的脸颊上。
“精灵的……期……”她咬着嘴唇解释，尖耳朵抖得厉害，“我们一族……三百年才……”
林东手里的药材袋差点掉地上。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天总闻到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那是精灵信息素的味道。
“你……怎么不早说？”
艾莉尔把半张脸埋进水里，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泡泡：“怕……怕大人嫌弃……”她的声音细若蚊呐，“森林精灵……一生只会……选择一个伴侣……”
林东揉了揉太阳穴。作为目前寿命长达三百多年的一星巫师，他确实没考虑过这种……生物学问题。
“今晚……”艾莉尔突然抬头，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大人正常休息就好……”她的眼睛在昏暗的仓库里亮得出奇，“我会……很安静……”
那晚林东特意喝了双倍的安神药剂。但半夜还是被一阵雪松香气惊醒——艾莉尔像只猫般蜷在他枕边，银发铺了满床。她睡得极沉，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
林东轻轻叹了口气，小心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窗外，巫师塔的灯塔己经隐约可见，像颗明亮的星辰指引着归途。
……
晨光透过舷窗洒进舱室，林东轻手轻脚地起身。床单上几滴淡蓝色的痕迹格外显眼——那是精灵的处子之血。艾莉尔己经恢复了常态，正在厨房哼着精灵小调准备早餐，尖耳朵在晨光中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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