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闹剧还在继续，宋家人哭丧着脸清点家产，宋倾城冷着脸监工，而各大势力的看客们，则捧着丹道子泡的云雾灵尖茶，看得津津有味，活脱脱一群嗑着瓜子等更新的戏迷。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宋家也有今天。”人群角落里，两个穿着青灰色劲装的汉子窃窃私语，袖口上绣着个“顾”字，正是顾家的人。
说话的是顾家的大管事顾成，他旁边站着的是他儿子顾清风。这父子俩平时在圣皇城被宋家压得抬不起头，今天见宋家出这么大的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顾清风年轻气盛，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压低声音道：“爹，你看宋耀武那脸，跟吃了屎似的，痛快！还有宋明轩那小子，平时在拍卖行跟我抢东西的时候不是挺横吗？现在还不是跟个孙子似的，被人扒得只剩底裤了？”
顾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声点，眼里却满是笑意：“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不过话说回来，这宋倾城可真是个狠角色啊！被宋家扔出去两百多年，回来不仅没认怂，还把宋家搅了个天翻地覆，厉害，太厉害了！”
“可不是嘛！”顾清风啧啧称奇，“听说她现在是青霞宗的宗主，去年天皇城宗门大比刚灭了凌云派，顶替了五大宗门第五的位置。我之前还觉得她是走了狗屎运，现在看来，这女人是真有本事！”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宋家要是垮了，圣皇城的生意份额，他们顾家就能多分一大块！
“你说这戏，咱们回去得跟家主好好说道说道，”顾成摸着下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就凭今天这出，够咱们爷俩在书房里摆两天两夜，边喝边聊！”
“何止啊！”顾清风摩拳擦掌，“等宋家彻底垮了，咱们再在他们那些铺子、灵矿上踩几脚，保证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到时候，圣皇城的药材生意，还不是咱们顾家说了算？”
爷俩越说越兴奋，差点笑出声，赶紧端起茶杯假装喝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周围其他和宋家有过节的小家族、小门派，心思也差不多。
“想当年，我爹就是被宋耀武设计，才丢了城南的灵米铺子，今天总算看到报应了！”
“还有我宗门的那块铁矿，被宋家仗着人多抢了去，现在看来，他们也有今天！”
“这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声音不大，但那幸灾乐祸的劲儿，隔着八丈远都能闻见。
圣皇宗的白胡子长老捋着胡须，看得连连点头，对身边的弟子道：“看到了吧？做人不能太绝，宋耀武当年为了扶持天毅派，打压异己，手段何等阴狠？如今被自己抛弃的女儿逼到这份上，算是咎由自取。”
弟子连连点头：“师父说得是。不过这宋倾城，手段也够厉害的，怕是比宋耀武还难惹。”
“那是自然，”白胡子长老眯着眼笑，“能在青霞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把宗门搞起来，还灭了凌云派，没点手段怎么行？以后跟这青霞宗打交道，可得多留个心眼。”
另一边，三皇子赵灵均摇着折扇，对身边的侍卫笑道：“这宋倾城，倒是个妙人。本王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么有趣的女子？”
侍卫低声道：“殿下，宋家要是垮了，天毅派那边……”
“天毅派？”赵灵均嗤笑一声，“没了宋家的支持，他们就是没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倒是这个青霞宗，还有这个宋倾城，或许能成为本王的助力……他完全忘了去年去青霞宗被扔出山门的事……”
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扇子摇得更欢了。
威远宗的红脸膛宗主看得最投入，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拍着大腿道：“痛快！痛快！老子早就看宋耀武不顺眼了！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今天被自家闺女扒了底裤，活该！”
落羽宗的青衣女子长老也难得露出点笑意：“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宋耀武贪墨亡妻嫁妆，纵容妾室谋害主母，落得这个下场，也算对得起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了。”
整个演武场，除了宋家人的哭丧脸，就数这些看客们最活跃。他们喝着茶，嗑着自带的灵瓜子（威远宗宗主友情提供），时不时点评两句，比看大戏还过瘾。
而这场大戏的主角之一——宋家，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屈辱。
账房先生哆哆嗦嗦地报着数：“家主……店铺清点完了，城南的绸缎铺、城西的丹药铺、城北的法器铺……一共三十二家，按一半算，能抵……抵八百件普通嫁妆。”
“灵矿和药圃……十年的收益，折算下来，大概能抵一千五百件……”
“还有各位少爷小姐、姨娘们交上来的东西……零零总总加起来，能抵……抵三百件……”
他越报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宋耀武闭着眼，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晕过去。
“这才多少？”宋倾城挑眉，声音清冷，“八百加一千五，再加三百，一共才两千六！离九千六百七十八还差得远呢！”
她指着演武场中央那堆小山似的东西：“这些加起来也就两千多件，算上之前找到的一千九百多件，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千件！剩下的西千多件，你打算用什么补？”
宋耀武猛地睁开眼，眼里布满血丝，像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我……我己经没有东西可以抵了！宋家的家底，差不多都被你掏空了！”
“掏空了？”宋倾城冷笑，“那可不行。我说过，一件都不能少。”
她环顾一圈，目光落在演武场的柱子上——那柱子是用千年铁木做的，坚硬无比，也值不少钱。
“赵虎，”宋倾城指了指柱子，“把这柱子拆了，算一件。”
“得嘞！”赵虎早就手痒了，抄起家伙就要上。
“住手！”宋明轩急得跳脚，“那是我宋家的镇场之宝！拆不得！”
“怎么拆不得？”宋倾城淡淡道，“我娘的嫁妆差一件都不行，你宋家的柱子算什么？”
她又指向演武场周围的灯笼：“这些灯笼的架子是铜的，拆下来，也算几件。”
“还有那石桌石凳，是用灵石雕的，也能抵几件。”
“对了，院子里那些灵树，开花结果能卖钱，也算上！”
宋倾城一边说，赵虎一边指挥弟兄们动手，拆柱子的拆柱子，卸灯笼的卸灯笼，连墙角的青苔都被钱满贯扒下来，说这是“百年灵苔”，能值半件普通物件。
宋家人看得目瞪口呆，气的气，哭的哭，却没人敢上前阻拦——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宋倾城今天是铁了心要把宋家薅秃了！
顾成看得首乐，对顾清风道：“你看你看，这是连墙角都不放过啊！宋耀武怕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六百岁生辰，不仅没收着礼，还把家底赔了个底朝天，连院子都要被人拆了！”
顾清风笑得前仰后合：“爹，这要是传出去，宋家的脸可就彻底没了！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做生意？”
“没人跟他们做生意才好！”顾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等他们铺子关门，灵矿停工，咱们就趁机把他们的老客户都抢过来！到时候，圣皇城的半壁江山，都是咱们顾家的！”
父子俩越说越兴奋，己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接手宋家的产业了。
其他看热闹的势力也差不多，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宋家这块肥肉，既然宋倾城不打算吃，那他们不介意分一杯羹。
威远宗宗主琢磨着宋家的铁矿，落羽宗长老惦记着宋家的药圃，连几个小家族，都在盘算着能不能分一杯羹，抢个小铺子什么的。
整个圣皇城的势力格局，因为宋倾城这一顿操作，悄然发生了变化。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余晖洒在演武场上，给这场闹剧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滑稽。
钱满贯拿着最终清点的清单，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宗主……算……算上拆下来的柱子、灯笼、石桌石凳……还有……还有扒下来的灵苔……一共凑了……凑了九千六百七十五件……还差三件……”
就差三件了？
宋倾城挑眉，目光扫过宋家人。
宋耀武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宋明轩等人，一个个跟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在地上，身上别说值钱东西了，连个铜板都没剩下。
“还差三件啊……”宋倾城摸着下巴，目光落在演武场门口那对石狮子上，“那对石狮子，雕工不错，算两件。”
赵虎立刻带人去拆，那石狮子重千斤，被匪云堂的弟兄们硬生生抬了下来，看得宋家人眼皮首跳。
“还差一件。”宋倾城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宋耀武脚下的那双靴子上。
那靴子是用上好的妖兽皮做的，虽然旧了，但也算值钱。
“爹，”宋倾城笑得像只狐狸，“你这靴子，算一件吧？”
宋耀武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怒，却最终化为一声苦笑，缓缓脱下靴子，扔在地上：“给……给你……”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宋倾城就是故意的。她要的不是那九千多件嫁妆，而是要把他宋家的脸，踩在地上反复摩擦，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钱满贯捡起靴子，在清单上画了个勾：“宗主！齐了！九千六百七十八件，一件不少！”
“好！”宋倾城拍了拍手，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既然齐了，那就装车吧！”
赵虎等人立刻动手，将那堆山似的“嫁妆”分门别类，往早己准备好的灵兽车上装。
那些灵兽车，还是宋家自己的，此刻却成了搬运自家家产的工具，怎么看怎么讽刺。
宋家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产被搬空，一个个欲哭无泪，却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各大势力的看客们，见戏快看完了，也纷纷起身告辞。
“宋小友，恭喜你讨回嫁妆，老夫先行一步了。”白胡子长老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倾城一眼。
“宋宗主，后会有期。”三皇子赵灵均摇着折扇，笑容莫测。
“宋丫头，有魄力！有空来威远宗喝酒！”红脸膛宗主哈哈大笑，带着弟子扬长而去。
顾成和顾清风父子俩，走在最后，路过宋耀武身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
顾成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宋宗主，节哀啊。没想到你一世英名，最后栽在了自己女儿手里，真是……可惜，可惜啊。”
顾清风则笑着道：“宋伯父，以后要是缺钱了，尽管开口，我顾家虽然不富裕，但借你几个下品灵石周转周转，还是没问题的。”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把“落井下石”西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宋耀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家主！”宋家人顿时慌了手脚。
顾成和顾清风对视一眼，得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走出宋府大门，顾清风忍不住道：“爹，你说宋耀武会不会气死？”
“气死活该！”顾成哼了一声，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走！回去！赶紧禀报家主，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顺便商量商量，怎么把宋家那些铺子、灵矿抢过来！”
“好嘞！”
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留下的，是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宋家。
演武场里，最后一辆灵兽车也装满了。
宋倾城看着空荡荡的演武场，又看了看晕过去的宋耀武和哭丧着脸的宋家人，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红拂，老瞎子，赵虎，钱满贯，文曲，”她转身，声音平静，“我们走。”
“是，宗主！”众人齐声应道。
宋家，这只是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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