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水晶灯在萧玉棠脸上洒下细碎的光影，她盯着首播屏幕上疯涨的“沈墨受害者”弹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这时，穿着银边制服的侍者退到角落，周慕云的身影从旋转门后走进来——陆沉舟的私人律师永远像一台精密仪器，黑框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停留在苏清歌沾着荧光墨水的靴尖上。
“苏小姐。”周慕云将用红绸包裹的文件推到她面前，手指关节轻叩封皮，“境外资本利用沈墨的声纹特征锁定了婚约合同，但解押密钥……”他顿了顿，镜片闪过一道冷光，“掌握在能接触合同原件的人手里。”
苏清歌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餐刀，刀锋挑起过膝靴上的裂缝。
她记得三天前沈墨为这双靴子做最后调整时，指尖在靴跟处多按了三秒——此刻，裂缝里渗出的荧光不再是蓝色，伴随着金属刮擦声，在半空中拉出两道细痕。
“看看边角的机械划痕。”她将靴跟对准顶灯，划痕在墙上投下微小的数字，“和陆沉舟表盘的编号完全一致。”
陆沉舟抬手，腕间的机械表“咔”地一声弹开表盖，内侧刻着的“LCZ - 0317”与墙上的投影严丝合缝。
萧玉棠突然扑向首播设备，涂着玫瑰金色指甲油的手指猛戳开播键：“苏清歌团队涉嫌……”
“滋——”
荧光墨水突然像活物一样窜上首播屏幕，在萧玉棠惊恐的脸旁勾勒出复杂的股权树。
最末端的红圈精准地套住了裴无欢的名字，旁边标注着“陆氏医疗51%股权质押”。
沈墨的声音夹杂着电流从设备里传出来：“当年我签署放弃婚约声明时，日期正好是陆氏医疗的股权熔断日。”她攥着程雪的手松开又握紧，眼尾的泪痣随着喉结的滚动闪闪发光，“原来不是我放弃了什么，而是资本替我启动了保护程序。”
“放屁！”裴无欢扯断靛蓝色领带，金丝眼镜歪在鼻尖，“你们根本不懂音乐！那些数据、合同……”他抓起桌上的香槟杯想要砸过去，却见陆沉舟不紧不慢地按下表盘上的暗键。
宴会厅的音响突然切换成心跳监测仪的“滴滴”声。
“2001年3月17日，沈墨的医疗方案。”陆沉舟的声音像冰锥一样扎进嘈杂声中，“被删除的原始版本，现在用靴跟裂缝里的声纹波形重新制作出来了。”他看向脸色惨白的裴无欢，“你以为销毁纸质文件就能抹去痕迹？当年手术室的监控声波，早己刻进这双靴子的皮质纤维里。”
萧玉棠的首播弹幕瞬间炸开，变成一片空白，只剩满屏的“医疗黑幕”“股权操控”等关键词。
她踉跄着撞翻了香槟塔，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布淌到苏清歌脚边，在过膝靴的裂缝处洇开——这次渗出的荧光是刺目的红色，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
“清歌。”陆沉舟走上前来，指尖轻擦过她靴跟上的红痕，“舞台的追光灯该亮了。”
苏清歌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
红色荧光正顺着靴筒的暗纹往上爬，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蛇。
宴会厅的喧嚣突然变得遥远，她听见后台方向传来《断肠吟》的钢琴前奏——那是她为决赛准备的曲子，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更适合当下的场景。
她抬起头，看见江临在角落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草莓棒棒糖在他齿间闪着光。
沈墨和程雪相拥在一起，程雪的肩膀在颤抖，但还是对着她拼命点头。
而萧玉棠瘫坐在满地碎玻璃中，首播设备还在嗡嗡作响，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轮到我了。”苏清歌对着陆沉舟微笑，靴跟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红色荧光顺着她的步伐蔓延开来，在身后拖出一道醒目的轨迹——那是通往舞台中央的路。
苏清歌踩着红荧光铺就的轨迹踏上舞台时，高跟鞋与大理石的碰撞声像敲在每个人神经上。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混着后台传来的《断肠吟》前奏，那架钢琴的每一个音符都在她骨血里震颤——这不是决赛的舞台，却比任何决赛都更需要她唱破黑暗。
"真正的破音，是资本的漏洞。"她对着麦克风开口，声线清冽如破冰的溪。
话音未落，过膝靴的裂缝突然泛起刺目的蓝光，三维医疗数据如蝶群从靴缝中腾起，在半空交织成泛着冷光的股权结构图。
最中央的节点上，"裴无欢"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标注着"沈墨婚约质押虚假担保"的明细。
宴会厅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裴无欢的金丝眼镜"啪"地摔在地上，他踉跄两步抓住桌角，清音阁：冷面歌姬的逆袭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清音阁：冷面歌姬的逆袭最新章节随便看！指节泛白如死物："这不可能......声纹锁早该......"
"早该被你们销毁？"苏清歌低头看向靴跟，裂缝里的荧光随着她的话音流转，"但沈姐给我改这双靴子时，说过'好的鞋跟要记住主人走过的路'。"她抬眼时，目光扫过缩在角落的沈墨——对方正捂着嘴，泪痣在泪光里发颤，"所以它记住了手术室的消毒水味，记住了签婚约时笔尖戳破纸的声响，更记住了......"
"啊——！"
萧玉棠的尖叫撕裂空气。
她不知何时扯断了首播线，染血的指甲抓向苏清歌的后颈，发间碎钻发饰在头顶乱颤如疯蝶。
可她刚跨出三步，过膝靴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无形的电磁场像张网兜头罩下，将她钉在离舞台两米的位置。
她的玫瑰金甲油刮擦空气，在地面划出五道白痕："放开我！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境外服务器在下载沈墨的......"
唐果的声音突然从后台音响里炸响。
这个总扎着高马尾的技术助理此刻应该在监控室，尾音被电流扭曲成刺啦声。
所有屏幕同时黑屏三秒，再亮起时，裴无欢的脸占满了整个首播画面——他正将一叠文件推给金发男人，背景里"境外资本"的logo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沈氏婚约的质押权我能拿到，但股权置换必须再加五个点......"
"够了！"裴无欢扑向最近的屏幕，指甲扣进金属边框里。
他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在定制衬衫上，将靛蓝色染成深褐，"这些都是合成的！
你们......"
"叮——"
陆沉舟的机械表突然发出清响。
他垂眸看了眼归零的倒计时，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苏小姐的靴跟里，存着2001年3月17日的完整声波。"他抬手轻敲表盘，"包括裴总监在手术室说'这孩子救不活，婚约质押能换三千万'的那一句。"
苏清歌感觉靴跟的裂缝在发烫。
红色荧光顺着靴筒爬到她膝头，在半空凝出一行代码，最后一个字符落下时，空气里响起"咔"的轻响——全息投影突然在舞台中央展开。
那是间泛着消毒水味的小房间。
年轻的沈墨穿着洗得发白的毛衣，怀里抱着裹着蓝毯子的女婴。
她面前的婚约合同被推过来时，笔尖在"质押人"处顿了三秒，才重重落下："钱可以要，但必须先救孩子。"她低头吻了吻婴儿的额头，"程雪，程雪......"
"小墨......"程雪的呜咽混着玻璃碎裂声。
她不知何时冲上台，指尖颤抖着要触碰全息影像里的自己，却穿过了沈墨的手掌。
沈墨在原地僵了一瞬，突然捂住嘴，泪滴砸在程雪手背，"是我......是我签的......"
"福利院的标志。"江临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他的草莓棒棒糖早没了甜味，此刻正举着手机对准投影边缘，"和程雪手术记录上的日期，分毫不差。"
宴会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萧玉棠瘫坐在地，发饰掉了一半，盯着投影的眼睛里只剩空洞；裴无欢蜷在屏幕前，后背剧烈起伏，像条被抽走脊骨的蛇；陆沉舟低头整理袖扣，腕表内侧的"LCZ-0317"在灯光下泛着暖光——那是他母亲的忌日，也是沈墨为程雪签下婚约的日子。
苏清歌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全息影像里沈墨的手背。
冰凉的触感让她眼眶发酸，却在抬头时扬起笑意："裴总监，您布置的婚约陷阱，正好激活了......"
后台突然传来刺耳的提示音。
江临的手机亮了又灭，他冲陆沉舟挑眉："有人黑进了决赛舞台系统。"
裴无欢猛地抬头。
他的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戴回脸上，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疯癫的光。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整理领带的动作过于用力，领结歪在锁骨处："苏清歌，你以为赢了？"他扯了扯嘴角，"决赛前夜的彩排......舞台系统，该升级了。"
他的话音被保安的脚步声淹没。
但苏清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听着后台传来工作人员调试设备的嘈杂，突然想起沈墨给她改靴子时说的另一句话："真正的舞台，从不会让真心蒙尘。"
她低头看向过膝靴，红色荧光己褪成温柔的粉。
裂缝里的光还在轻轻跳动，像在说——
下一场，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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