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歌的指尖刚触到机械表的金属表链,腕间便传来细微的震颤。
陆沉舟的体温顺着表身渗进来,混着观众席如潮的欢呼,在她耳膜上撞出嗡嗡的回响。
“表盘编号是你第一次登台的日期——也是白露删除真相的倒计时。”陆沉舟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尾音却放得极轻,像是怕惊碎什么,“我让人把那天的监控数据嵌进了表芯。”
话音未落,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
淡蓝色的光从机械表的缝隙里渗出,在半空拉出一道扭曲的裂缝,紧接着,全息影像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是数据迷宫里的他们,陆沉舟攥着她的手腕穿过闪烁的代码墙,她的过膝靴擦过虚拟服务器时迸出火星;是录音棚里,沈墨举着频谱分析仪喊“声纹重叠率37%”,萧玉棠端着咖啡推门的身影恰好被框进镜头;还有昨夜福利院废墟,陆沉舟半跪着替她捡照片时,袖口露出的银色表链,正与此刻她掌心的表一模一样。
“骗子。”苏清歌喉咙发紧。
她望着影像里自己泛红的眼眶,才惊觉此刻眼底也烫得厉害。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都是他早埋下的伏笔——从第一次在后台撞见她替跑调的练习生补和声,到《断肠吟》编曲时故意留下的半拍空当,等她用清越的高音填满。
“是共谋。”陆沉舟低笑,指腹轻轻抹过她眼角的湿意。
他的拇指还沾着刚才按股权证书时的印泥红,在她脸上晕开一点暖。
变故来得比心跳更快。
后台安全通道的铁门“哐当”撞在墙上,萧玉棠跌跌撞撞冲出来,发梢还挂着未扯净的数据线,右手腕渗着血——方才她试图用碎玻璃割断植入的追踪芯片,却扯断了连接脑机接口的神经线。
她身后跟着穿白大褂的白露,左眼的机械义眼闪着刺目的红光,金属睫毛开合间射出两道激光,精准地切断了舞台左侧的音响线。
“所有证据都在我的云端!”白露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就算你们拿到股权,跨国资本的交易记录——”
“早被陆浅眠的反向追踪覆盖了。”陆沉舟打断她,甚至没回头。
他仍望着苏清歌,像是在看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你植入陆氏医疗的脑机接口,每一次上传数据都会触发双重加密。知道为什么我让夏萤守在安全通道吗?她的定位器不是追踪你,是替陆浅眠锁定云端服务器的物理地址。”
萧玉棠突然尖叫着扑过来。
她的指甲刮过苏清歌的手背,却在触及机械表的瞬间触电般缩回——全息影像里正放着她在海外账户签署对赌协议的画面,背景音是裴无欢的声音:“只要搞垮清音阁,天音传媒30%股权就是你的。”
“够了。”苏清歌按住发疼的太阳穴。
她望着萧玉棠扭曲的脸,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练习室,这姑娘曾红着眼眶替她捡散落的谱子。
那时萧玉棠说“清歌姐的声音像月光”,现在月光碎了,照出底下爬满的蛀虫。
她蹲下身,指尖勾住过膝靴外侧的暗扣。
黑色皮料裂开细小的缝,银蓝色的荧光粒子如星雨洒落——那是沈墨用两人合作时的声纹样本特制的加密材料,“沈墨说,你总模仿我说话的尾音。”苏清歌将粒子拢在掌心,“所以真正的密钥,是你们声纹重叠的那0.3秒。”
粒子在她掌心重组,凝成一把半透明的钥匙。
苏清歌起身,钥匙尖对准白露的机械义眼。
红光骤然暴涨,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吸了进去。
全息屏上跳出一行血字:“白露举报境外资本证据——己解密。”
观众席的喧哗突然静了一瞬。
有人举起手机拍摄,闪光灯连成银河;有人开始唱苏清歌新专辑的主打歌,调子从第一排传到最后一排,比任何扩音器都响亮。
陆沉舟的手悄悄覆上苏清歌的手背。
他望着舞台上方的大屏幕,那里正循环播放着股权变更的法律文件,末尾“陆沉舟”的签名还带着墨香。
而在屏幕边缘,一行极小的数字正在跳动——23:50。
“该收网了。”他低声说。
苏清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大屏幕突然闪烁两下,一串股权质押记录的开头字母“裴”字刚露出半角,便被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切回了观众席画面。
但足够让前排的股东们掏出手机,足够让“裴无欢”三个字在股东群里炸成一片@提示。
萧玉棠瘫坐在地。
她望着自己染血的手腕,终于听懂了陆沉舟最初的话——资本从不是账户里的数字,是台上人唱的歌,是台下人鼓的掌,是所有不肯被收买的心跳。
而苏清歌的掌心还焐着那只机械表。
表盘背面的刻字被体温焐得发烫,她听见陆沉舟在她耳边说:“下一场战役,我们要让全世界听见,清音阁的声音,永远骗不了人。”
观众席的欢呼再次炸响。
有人扔上来一束蓝玫瑰,苏清歌接住时,瞥见花束里夹着张纸条——是沈墨的字迹:“后台冰箱第三层,我藏了庆祝蛋糕。记得带陆总来,他昨天说想吃黑森林。”
她低头轻笑,抬头时正撞进陆沉舟的目光。
他的眼睛里有光,有星,有所有值得奔赴的未来。
而此刻,大屏幕角落的“裴”字,正随着工作人员的慌乱操作,若隐若现。
舞台上方的大屏幕突然发出“刺啦”一声电流爆响,裴无欢的股权质押记录像被按了循环键,“质押方:裴无欢,被质押方:境外资本XX信托”的字样在观众席投下刺目的白光。
前排几个持股超过5%的股东同时捏碎了手机壳——他们刚才在股东群里发的“裴总监劳苦功高”的彩虹屁,此刻全成了打脸的巴掌。
“关掉!马上关掉!”裴无欢从观众席第三排冲上台,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后颈的汗把衬衫粘成一片。
他扑向舞台侧边的中控台,却被保安架住胳膊——陆沉舟早在三天前就替换了所有安保人员,此刻那些黑衣保镖的手像铁钳,捏得他腕骨咔咔作响。
“陆总,这、这是技术故障!”裴无欢扭头看向陆沉舟,声音抖得像漏风的唢呐。
他额角的汗滴砸在舞台上,溅起的水痕里倒映着大屏幕上自己的签名——那是他上周在澳门赌场被灌醉后按的手印,此刻正明晃晃地贴着“非法转移资产”的红色批注。
“技术故障?”陆沉舟的声音比空调出风口的风还冷。
他没看裴无欢,目光始终锁在苏清歌发顶的那缕碎发上,“上个月你让萧玉棠往清歌的保温杯里加镇定剂,也是技术故障?”
苏清歌的手指在合同上顿住。
她刚才只顾着看陆沉舟腕间的机械表,没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陆浅眠——陆氏医疗的首席数据官,此刻正将一份烫金合同推到她面前,封皮上“福利院重建专项基金”的字样被舞台光镀了层金边。
“清歌姐,这是用萧玉棠境外账户冻结资金设立的基金。”陆浅眠推了推无框眼镜,指节轻叩合同最后一页的签名栏,“需要你作为受益人签字。”
苏清歌的睫毛颤了颤。
她想起三天前在福利院废墟里捡到的那张老照片——她和七个孤儿挤在水泥台阶上,最边上穿红棉袄的小姑娘,正是萧玉棠。
当时陆沉舟半跪着替她捡照片,指腹擦过照片背面模糊的“天音福利院”字样时,她以为那只是安慰。
“她才是这个集团的灵魂。”陆沉舟突然按住她欲签的手。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钢笔的薄茧,隔着合同纸压在她手背上,“清音阁要的不是受益人,是让所有被资本碾碎的声音,都能站在聚光灯下。”
观众席突然爆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萧玉棠不知何时爬到了舞台边缘,她染血的手腕撑着舞台板,嘴角咧到耳根,笑声像生锈的齿轮:“你们赢了?那苏清歌的声纹数据呢?”她从领口扯出个带血的U盘,“三年前我就买通录音师,把她每场演出的声纹都存进了暗网——”
“啪!”
苏清歌的过膝靴跟精准碾在U盘上。
黑色塑料壳碎裂的瞬间,她弯腰捡起半片残骸,指腹擦过上面刻的“萧玉棠2021”,抬眼时眼底寒得像腊月的冰:“沈墨用我们合作时的声纹做了镜像覆盖。现在暗网里的,是你模仿我时走调的0.3秒。”
萧玉棠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望着苏清歌靴底沾的碎塑料,突然想起上周在录音棚,沈墨举着频谱分析仪冷笑:“玉棠啊,你学清歌的尾音学了三年,怎么连气口都没学会?”那时她只当是讽刺,此刻才惊觉——原来从她起了坏心的第一天,就己经被反将一军。
“检测到异常。”白露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蜂鸣。
她的金属睫毛快速开合,红色激光在苏清歌脸上扫过,“声纹特征与陆氏医疗原始数据库存在0.001%偏差——”
陆沉舟与苏清歌同时转头。
他们之间的空气再次泛起淡蓝色涟漪,全息影像从机械表中涌出——这次不是数据迷宫,而是二十年前的冬夜。
穿红棉袄的萧玉棠缩在福利院铁门前,哭花的脸贴在“天音福利院”的铜牌上;镜头拉远,铜牌下方的捐赠记录里,“白露”两个字被红笔圈着,旁边是婴儿出生证明的扫描件,母亲栏写着“天音福利院”。
“所以你当年偷的不是我的声纹。”苏清歌望着影像里缩成一团的萧玉棠,声音轻得像叹息,“是你自己的。”
萧玉棠突然捂住耳朵尖叫。
她的指甲抠进头皮,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不是!不是我——”
“够了。”陆沉舟抬手指向观众席。
不知何时,穿制服的警察己经堵住了所有出口,为首的女警举着逮捕令,“萧玉棠,裴无欢,涉嫌商业诈骗、非法入侵数据系统——”
“等等!”白露的机械义眼突然剧烈闪烁。
她的金属手指掐进自己太阳穴,电子音里混着孩童的哭声,“检测到...记忆重叠...原始数据...警告——”
苏清歌感觉腕间的机械表在发烫。
她望向陆沉舟,他眼里的星子正随着白露的尖叫轻轻晃动。
后台方向传来沈墨的喊叫声:“清歌!蛋糕要化了——”但下一秒,所有声音都被白露义眼迸发的红光盖过。
那红光像把烧红的刀,劈开了舞台上方的空气,露出里面跳动的、类似脑波的绿色代码。
陆沉舟的拇指在苏清歌手背上两下,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该查的,才刚开始。”
而此刻,白露的机械义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红光里,一行极小的字闪过她的视网膜:“目标:苏清歌,声纹匹配度...9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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