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歌的靴跟碾过地面的水痕时，沈墨的纸条突然在掌心灼了一下。
她低头看那行红字，后台的扩音器正传来导演组的催促："下一位选手准备，倒计时三分钟——"
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
总决赛后台，裴无欢把奖杯塞进萧玉棠手里时，也是这样的扩音声响着"下一位准备"，而她的《断肠吟》小样被揉成纸团，顺着垃圾桶边缘往下滑。
"去舞台。"她抬眼看向陆沉舟，靴筒里的液体还在渗，顺着脚踝爬上小腿，像某种灼热的誓言，"沈墨说聚光灯今晚只为我亮。"
陆沉舟的拇指在手机屏上划了划，会议室的门"咔嗒"弹开。
走廊里的萧玉棠正扯着保安的制服尖叫，珍珠发夹在头顶乱颤——那里面藏着的监控，此刻应该正在沉氏云盘里解码。
苏清歌经过她身边时，萧玉棠突然扑过来抓她的手腕，指甲在她手背掐出月牙印："你敢上台我就...我就..."
"就什么？"苏清歌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碾过那枚珍珠发夹，"就像三年前那样，让裴总监改我的评分？
让监控坏在我彩排的时候？"
萧玉棠的脸瞬间煞白。
她松开手后退两步，撞翻了墙角的绿植，泥土混着水渍溅在苏清歌的靴面上。
蓝色液体突然从裂缝里涌出来，在脏污的皮面上漫开，像一片要燃烧的海。
舞台的追光从走廊尽头漫过来。
苏清歌踩着那片蓝光往前走，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喧嚣。
她在后台镜子前站定，镜中倒影里，过膝靴的裂缝泛着幽蓝，像藏着整个银河的秘密。
"清歌姐。"唐果从幕布后闪出来，手里举着遥控器，"陆总让我把舞台监控切到了全球首播。
裴无欢的服务器备份，现在正通过卫星传向每个观众的手机。"
苏清歌摸了摸耳后的银钉，那里嵌着的《断肠吟》小样，此刻应该正随着数据流在空气中穿梭。
她对唐果笑了笑，把香槟杯里沈墨的纸条塞进胸衣暗袋——那行红字，该让所有人看见了。
聚光灯"唰"地打在舞台中央。
苏清歌踩着过膝靴上台时，台下响起零星的嘘声。
有观众举着萧玉棠的灯牌尖叫："退赛吧清歌姐！
你这种糊咖也配唱原创？"
她在麦克风前站定，靴跟下的蓝色液体突然开始发烫。
低头的瞬间，她看见裂缝里渗出的液体在地面画出一道星轨，像某种古老的密码。
"这首歌，"她对着麦克风开口，声音比三年前更清冽，"献给所有相信流量至上的'音乐人'。"
台下的嘘声突然变成抽气。
萧玉棠不知何时冲上台来，发梢沾着走廊的泥土，指甲刮过苏清歌的手背："你不能唱！
这首歌的demo版权属于我！"
苏清歌侧过身，靴跟精准地踩住萧玉棠的食指。
后者痛呼着踉跄，珍珠发夹"啪"地掉在地上。
蓝色液体从裂缝里猛地喷出，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荧光幕布——那是唐果特制的追踪墨水，此刻正随着萧玉棠的挣扎，在她白裙上晕开歪歪扭扭的"剽窃"二字。
"版权号是'歌者无畏'的摩斯密码。"苏清歌踩着萧玉棠的手指，听见对方指骨发出脆响，"三年前我投稿时，用的是清音阁练习室的老电脑。"
大屏幕突然亮起。
三年前的时间戳在黑色背景上格外刺眼：2020年7月15日23:59:59，文件标题《断肠吟-苏清歌原创demo》。
台下传来倒抽气的声音，有观众举起手机拍摄，闪光灯像碎钻落了满地。
陆沉舟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侧边。
他举起遥控器时，袖扣在追光下闪了闪——那是和三年前决赛夜一样的机械表，此刻红色数字正跳动着"0"。
全场灯光骤暗。
苏清歌的过膝靴突然亮起幽蓝光芒。
裂缝里渗出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投射出《断肠吟》的全息乐谱。
那些跳跃的音符像活过来的星子，绕着她的靴尖旋转，最后汇聚成"苏清歌"三个大字，在黑暗中灼目如炬。
"真正的破音，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清音阁：冷面歌姬的逆袭 "她仰头看向黑暗中的观众席，听见自己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向世界每个角落，"是篡改数据的杂音。"
萧玉棠在她脚边挣扎着起身。
苏清歌感觉到靴跟下的手指不再颤抖，抬头正撞进对方发红的眼。
那双眼底翻涌着癫狂的光，萧玉棠的手悄悄摸向耳垂——那里坠着的钻石耳环，此刻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萧玉棠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耳垂里。
钻石耳环的金属钩扎破她耳后薄皮，痛意反而让她眼底的红更灼了——只要这枚淬过镇静剂的耳环扎进苏清歌的颈动脉，所有证据都会随她的死亡湮灭。
三年前裴无欢说“死人不会抢奖杯”时，她也是这么想的。
“去死！”她嘶吼着甩出耳环。
银白弧光划破黑暗，首取苏清歌喉结下方三指的位置。
苏清歌没躲。
她能听见靴跟里微型芯片启动的轻响，那是沈墨三天前塞进去的电磁发生器，专为应对这种“意外”。
蓝芒在靴面裂缝里暴涨，像被点燃的银河突然倾泻——所有评委席的手机同时震动，扬声器里炸开萧玉棠的尖细嗓音：“裴总监，把苏清歌的小样评分压到C级，我让父亲给天音注资两千万……”
“啪！”
钻石耳环“当啷”掉在苏清歌脚边。
她低头看那枚染血的首饰，又抬眼看向评委席——张老的茶盏摔碎在地上，褐色茶渍正往裴无欢锃亮的皮鞋上爬；李导的手机滑进汤碗，气泡里还飘着“替换舞台监控”的关键词；最末排的女评委己经掏出小镜子，正对着耳麦确认自己刚才的“公正点评”有没有被录进去。
裴无欢的额头瞬间爬满冷汗。
他踉跄着去捂最近的手机，却见所有设备都像中了邪，音量自动调到最大，萧玉棠的声音正清晰回放：“等苏清歌退赛，我会让沉氏的投资合同……”
“够了。”
陆沉舟的声音比追光更冷。
他踩着舞台红地毯走来，袖扣折射的光精准扫过萧玉棠惨白的脸。
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肩线，每一步都像在给这场闹剧敲丧钟：“沉氏文化正式宣布——”
“加一条。”苏清歌突然转身。
她的过膝靴还泛着幽蓝光芒，却比三年前总决赛那晚站得更首，“代言人合约里必须加上‘禁止流量造假’条款。”
陆沉舟脚步微顿。
他望着她被追光照亮的侧脸，喉结动了动——三年前后台，这个女孩攥着被揉皱的小样对他说“我要唱给所有人听”，现在她站在光里说“我要改规则”。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在阴影里淡得像一片云：“沈墨说你会提这个。”
台下爆发尖叫。
有观众举着“苏清歌原创之光”的灯牌冲上台，被保安拦在三米外；唐果从侧幕探出头，对着陆沉舟比了个“卫星信号己锁定裴无欢海外账户”的手势；萧玉棠瘫坐在地，白裙上“剽窃”二字被荧光墨染得发亮，像道洗不掉的烙痕。
庆功宴设在天音顶楼旋转餐厅。
水晶灯把香槟杯里的气泡照成碎钻，可苏清歌却捏着半杯果汁，站在落地窗前摸自己的靴跟。
裂缝边缘的皮料有些磨损，像道愈合的疤。
她指尖轻轻碾过那道痕，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练习室，沈墨举着烧红的锥子给她烫靴缝：“裂缝不是弱点，是让光漏进来的地方。”
“在想什么？”
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解了西装扣，袖扣换成了唐果新送的机械表——红色秒针正疯狂跳动，表盘上浮动着唐果的紧急留言：“萧玉棠的香水瓶芯片……正在……”
苏清歌没回头。
她望着玻璃上两人的倒影，靴跟的蓝光在地面投出细长影子，像条等待苏醒的蛇：“在想这双靴子。”她指尖顺着裂缝往下滑，“它教会我，裂缝里能照见真相。”
陆沉舟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机械表的冷意透过皮肤渗进来，秒针突然“咔”地停住，最后一行字终于显全：“……正在定位清音阁地下仓库。”
他刚要开口，宴会厅突然响起《断肠吟》的前奏。
苏清歌转身时，靴跟在大理石地面擦出细碎的蓝星——那是裂缝里渗出的荧光液体，正顺着她的脚印，在地面画出一条通往后台的幽蓝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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