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倒计时归零的蜂鸣声像一根钢针刺入耳膜时,苏清歌正紧攥着陆沉舟西装袖口的手突然用力收紧。
在金属摩擦声中,她闻到鼻腔里涌出的血腥味,那股甜腥味几乎发苦——这是声纹波过载的征兆,可此刻所有感官都在发出警报:那些本该自毁的机械替身,关节扭曲的角度突然停住了。
为首的机械替身脖子180度转向她,猩红色瞳孔里跳动的数据流突然凝结成一串基因编码。
苏清歌瞬间屏住了呼吸——那串由A/T/C/G组成的螺旋链,和她上个月在医院做的基因检测报告分毫不差。
“脐带血实验的终极产物——”机械替身的喉舌发出林雪鸢的电子音,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尖,“林浅浅才是真正的艺术傀儡。”
“什么?”苏清歌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到了陆沉舟的胸前。
他的手臂立刻收紧,光盾因承受过多冲击出现了细碎的裂纹,但此刻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串基因码上。
她想起二十年前顾清欢失踪时,新闻里提到过“实验体007”,想起沈墨总说她的声线和顾清欢未发表的小样极其相似……原来所谓“清音阁首席”的天赋,不过是实验室里培育出来的“艺术傀儡”?
“清歌。”沈墨的声音突然从右侧传来。
苏清歌转过头,看见经纪人正跪在主控台前,颤抖的手指抚摸着摊开的《涅槃交响曲》手稿。
泛黄的纸页边缘凝着暗褐色的血迹,潦草的字迹被岁月晕染开来:“雪鸢,你永远不懂真正的音乐。”
“这是妈妈手术前藏在义肢芯片里的。”沈墨的义肢关节因用力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抬头时眼眶通红,“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把所有实验数据、被篡改的版权记录都刻进了乐谱的声波里——”
“叮。”
陆沉舟的沉氏徽章突然泛起蓝光,顾清欢的声音从投影里传了出来。
那是二十年前的录音,带着仪器的刺响,但清晰得就像在耳边一样:“告诉浅浅,艺术不需要跪着活着……”
“住口!”
林雪鸢的尖叫声穿透量子网络,全息屏突然切换成黑白监控画面。
画面里是二十年前的天台,顾清欢的白大褂被风吹得飘动起来,她转身似乎在和谁说话,然后——
苏清歌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监控右下角的时间突然跳帧,顾清欢的后背被一只戴着翡翠戒指的手猛地一推。
她踉跄着撞上天台护栏,在坠楼前的最后一秒,镜头捕捉到她紧紧抓住胸口的动作——那里别着一枚和沈墨义肢核心同款的金色芯片。
“是裴无欢!”沈墨突然扯断过膝靴内侧的暗扣,从夹层里抽出半片带血的芯片,“他当年总说‘顾老师的音乐需要商业包装’,原来所谓的包装就是把版权卖给境外资本!”她将《涅槃交响曲》手稿拍进密钥舱,红色警告灯立刻变成了绿色,“妈妈用生命换来的证据链,现在开始生效。”
服务器舱的警报声突然变调。
苏清歌望着全息屏里疯狂滚动的版权数据,那些被篡改到“凤凰计划”之后的登记日期正在逐个回退,露出顾清欢真正的创作时间——1999年3月15日,她二十岁生日当天创作的《晨星》;2001年冬夜在琴房创作的《未完成的安魂曲》;还有2003年6月17日,也就是她坠楼前三天创作的《涅槃交响曲》终章。
“清歌。”陆沉舟低下头,指腹擦去她鼻尖的血,“看手稿。”
苏清歌这才注意到,《涅槃交响曲》的五线谱上,原本空白的间奏处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
那些纹路不是墨痕,更像是某种声波的可视化——和她刚才用声纹波凝成的凤凰振翅轨迹分毫不差。
机械替身的嘶吼声突然减弱了。
苏清歌望着手稿上的金色纹路,喉咙里涌起熟悉的震颤感。
那是她每次唱到高音时,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热流,是顾清欢留在她基因里的,对音乐最原始的渴望。
“浅浅。”顾清欢的录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和二十年前手术台上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真正的音乐,要自己唱出来。”
苏清歌抬起头。
在服务器舱自毁的红光中,她看见沈墨的义肢重新亮起金色微光,陆沉舟的光盾裂纹正在愈合,而《涅槃交响曲》的金色纹路,正顺着密钥舱爬向她的指尖。
她张开嘴。
当第一个音符溢出时,整个东京服务器舱的电子设备突然同时鸣响。
无需修改
以下是翻译后的内容:
第一个音符溢出时,苏清歌的耳膜被震得发疼。
那不是她刻意控制的声线,而是从喉管最深处涌上来的震颤——像婴儿第一次啼哭,像种子冲破冻土时的裂响。
东京服务器舱的所有电子设备突然同步鸣响,全息屏上滚动的数据流在声波里扭曲成金色涟漪,连机械替身猩红的瞳孔都泛起了裂痕。
“是声纹共振。”陆沉舟的呼吸扫过她耳后,手臂却始终稳稳托着她发颤的腰。
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飙升,从掌心贴着的后腰处传来灼热,像块即将融化的火珀——那是声纹波过载的危险信号,可此刻苏清歌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有团被封印二十年的火终于烧穿了冰层。
“看全息屏。”沈墨突然扯住她的手腕。
经纪人的义肢接口正渗出细密的金芒,在两人交握处凝成半透明的声波轨迹。
苏清歌抬头的瞬间,服务器舱的顶灯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浮在空中的淡蓝全息影像——那是间落满尘埃的音乐厅,二十岁的顾清欢抱着小提琴站在舞台中央,对面站着穿酒红色裙装的年轻女人,正是林雪鸢。
“你把《晨星》的版权卖给唱片公司时,说这是‘让音乐被更多人听见’。”顾清欢的声音带着未褪的青涩,琴弓却攥得死紧,“可你把《未完成的安魂曲》拆成三段卖给广告商,把《秋夜》的副歌做成手机铃声时——”她突然冷笑,琴箱在地上磕出闷响,“你把音乐变成商品那天,我们就不再是挚友。”
“妈妈……”沈墨的义肢关节发出咔嗒轻响。
她颤抖着抬起手,全息影像里的顾清欢竟也同步抬手,指尖虚虚碰在沈墨的义肢核心上。
苏清歌这才发现,影像里的林雪鸢脖颈处有道浅浅的疤痕——和此刻站在机械替身后方的女人,连皱眉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不可能!”林雪鸢的电子音突然破了音。
为首的机械替身剧烈震颤,金属关节迸出火星,在地上拖出蜿蜒的划痕后轰然解体。
苏清歌后退半步,却撞进陆沉舟的胸膛——机械替身的残骸里,整整齐齐码着上千份合同,封皮上“凤凰计划”西个烫金大字在红光里刺目得像血。
“抄袭合同。”陆沉舟的声音冷得像淬过冰,指尖划过最近一份合同的落款,“天音传媒代签,境外资本控股……裴无欢的翡翠戒指印,在每一份骑缝章上。”他突然扯开西装前襟,锁骨下方露出暗红色的凤凰纹路,与沈墨过膝靴内侧的暗扣同时泛起蓝光,“深渊协议B计划,启动。”
“沈小姐。”他转头看向沈墨,眼里的冷硬褪成某种近乎温柔的坚定,“用沉氏在星海娱乐的股权池,买断所有被抄袭的原创音乐版权。”
“己经在做了。”沈墨扯下过膝靴的暗扣,将那枚半片带血的芯片按进陆沉舟的掌纹。
两人相触的瞬间,纽约股市的全息屏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清欢基金”成立公告正悬浮在纳斯达克指数上方,滚动的绿色数字后跟着一行小字:“专项用于收购被侵权原创音乐版权”。
苏清歌的视线重新落回《涅槃交响曲》手稿。
金色声波纹路己经爬满整页谱纸,在她指尖凝成实质的光链,顺着手臂窜进心脏。
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顾清欢坠楼前攥紧胸口的动作,想起基因检测报告里那串螺旋链——原来所谓“艺术傀儡”的脐带,从来都连着创作者的骨血,而不是实验室的培养皿。
“艺术的脐带永远连着创作者。”她开口时,声纹波震得服务器舱的玻璃幕墙嗡嗡作响。
靴跟重重踏在密钥舱上,金属外壳应声碎裂,“而不是资本的绞索!”
林雪鸢的电子音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
她踉跄着后退,瞳孔里映出突然弹出的监控画面——二十年前的手术室,年轻的她站在顾清欢的病床前,戴乳胶手套的手正缓缓拔掉呼吸机插头。
病床上的女人睫毛轻颤,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能用口型拼出两个字:“浅浅……”
“不——”林雪鸢的尖叫被突然响起的《涅槃交响曲》淹没。
苏清歌的声线穿透所有电子干扰,在服务器舱里织成金色音网。
机械替身的残骸、满地的合同、纽约股市的公告,都在这旋律里泛起温暖的光。
但没人注意到,林雪鸢藏在袖中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盯着最新弹出的“天音传媒官微待发布”界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条草拟了三天的声明正躺在草稿箱里,标题刺目得像把刀:“清音阁经纪人沈墨被曝抄袭亡母作品,顾清欢遗作疑云再掀风波”。
服务器舱的自毁警报还在响,但有些东西,己经在金色声波里,彻底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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