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金属摩擦声在苏清歌耳中炸响。
她背抵着服务器舱的残骸，靴中匕首的刀柄硌得掌心发疼。
机械义肢的关节在黑暗里泛着冷光，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绷紧的神经上——那不是普通的智能机器人，是带着活人气息的杀戮工具。
"清歌！往右闪！"沈墨的尖叫从通讯器里刺进来。
苏清歌本能地侧滚，金属利爪擦着她的肩甲划过，在地面犁出半指深的沟壑。
她抬头的瞬间，通风口的阴影里浮起一张脸——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眼尾有道暗红的疤痕，正是监控里消失了三个月的林雪鸢。
"终于见面了。"林雪鸢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机械义肢的指尖渗出暗红色液体，"你以为那对过膝靴只是装饰？"
苏清歌这才发现，自己左靴的暗扣不知何时被勾住。
下一秒，机械爪骤然收紧，牛皮靴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她整个人被提起来撞向舱壁，膝盖传来刺骨的痛——那是顾清欢亲手设计的最后一双靴子，此刻正像破布般垂在她腿上。
"脐带血实验可不止复制声纹。"林雪鸢的义肢碾过靴筒里藏着的芯片，"浅浅的DNA才是激活全球音乐AI的核心密钥。
你每次在舞台上开口，都是在给我的系统喂饭。"
苏清歌喉间泛起腥甜。
她盯着对方眼尾的疤痕，突然想起沈墨手机里那张泛黄照片——顾清欢后颈也有同样形状的胎记。
"沈墨！"她对着通讯器吼，"密钥舱的火还能加吗？"
舞台那边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
沈墨攥着《涅槃交响曲》手稿的手在发抖，银质玫瑰暗扣在她腕间晃出残影。
那是她十六岁生日时，顾清欢塞给她的"音乐灵感本"，此刻封皮内侧的烫金纹路在火光里显形——竟是缩小版的双螺旋基因图谱。
"母亲和林浅浅是同卵双胞胎。"沈墨将手稿投入密钥舱，火焰骤然腾起半人高，"林雪鸢用脐带血克隆的不是音乐，是......"
全息屏突然发出刺目的蓝光。
二十年前的手术室场景被投射在废墟中央：穿白大褂的林雪鸢捏着针管，正将装着"顾清欢脐带血"的试管推进保温箱。
保温箱里躺着皱巴巴的婴儿，脚腕上的名牌是"林浅浅"。
而隔壁产房的婴儿床上，另一个裹着蓝毯子的小婴儿正攥着拳头啼哭，脚腕名牌清晰写着"沈墨"。
"你以为顾清欢是自杀？"林雪鸢的义肢突然掐住苏清歌的脖子，"她发现我用她的血养着自己的女儿，发疯似的要抢回你——"她指腹重重碾过苏清歌后颈，"这道疤，是她最后一次抱你时，被我推下楼梯磕的。"
苏清歌眼前发黑。
通讯器里传来沈墨的呜咽，混着密钥舱烧毁数据的噼啪声。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沈墨时，对方摸着她后颈说"这疤真像我妈照片里的胎记"，原来不是巧合——顾清欢用命藏起的，是被调包的真相。
"现在，全球三百万音乐AI都在等林浅浅的声纹。"林雪鸢的义肢松开，指向全息屏上跳动的绿色代码，"可惜她十年前就死了......"
苏清歌突然呛咳着笑出声。
她抹掉嘴角的血，盯着全息屏里不断重复的手术画面——林浅浅脚腕的名牌，和沈墨从不离身的银锁，刻着同样的生辰。
"但有人能代替她。"她望着通讯器里沈墨哭红的眼，喉结动了动。
服务器舱的警报声骤然变调。
苏清歌摸到靴筒里残留的匕首，刀鞘上"清欢"二字还带着体温。
她舔了舔唇上的血，听见AI控制系统传来机械音："声纹验证失败，启动备用方案......"
林雪鸢的瞳孔突然收缩。
她望着苏清歌扬起的下巴，那弧度像极了二十年前，顾清欢在录音室里说"这小节要这样唱"时的模样。
"你......"
苏清歌对着通讯器轻轻哼了个音。
密钥舱的火焰突然窜高，将全息屏里的手术画面烧得支离破碎。
服务器舱的警报声骤然拔高八度，苏清歌哼出的那个音在金属墙壁间撞出尖锐的回响。
林雪鸢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义眼的蓝光剧烈闪烁——她看见全息屏上的绿色代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覆盖，原本属于“林浅浅”的声纹识别框里，逐渐浮现出沈墨的姓名。
“你疯了？！”林雪鸢的机械臂猛地攥住苏清歌的手腕，金属关节几乎要嵌进她的骨头，“沈墨的声纹根本没录入过系统！”
苏清歌盯着她义眼里翻涌的数据流，后颈被撞破的伤口还在渗血，痛意却比不过心口的灼烧。
“因为顾清欢根本没打算让你成功。”她一字一顿，“她给沈墨的银锁刻着林浅浅的生辰，给我的靴筒藏着她的声纹备份——她早就算到，真正该继承‘林浅浅’身份的，是被调包的亲生女儿。”
通讯器里传来沈墨的抽噎声。清音阁：冷面歌姬的逆袭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清音阁：冷面歌姬的逆袭最新章节随便看！
那姑娘正跪在密钥舱前，被火光照亮的脸上还挂着泪，却突然伸手按住了发烫的舱门。
“清歌说得对。”她的声音带着破音，但手指稳稳地按在舱体的生物识别区，“我从小到大，她总说‘小墨的嗓子像被天使吻过’，原来不是安慰……”
林雪鸢的机械义肢突然颤抖起来。
她望着全息屏里不断重复的手术画面，突然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笑：“双生实验需要牺牲品！顾清欢的脐带血只能养一个孩子，浅浅替沈墨活了二十年，替她挡了三次基因排异反应，替她……”她的义眼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你以为浅浅为什么十年前自杀？她发现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苏清歌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想起沈墨手机里那张模糊的童年照——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棉花糖，背景里穿白裙的少女正背对镜头垂着头，发梢都浸在阴影里。
原来那不是沈墨的表姐，是真正的林浅浅。
“清歌！看上方！”江临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个通讯频道炸响。
苏清歌抬头的瞬间，服务器舱的天花板被气浪掀飞。
月光裹着金属冷光倾泻而下，陆沉舟踩着悬浮梯跃入废墟，黑色西装肩线笔挺，左手握着枚雕着凤凰的青铜钥匙——那是他藏在袖扣里的“凤凰密钥”。
“沈墨，伸左手。”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却在触及沈墨时软了几分，“靴扣的银玫瑰。”
沈墨下意识地抬起手腕。
那枚总被她藏在袖口的银玫瑰暗扣突然发出幽蓝的光，与陆沉舟掌心的钥匙产生共振。
东京塔顶端的云层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全息影像——穿墨绿旗袍的女人抱着吉他坐在月光下，发间的珍珠簪子闪着温润的光，正是顾清欢。
“小墨。”全息影像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却清晰得像穿过二十年的风，“我在量子密钥舱存了两段录音。一段给林雪鸢，一段给你。现在，你靴扣的频率正在对接舱门——”她的目光突然转向镜头外，“陆先生，麻烦把密钥转三圈。”
陆沉舟的指尖微顿，随即转动钥匙。
东京塔顶端的云层骤然翻涌，原本隐藏的量子密钥舱显露出全貌。
沈墨的银玫瑰扣突然发出灼热的温度，她咬着牙将手腕按在舱门上。
下一秒，全球所有音乐播放设备同时响起电流声——纽约时代广场的巨幕、伦敦街头的自动点唱机、东京便利店的广播，全部开始播放两段重叠的录音。
“雪鸢，你总说资本是音乐的翅膀。”顾清欢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咳嗽，“可我在手术台听见浅浅的哭声时突然明白，被资本豢养的不是音乐，是我们自己。”
“顾清欢你太天真！”林雪鸢的声音混着仪器的嗡鸣，“没有资本注入，你的《涅槃交响曲》永远只能是手稿！”
“所以我把版权分成了两部分。”顾清欢轻笑，“一部分给资本，换它活过这个时代；另一部分给小墨，换它永远自由……”
苏清歌感觉掌心的匕首在发烫。
她望着林雪鸢逐渐僵化的机械义肢，突然发现对方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抠向自己后颈——那里有道和顾清欢胎记形状相同的疤痕，此刻正随着密钥舱的共振微微发烫。
“倒计时启动。”陆沉舟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传来，“东京塔顶端显示，还有十分钟。”
沈墨猛地抬头。
她看见全息影像里的顾清欢冲她眨了眨眼，发间的珍珠簪子突然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她腕间的银玫瑰扣。
而纽约时代广场的“清欢基金”LOGO正在逆向旋转，原本代表资本的金色纹路，正在被代表艺术的墨绿覆盖。
林雪鸢的机械义肢“咔”地一声断裂。
她望着逐渐熄灭的全息屏，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停下！那是我的心血！”可她的声音被全球播放的录音完全覆盖，只余下破碎的尾音散在空气里。
苏清歌弯腰捡起地上的靴筒残片。
刀鞘上“清欢”二字还沾着血，却在月光下泛着温暖的光。
她转头看向通讯器里的沈墨——那姑娘正盯着顾清欢的全息影像，睫毛上还挂着泪，可眼底己经燃起了火。
东京塔顶端的倒计时数字开始跳动。9:59，9:58……
风卷着服务器舱的残骸掠过苏清歌的发梢。
她听见沈墨对着通讯器说：“清歌，我好像明白我妈为什么总说‘音乐是脐带’了。”那姑娘的手指轻轻抚过银玫瑰扣，“不是连接我们和资本的脐带，是连接我们和真心的……”
倒计时跳到9:30时，陆沉舟突然抬头看向天空。
他的瞳孔里映着东京塔顶端的红光，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波动：“清歌，准备好。倒计时归零的瞬间……”
苏清歌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她望着林雪鸢逐渐瘫倒的身影，又望向通讯器里沈墨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
“该我们接棒了。”她说。
东京塔顶端的倒计时继续跳动。8:23，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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